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杯汽水 作品

好久家居城(七十九)

“好主意”嚶嚶難得二話不說就贊同了安翰的意見,她點點頭,很是真誠地望向他“所以請問,我們應該怎麼去到那裡?”

嚶嚶用喙叨了叨鋁製的地圖板,發出“哐哐”的脆響:“你來告訴我,地圖上框選出來的地方,在什麼位置?”

安翰啞火。

“我餓了!”嚶嚶高高昂起頭顱,再次大聲宣佈“拜託你搞搞清楚,我們是火雞,不是探險家,我們是為了吃飯才來學校的,地圖框框什麼的我根本不在乎,我要去食堂,我要吃飯!”

嚶嚶的吶喊一呼百應,身後的雞群紛紛附和:“就是就是,憋整這些虛的,我們餓了,要吃飯!我要吃飯!”

安翰無奈:“好好好,吃飯吃飯,我這就找食堂。”

但眼前這塊高糊馬賽克地圖顯然是靠不上了,而安翰自己也並不知道食堂的位置,他左右看看,將求助的目光落在了一號身上。

一號接收到火雞炙熱的目光,第一反應是戰術後仰:“很不對勁,它突然瞅我幹啥?”

東北口音的小白船:“瞅你咋的?”

一號:“削你信不。”

安翰見一號遲遲沒有回應,只得撲騰起翅膀躍進船裡,裝作啄食的樣子在船板上敲了敲,隨後眼巴巴地望向一號。

肢體語言永遠是跨越所有語言障礙的萬能鑰匙,一號立馬明白過來:“哦~這是餓了?”

安翰連連點頭。

一號故意賤嗖嗖地學寧爻攤手:“so?關我啥事?”

安翰:……這熟悉的欠揍感是怎麼回事?

“咳咳小子”還得是小白船出來打圓場“你別挑釁它呀,這群火雞肯定知道魚在哪裡,只是想找你討點好處,讓你用食物來交換魚的信息呢。”

一號恍然大悟:“soga!”

他忽然從不耐煩的三白眼換成了一副可愛小學生的圓眼笑臉,十分殷勤地問道:“各位想吃點什麼?手抓餅?椰子雞?還是海鮮燴飯?”

小白船小聲吐槽:“啊喂,你給一群火雞介紹椰子雞是什麼鬼……”

火雞們自然聽不到小白船和一號交流的秘密頻道,只會覺得這小孩反覆無常,恐怕沒安什麼好心。

嚶嚶在船下磕磕巴巴地咕咕道:“等等,他他他不會是想……燉了我們吧?”

安翰頓感不妙,趕緊從船艙裡飛了出來,卻猝不及防被一號抓住了雞腳。

“放開我!”安翰驚恐大叫,拼命撲騰翅膀,扇得船上羽毛亂飛。

嚶嚶毫不猶豫地躍上小船,保護隊友已經形成了她的肌肉記憶,完全不需要瞻前顧後的思考,所以反應極快,只見她施展一招大鵬展翅,一腳踏在一號作怪的手上,欺身上前就要叨他的眼睛。

一號沒打算反擊,或者說他其實根本就沒打算開戰,只是輕飄飄地鬆開了手。

重獲自由的安翰“啪唧”一聲摔在船板上,嚶嚶也順勢落在了安翰身上,給他踩出一聲慘叫。

“啊!我的闌尾!”

嚶嚶嫌棄地挪開腳:“矯情。”

她擋在安翰身前,與一號緊張地對峙著,還將身上的羽毛都蓬了起來,支著翅膀,整隻雞看起來比平時大了一圈。

一號無辜地舉起雙手:“我想你們是誤會了,我只是看它突然要走,想要……挽留,嗯,挽留。”

誰信!

嚶嚶和安翰一同在心裡呸道。

一號對雞群憤怒的眼神不以為意,自顧自說道:“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多嘴問一下,你們是土雞嗎?”

“我們是火雞。”嚶嚶暴躁地咯咯叫。

“好吧好吧”一號雖然沒聽懂,但大致也從雞群的動作中領會了意思“你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本土的生物,對吧?我在這裡逛了這麼久,就沒見過任何活物,你們的出現著實非常突兀。再加上你們能聽懂我說的話,所以我一直懷疑,你們和我一樣,都是從外面來的。”人。

一號嚥下了最後一個字,留意著雞群的反應。

這裡沒有活物?從外面來的?

安翰似乎明白了什麼,伸出爪子按住了激動的嚶嚶,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一號勾起嘴角,繼續拋出新的炸裂信息:“我當然知道你們是想找點吃的,不過我真誠地建議你們,不要吃這裡的東西——如果你們不是原住民的話。”

“這裡的食物會反過來消化你,讓你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哦。”

食物會消化它們?!

安翰震驚。

嚶嚶掙脫安翰的牽制,恨鐵不成鋼地回頭啄了啄他的腦門兒:“這你也信?還不如信我是秦始皇呢。這臭小子擺明了就是不想給我們弄吃的,瞎胡說的託詞,我不管,我要吃飯。”

安翰卻一反常態地強硬起來:“不行。”

嚶嚶氣死:“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我說了算!就要吃飯!”

安翰很堅持,同時也保持著冷靜,他並不想與嚶嚶爭吵:“你當然是老大,但你當這個老大可不是為了發號施令作威作福的,而是要為了集體的利益服務,要保護這個族群,不是麼?”

嚶嚶的憤怒被安翰四兩撥千斤,輕輕鬆鬆就架上了道德高地,她茫然地眨了眨眼:“呃……是,吧?”

安翰乘勝追擊:“現在我們已經到了學校,無論是食堂還是小賣部,總會有學生能吃的食物,這種做熟的人類食物可不會自己長腳跑掉,吃飯不急於一時。”

“可是揭開遮蔽在我們眼前迷障的機會卻往往是轉瞬即逝的,也許我們錯過這個線索,後面就再也遇不上了。”

嚶嚶若有所思,歪著頭認真聽著安翰的分析。

“我們是農場來的”安翰強調“確實不是這個城市的戶口。”

“那孩子不知是什麼來頭,但衝他能磁懸浮這一點,他就絕不是個普通人,所以他說的話,我認為的確有部分值得參考的價值。”

嚶嚶已經完全被說服,她望向安翰,又望向一號:“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地圖上的框框在哪兒?”

安翰輕輕躍上船頭,像一隻測定風向的風信雞:“雖然地圖的標誌和文字都完全混亂,但它依然代表著這整個學校的區域,既然那個詭異的框標畫在了地圖中間,那麼我建議我們可以直接前往學校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