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五章 兩個歡柔沙陀(第2頁)
可不是嘛,因為完整真經中毗連這兩句清芬般的長句時,還有兩句話:秀塔茲人啊,忽然來臨的美幻旖旎,令一顆心感到美極了。那是因為暗淡刀轍中,種植了一株溫馨而又驚豔的沙玫——形成的對比。
所以,在月相摩訶敏感的一顆心裡,《大地法典寶鬘真經》裡的這些經句,足以美麗到殘酷。
在真實的一顆心裡,月相摩訶擅於玲瓏掂量生命情味的份量,但是在真實的感驗裡,她還是驚怖於:《大地法典寶鬘真經》裡的、這些硌心的修辭。
歡柔沙陀手相燃燒的火焰,已經點燃了右手中執握的火龍棍。
因為遭受過妙諾摩訶襲被的鞭笞和祭臺蓮顯的金光吒,他深深地感到:自己就是不竭連綴苦劫中,走不出圈套的一隻傷獸。
舒朗樹木、草朵、白沙黃沙、斜掠燥風、刀火與棍……這些武志生颯交徹的煙雲裡,沙浪一樣顛翻的身軀,飲噎血濁的一幀幀悲罹。唯有無休止的筋節,繩束著自我生命體打成捆的骨肉,這樣繁複站立不休。
那個賁血臨戰的“這一刻”,雖然累疊著。但是,在他新穎無極的生滅萬感中,總是那種鮮豔拔力、蓬隆浩動中手腳被激戰精鐵振疼的第一次。
“歡柔沙陀,”歡柔沙陀輕盈地呼喚了一聲自己的名字。微弱帶疼的喉音,散發著阿克索儂河流水一樣的芬芳。
“喂,你就是秀塔茲的歡柔沙陀嗎?”
“這還用問嗎?看看我手中的火龍棍,就不該說這樣仿徨迷離的話兒了。你是誰呢,不顯露身軀、隱在風沙裡的人,最可惱呢。”
“我也是一個叫歡柔沙陀的秀塔茲人。”
“歡柔沙陀,歡柔沙陀……這個在我聽著一點兒都不好的名字,竟然還有另一個人。嘿嘿嘿,有點好笑。”
“你真傻。歡柔沙陀的名字,出自秀塔茲族人世俗的稱呼裡。那樣沾滿秀塔茲白沙黃沙的名字,平庸得就像秀塔茲無所不在的沙礫。你可別以為那就是秀塔茲的一個陀。”
“這個我本來就知道。當大人們找不到一個準確合適,有寓意的名字時,也許就會這樣做。”歡柔沙陀這樣說話的時候,忽然不開心極了。他略帶嘲諷地對著阿克索儂河傳來的聲音,道:“你可知道的真多啊。只是,這些話一點兒都不是我手中的火龍棍所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