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節奏 作品

第三〇六章 海笛令(第3頁)

 “他,連達昂瑟儂的馬都不能用手摸。傳說的海族,就是空洞的。是不斷翻變的傳說,將塵土和石塊講成了黃金。”

 冰盧厝飾尊洪疊邇厝因為一個海弓,從此不再相信海族了。於是,冰盧厝族人將那些與海族有關的獸皮裘衣,也不願再穿在身上。

 顯然,這是冰盧厝及其他冰塬人對傳奇海族的一個誤解。

 這一刻,在眼前的風浪中,高蹈於桅杆上的巾麥儂,從來沒有如斯從最高的曠境觀瞻大海。

 突然間,巾麥儂犀利地拔脫紮在桅杆上的鋼叉。敏捷地攀繞掛帆的繩索,滑落在甲板上。

 隨即衝著看過來的盾馬王者海路羅拉,用右手高高地舉起一個白色的、繫著鮮紅綴珠的海螺。

 只見海路羅拉驟然驚詫地凝固手腳,睜大的目瞳顯得異常突兀。他知道:巾麥儂手執的,就是盾馬族人警戒時才會動用的盾馬海笛。

 尤其在航海的盾馬人眼裡,那簡直就是與盾馬祭祀中的戒尺一樣,是不可隨意動用的祭器了。

 只有海路羅拉在最危險的海難境,才真正動用過。那預示著渾整調遣整個盾馬船隊的終極令。甚至,作為盾馬王者的海路羅拉,都不願輕易將它變成盾馬祭祀樂器中的一部分。

 儘管在冰盧厝族人眼裡,海螺做的海笛沒有什麼值得忌諱的事宜。但是在盾馬海路羅拉眼裡,那些出自天然大海的原始音聲,凝著海原初的曠古感覺。並一直作為航海中的獨立指令來用。所以,在盾馬人的直覺裡,盾馬的海笛就是危險、災障與毀滅……令人畏懼的警戒令。

 “可怕的巾麥儂哦,你究竟從剛才的海浪中,給盾馬船帶來了什麼……”荷東微微垂落頭勢。滯滯地看著甲板,道。

 忽然,天空落雨了。

 頓時變得黑暗低沉的雲輦,奪取了太陽從雲縫拋到空間裡的光。

 雨顆如雹,幹響敲打船隻甲板,發出馬蹄一樣踐踏大地的鈍擊聲。傾斜颯劃線狀鋒稜的雨,彷彿時空中飛射的一把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