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節奏 作品

第九十七章 劈字(第3頁)

 偶爾,拿格感到自己怒綻的刀很殘酷。但是,錯愕的判斷和感官,折磨自己卻更殘忍。此刻,他就是要強硬地打開——梭黎這把冰刀凝聚的能量。

 梭黎烈性迴轉身軀。撤步時,回斂刀風。逆掠一道冷光。

 形遁之勢匿著更大的攻擊。

 但是,激怒中的梭黎,手感毫不凌亂,穩態把握著刀線靈活伸縮的彈性。就像莊嚴祭祀時,繁密成韻的步驟。每一個張馳,都是環環連扣中的精洽邏輯。

 龍耶柏說過:獵司裡迪的祭禮,就是厚重打開的一部經典。其實那句話,就是當初讚歎梭黎的。

 儘管梭黎帶著青春處事的諸多衝動。每一次祭禮都存在極端荒疏的細節。但整場行祭禮,練達、縝密,制控情味不漏破綻,已經是這個年齡段表現的意外了。

 但是精緻的完整,需要最粗魯的“破壞”。才能鑑定性靈凝練的精真。這也是龍耶柏以拿格藍刀,作為獵司裡迪護祭的原因。

 以便在相互消磨和抵消主觀意識時,在平坦的客觀境界,矗起更接近祭祀本意的司儀。

 這是族人們一直都不能深深理解的謎。是的,他們早已經看出:梭黎祭主和拿格護法之間,性格不相諧搭的弊端。

 在他們的感覺裡,力量強悍的拿格更能率眾出征。是獵司裡迪族形格足以撐綻開來的骨架。而溫醇的梭黎,更像一件柔態的裝幀。

 甚至,族人當面諷刺梭黎:是獵堡嬌養的貴人,一見光照,皮膚就容易發黑。一經拿刀,就會輕重顛倒。

 但是,龍耶柏總會當著那些族人的面,道:“梭黎,他看不見的好處,比看得見的好處多。”

 似乎從那天開始,拿格一刀將裘衣上刻鏤的一句族語:“看不見的東西,別說沒有。”,劃成兩瓣,用粗糲針線的縫合,覆蓋了。

 他對梭黎說:“我已經忘記了咒語。”並揮著刀,道:“一把刀,能把道理記得最準!別無。”

 直到眼前此刻,梭黎似乎終於理解拿格說話的真意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