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節奏 作品

第一〇三章 詩鏡照誓(第2頁)

 梭黎渾身劇烈顫抖著。當他第二次將溫柔的血手覆叩在“怒墨剎”痛傷處,渾身賁熱發紅滾燙的“怒墨剎”賁力時,從傷口爆射一注血箭……

 梭黎血手緊扣在“怒墨剎”破裂的傷痛上,漸漸平靜的“怒墨剎”不再吒鳴。

 只見梭黎半俯著臉,將頭抵在痛顫的馬首,默禱著。直到那隻賁熱的血手發出紅彤彤的和泰柔光。

 只見“怒墨剎”形格舒長,不再戰慄。傷痛慢慢復愈。

 當梭黎移開右手,凝蝶蘿這才發現,梭黎手中赫然在現的一道狹長裂口。

 “梭黎……祭主啊……”凝蝶蘿痛聲喚著。她終於知道:梭黎無相刀自我弒血中,已經以祭祀之禱,將自己的血融注“怒墨剎”,凝結了馬匹傷痛。

 梭黎垂落腦袋,緩緩拽起凝蝶蘿和爾珠。又緩緩推開了兩人。

 這樣緩慢的姿態,更像祭祀狀態的梭黎,傳遞一道不容纖犯的命令,凝蝶蘿和爾珠跌跌撞撞著走開。

 凝蝶蘿右臂攀緊爾珠,低垂的左手忽然抬起,綻開,呈向光明的太陽,“我……我……的心臟和手指……好疼啊,太陽尊……真的……疼極……了……”

 爾珠不忍直視凝蝶蘿像“怒墨剎”那樣顫動著滾淚的臉頰,默默地以手覆著眼睛,側轉身軀,“獵司裡迪的神靈……這這……究竟是多深的……罪孽啊……”說著,咳著,爾珠在冷風中彎屈下身軀。

 梭黎知道:“怒墨剎”終於從疼痛身軀和恐懼的靈魂,藉著自己的祭血——擺脫苦難嵌身的深淵般的陰影。

 遙遠的獵堡昭著光芒,依然是暗藍色的矗立。光跳在尖銳的箭樓和殿巔上,完全變作熾白狂燃中飆騁著的火焰一樣,躍遷不定向、不定形的焰鋒,銳意的攢動似乎目光可鑑。

 獵司裡迪大地上,因為斑駁融化、裸露出新鮮的黑色泥土。

 豁落重夯著走動的族人,大手像笨重的鈍器一樣磕著,很響地搬動那些堵路的石塊或冰塊,打磨鐵具、盤緊粗索、拽直船桅……

 短暫的風光,就像短暫的呼吸,在梭黎的目光中一閃而逝。

 一瞬心靈的緩衝,並沒有能夠銷蝕掉累心重壓著的痛苦。梭黎颯然彈足,呼地躍上“怒墨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