林二虎 作品

第136章 處州綠曲醇(第3頁)

 其中,無論是採購糧食、還是最終的綠曲醇發售,婺州這一條線路是最主要的,還可以通過這裡,沿錢塘江水把貨物運到杭州去。

 此外,溫州與台州的水路雖然也順暢,但存在的問題就是,這兩條水路的兩邊,似乎並不太平,去打探的人也瞭解了沿途的居民,知道時常會有打劫的匪賊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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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觀在看完了處州酒監的賬本才發現,處州是一個窮州,由於耕地民眾很少,山中越人具體田數又極難統考,帳面上的田稅不高,而在大宋其他地方最為依賴的商稅,處州的商業又極不發達,州城中不過幾十家的中小商戶,都是發賣一些本地百姓的基本日用品,和一些簡單的酒樓商肆。所以,真正的稅收重點,就只能留在了酒稅與茶鹽稅上,尤其是酒稅。

 包括袁知州也與他聊過,元佑八年,處州全州的稅賦收入不過一萬五千餘貫,其中酒茶鹽稅佔到了六成,也就是九千多貫。

 而秦觀回去查閱了一下酒監處的賬簿,顯示酒稅是六千貫出頭,而由於州小官少,其餘的近三千貫的茶鹽稅以及部分商業雜稅,也同樣是由他們一併去管理收取。

 酒稅在處州的佔比如此之大,如果按秦剛他們的計劃,將大幅提升綠麴酒的產量,包括之後綠曲醇的售價,那就意味著官府可以從中抽取更多的酒稅,大幅提升了官府的收入。

 當秦觀帶著秦剛過來向袁轂彙報之後,袁知府的眼睛都亮了,聽了詳細的計劃後,他說:“少遊、徐之,你們真是我的福星,這綠麴酒的產量莫說多,就算它只增長個一倍的話,保守說也要有三四千貫的酒稅增長,這還不算你說的售價提高的因素。你放心,對外銷售的事我來辦,我立馬就給婺州、溫州與台州的三地知州寫信,大不了到了他們那裡的酒稅我再分他們一半,這可是,人在家中坐,財從天上落啊!哈哈!”

 袁轂自到任以來,雖然工作勤勉,州治清明,但是財政收入不高始終是一大難題無法解決。且不說州府衙門的破敗無力修補,就算是許多吏員的月俸拖欠,就讓他這個知府很是沒有權威感。

 秦剛又說:“為了讓袁知州放心,我這裡便先行繳納一千貫的預收酒稅。”

 袁轂的眼神都亮了,他這個知州窮日子都過久了,別說一千貫的稅收,以往就算是能增加一百貫的稅收都足以讓他攪盡腦汁、費盡心思了。他喃喃自語道:“越州、明州能不能過去呢?讓我想想,我得找人預先去商量商量。”

 秦剛則與秦觀相視一笑。

 第二日,袁轂就豪爽了一把,這一千貫的預收酒稅,他一拿到手,就立刻把半年多來拖欠的州衙吏員俸金都結算了清楚,餘下的部分,全部平均到了每人頭上加發了一筆獎金。

 至於一開始計劃過的修繕官衙等等,他已經想好了,後面不上還會有增加的稅收麼?來日方長嘛!

 州府的一眾吏員紛紛讚揚知州睿智、開明,也更是對秦觀等人尊敬有加。

 一時間,還有些風雅之士,拿到了錢,不忘邀請秦觀也一同去參加詩會酒會,共同去品一品最新上市的綠曲醇。

 此時的秦觀,不僅有朝華留在他的身側,又有秦剛安排好的寬敞住處,更有處州眾官吏中極好的人緣與相互交往。除了偶爾會有被貶官之後的失落,但實際的日子,似乎卻過得要比京城之中愜意多了,他的詩詞名章也多了起來。

 比如這首《處州閒題》:

 清酒一杯甜似蜜,美人雙鬢黑如鴉。莫誇春色欺秋色,未信桃花勝菊花。

 此時秦觀的內心,一句“未信桃花勝菊花”,對明天依然充滿著必勝的信心。

 而又一次友人間的酒會,原本答應赴席的本地酒樓歌女卻因心事重重,強作歡笑坐於一邊,秦觀細問其原因,歌女便道出因自己年歲漸長,近日鴇母正張羅著去外地物色新的女子,恐已失寵之日已經為時不遠。

 秦觀聽之,不由地聯想到自己,於是作了一首《如夢令·幽夢匆匆破後》贈其:

 幽夢匆匆破後,妝粉亂痕沾袖。遙想酒醒來,無奈玉銷花瘦。回首,回首,繞岸夕陽疏柳。

 等此詞傳至秦剛之處,立即前去請安,並問道:“老師近來可否又有煩心之事?”

 秦觀詫異:“無他!甚好!何有此問?”

 於是說及此詞,秦觀卻不以為然道:“詩詞載情,但未必全是實情。我不過為那歌女多感慨一番罷了!”

 秦剛啞然失笑道:“如此這般,學生倒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這文學藝術,源自生活,卻未必等同生活罷了。”

 秦觀大笑:“徐之你悟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