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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六章 無以旁視(第3頁)

 忽然間,堡嘉珥變得異常生氣。不過,他立時斂住怒火,看著兩個冰盧厝水手,道:“想從被海弓弩惡濁的忌恨中,走離。也許,只能昭著更快的殺戮。”堡嘉珥說著,鄭重地停頓了一下,“因為,被憎恨,在海族的修辭格中,更多的時候,就是一個完成時態。強悍的海族刀,從來都是不喜歡保留遺憾的。”這就是——他們之所以會被世人真正忌諱和恐懼的原因。”

 “嗯,也許……敏感的脫逃,只會激活他們瘋狂追殺的忌心和力量。”恰盧利聽明白堡嘉珥那樣說話的含義。

 把兩個水手面面相覷,遂看向堡嘉珥,終於點點頭。

 “我終於知道古紀裡說的:在大海上不存在旁觀者的道理。”那個年長的水手道。

 此時的彩海,動盪得似乎更加劇烈。雖然距離海戰有著一段挺遠的距離感,但是,顛簸的海瀾響徹拍擊海面的巨大渾音,已經湍急地傳遞而來,漣漪的波濤隱隱起勢的落差,讓波濤的聲音變得漸次響亮起來。

 劇烈的起伏,顯得:那些看似柔緩蔓延的輪廓,所含蓄的彈性勢能——即時迸射的力量。

 堡嘉珥沉凝著。他感受著顛簸,從來難以在動盪和浩瀚音聲中凝神大海的他,這一刻,反而變得更加沉靜而內斂。

 他清楚:此時的自己唯有保持冰盧厝祭禮司儀的格式,自己才會真正擁有——祭祀境給自己帶來的、片暇的安寧。

 侍者恰盧利能夠敏感意識到:姿態安靜的堡嘉珥,往往就是磨搓祭祀刀的時刻。

 陰暗的天空,雲堆壓勢很低。那些蜷曲的雲,隨風滯滯緩動,彷彿笨重緩移的一座座黑山。那樣的壓抑,好像雲輦已經滯滯地磨擦到灰暗的海面。

 從彩海看向冰塬大地的方向時,只剩下沒有海天界限的暗光。那樣浩渺無極的時空動態,徹底遮蓋了——那些精朗、清晰的海天世界的記憶之美。

 海風,湍促。彷彿一個粗濁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