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節奏 作品
第八十一章 酡醉戈曰(第3頁)
忽然間,摩柯不再驚懼自己執戈的內照光。他似乎在一瞬間,飲噎了亙古連綿中一晃晃生命之酒。酡醉於懷戀無垠的古老或新鮮的愛之憶,渴於熱戀塵土裡埋藏火焰激熱、痛流的光逝。悽清昂首,或剛強或孱弱著……任由造化風乾睫毛上婉顫的眼淚。
是的,完整走過宇宙亙古了,一顆心靈才配去立意——萬頃之法。
就像面臨眼前的地精火焰,如此。
地精火馬縱蹄如槌,筋節暴動。身挾從畢加缽樹冠光照中生髮的烈火,撞破戰車踐踏中、厚盾般的覆蓋。鮮豔之軀,彷彿從裂縫中怒茁的花草。鏗鏘有力地彈射攢力的足腱弧凸,烈焰既是燃燒,也是割破。兇腥染著極點的暴鳴,鼻息射出一股股火煙,性靈已經擊破桎梏的意念樊籬,透殺精朗之厲。顯露出本相不折的野性狂烈。
馬群后,歡浪搖臂的火人,縱情波逐火馬。奔競飛拔的長足,放浪接近迸斷的形骸,躍如猛獸。
交相搓風的颯颯聲,助燃著不竭的火刀——同步飛翔一朵朵如血狂濺的歌。那種渴於觸山猝死的氣息,燻腥飆出黑亮的一跡跡畫篆來。
嗜命飲宴的快感,讓他們不再視生死對白是悽慘的平面,而是孤風決殺任何忤逆的颯爽立令鐵刀。正以血烈營造:性靈烈焰奢華的痛飲之醉。
摩柯右手的戈,高輦劃颯一道長風。左手屈指,隨臂彎弧,半磕胸襟,剎馬而止。
他矗於高輦風輪旋轉的中心,身形因為激烈醉然,斜撐。為了激奮浩然篤志,歌曰:
“戈耶!
落剎一厲,
心血鏑鳴——
驚吒周折,
心旌立儀……”
隨即,哐啷歌烈,傾盡喉嚨血堵。一颯濁酒醇風。
左手手簇方形,如烈酒藍火燃燒到空無的方樽。似乎,一吒臂彎,傾身唱酒間,已經心飲浩海,空幹見底。
雖,蹙小身軀,到空間若無。
但,烈歌浩瀚,一臂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