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節奏 作品

第一〇八〇章渦風淚(第2頁)

卻見他彷彿揹著一個宇宙刻鏤在脊背上的疼痛。變相衍生的無竭哀慟,這樣赤紅的疼,連接著那樣冷藍的疼,皓白的、黑色的、靛色的……哦,光彩數不盡了。

唯有緊緊攥得發疼的兩手顫動著。

那個無言垂首,一默然就是千年萬載似的人。冰盧厝的侍者恰盧利,沒有微笑的恰盧利,禁錮無語的恰盧利。

那個楚楚又優柔的、又刻板的形狀,彷彿一雕容相,便是生命苦透鐵鏽的人。冰盧厝的侍者恰盧利,苦寒的鐵,光亮裡的鐵。

那個在四季飛輦一樣的歲紀裡,輪轉在太陽神法晷裡,一心一時空的美好過程,疊加千情萬感煙雲的鮮豔動態。還是冰盧厝的恰盧利,被歲月的虛影串聯,曠朗抒發司儀吟哦的——冰盧厝的侍者恰盧利。柔,也是鐵。剛,也是鐵。

祭主堡珈珥身形劇烈顛晃著走動,他彷彿看見萬萬白光穿梭過自己快要變得透光的身軀,攢射向眼前的侍者恰盧利了。

他從來沒有這樣清晰異常地感受過生命形狀,還有生命萬感、萬念、萬情、萬欲……如斯逼真而精緻的存在。彷彿映射的狹長人影,透射到萬仞高矗的雪山上,清晰而又虛幻。

只見,祭主堡珈珥看著彷彿潮汛一樣蔓延的白光,正浸透自己身廓,朝向凝靜的侍者恰盧利了……

他似乎不置可想,依然抻出右臂,猛烈綻放五指。遂又化掌成拳,翻轉,讓拳形虎口平地。驟然較力。

伴著空間裡咯咯叭叭的裂變聲,就見祭主堡珈珥右手,再次猛烈攥緊,賁力旋渦轉。

一霎時,那根一直插立在地的鐵杵,激烈渦旋,濺射出離心飛射的黑暗塵渣。彷彿此時固體的堅實大地,正迅猛地變化成在一處形成渦流的深邃海洋。

彷彿經過一個驟然的醒悟,祭主堡珈珥這才感覺:那枚激烈飛射而至的首刀,刀尖已經刺到自己的後背,敏銳擴大的痛感,彷彿瀲灩的波濤,擴散到渾身。

只是,空間裡攢射的那枚首刀戛然而止。與此同時,以次第攻勢,延遲相位的隨後兩把飛刀,一同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