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七八章柔與刀(第2頁)
祭主堡珈珥能夠感受到,自己賦予那根鐵杵意念法力,所牽著曲尺三刀時,手感上依然沒有脫離——有形握控的那種韌性。這一點,顯然是曲尺三刀所沒有意識到的。
侍者恰盧利看得出:氣勢已經蓬動的盾馬曲尺三刀,武志高能旺盛的無垠力量,就是源於盾馬神秘內斂的精密戒尺令。這種精緻有形的時空度量衡,才是勝過意念祈禱的“有限者”。那樣確鑿無動的靜根,顯然是自己不可以比擬的。
顯然,即時的盾馬戒尺令,就是對盾馬曲尺三刀最強大的支撐。掰不動這個根源,想要戰勝三刀顯然就是極其困難的一件事了。所以,他感到:以祈禱助陣祭主堡珈珥強化膂力,就是自己此時唯一的目的。
侍者恰盧利忽然看著祭主堡珈珥,道:“獵者尊哦,在蒼茫的原始森林裡,尊者就是侍者心裡一個完整的宇宙。古卷曰:從萬化資源可以蓬髮不竭的力量,從一個心禱可以煥活不滅的靈魂。”
祭主堡珈珥鄭重地走到侍者恰盧利的面前,他忽然垂首,看著腳下的大地,“每一個祭禮都是一顆心荒蕪般地走動時,那時的世界,大地上只有一顆枯涸的心,為一個祈禱的目的,要活著的孤寒意念,那時瀕臨了一萬個悔路的、惡魔般的念頭。親證的苦行火彷彿自己證實自己的存在。”
祭主堡珈珥說著,忽然抓緊侍者恰盧利的雙手,呵著,道:“……我在萬感的凶兆走,感到身後還有一個生命在散發著同樣一萬種痛苦的聲音。他的聲音彷彿光一樣照射我冰冷的背影,我的祈聲彷彿光一樣照耀——音聲祈求的、那個祭祀的目的。”
祭主堡珈珥凝視著侍者恰盧利,雙目裡瞬間賁出眼淚,“在冰盧厝那是你。在荒涼的森林,還是一個你哦。都說:祭祀的路上,不夠純粹的心,多出來一個感味,那就是再生成了一個錯誤的宇宙,失卻祭祀祈求的金果。可是,一點兒也沒有啊。因為,冰盧厝的金燭顯示祭的光兆,屢屢吉祥。”
“可憫的人啊,你是為安慰我,才說這樣一番話的。古卷說:多出來的一個感味,就是多出的一枚感官火或感覺光,無論快樂和痛苦,都是在證明:一個祭祀司儀狀態的生命正經歷苦行火,並感受自己鮮活著。那時,你的屢屢吉祥裡,其實已經多了一個苦行火。這就是:你知道劫,還能走過劫的原因。以感知苦樂,證明活著。可憫的原始瑜伽火。”侍者恰盧利闔目時,在心裡無聲噎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