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三四章原始藥理(第3頁)

稗施執彌聽罷這些話，嗤之以鼻。

祭主堡珈珥見狀，遂轉身看著侍者恰盧利，正要走開，忽然痛苦地俯低頭勢，他將兩手屈折地支撐在一顆大樹上，額頭上滾落簌簌的汗珠。

恰盧利頓時感到震驚莫名。他抻過雙手，未曾觸及祭主堡珈珥，一種凝霜的酷寒讓他猝然剎止。他喃喃道:“……想看見……站立著的生命……”

“獵者尊堡珈珥，請賜予侍者——遵從意志的法論吧。恰盧利願意篤行你那修辭令化生成的每一個音聲。”

祭主堡珈沒有說話，他似乎一瞬間變得異常蒼老。凝霜般，佝僂著脊背，彷彿變成皓首窮經中苦歷于思索浩瀚海洋中的老人。

他孱弱地垂下腦袋，緩緩驅臂前探的動作，彷彿一個突然間迷茫中艱難行走的人。

恰盧利知道:在冰盧厝的太陽神宮殿行祭的時候，以苦行火兌願的祭主堡珈珥往往就是這樣。那被說成:“既是掰碎宇宙的人，也是被宇宙掰碎的人。”

這句話原初出自古老經卷裡的修辭——“世界無畏於他，他也無畏於世界。”

在已往冰盧厝太陽神宮殿，行祭的祭主堡珈珥在太陽神的祝禱辭中運用最多的，就是這樣的兩句話了。

不過，侍者恰盧利僅僅能夠知道:那是每次冰盧厝遭受意外的危險時，同頻於事由，即時行祭的祭主堡珈珥就會屢屢遭遇這樣的困境。

只是，那些痛苦僅僅彷彿就是意外附加的。隨有太陽尊座光照耀、豐隆的侍者的誦經辭陪伴，以及威儀法護的加持、族人的默禱聲……那時，手執祭器的祭主堡珈珥身形彎曲枯槁般苦難感，似乎就是一瞬間事。

每次司儀完畢，祭主堡嘉珥總會說:“冰盧厝神聖的太陽尊哦，以祭者自我學問中的苦行火，兌換的危險屬於我了。”

當祭主堡珈珥那樣說話的時候，恰盧利總會自感心如刀攪一樣，遂看著祭主堡嘉珥背影，暗自默然飲噎一番。嘆息道:“太陽神哦，看見站立著的生命，真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