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諷嘲 作品

第十四章 盛大演出(十四)《麥克白》(第2頁)

 

    鬼怪名稱講演者
 

    對應玩家辛西婭
 

    描述由無數屍體組成的巨大肉瘤,每一張嘴都在義正言辭地講演。如果你相信了她的話,很快就會成為她的一員;如果你不相信,她會想辦法讓你相信的。
 

    對於自己的罪惡,辛西婭心知肚明,並不以之為恥辱。
 

    能坐到她這個位置上的人,沒有幾個乾淨,謊言已成常態,殺戮亦是必然。
 

    她能做的,不過是在必要的限度外,不因自己的貪慾而為惡。和那些同僚比起來,她廉潔奉公、鐵面無私,手上沾染的血腥也不過是隨波逐流、順勢而為。
 

    辛西婭坦然地向肉瘤走去,眼睜睜地看著龐然巨物毫無預兆地開始向外滲血。
 

    她愣了愣,接著就看到一身紅衣的青年從肉瘤的遮擋後走出,鬆鬆垮垮地站在她面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伱就是配角了。”青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目光中滿是戲謔。
 

    辛西婭想要後退,卻感覺自己好像被一股力量定住了,動彈不得。
 

    她便站在原地,冷聲發問“你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要死了。”青年一步步向她走來,伸出長著刀片的指甲,刺向她的額頭。
 

    辛西婭感到眉心一痛,接著是滾燙的液體像熔岩一樣向下淌落。
 

    她清楚地知道那是她的血,她的皮肉正被分成兩半,剝落下來。
 

    她想要掙扎,想要尖叫,卻連紋絲的動靜都無法發出。
 

    她知道自己死劫難逃,心底漸漸被一種強烈的不甘佔滿。
 

    憑什麼她是配角她辛辛苦苦爬到這個位置上,憑什麼死在這個地方
 

    意識逐漸變得散亂,辛西婭的思維逐漸飄遠,好似又回到了六十多年前,她還在上學的時候。
 

    當時,她想要競選學生會主席,那些人冷笑著對她說“你一個女孩兒,怎麼可能當上主席呢”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失敗,她銘記於心,並在往後憑藉自己的努力,使其成為最後一次。
 

    她一步步往上爬,站得越高,能看到的就越多,也越來越能感覺到自己上頭那些能一隻手指摁死她的角色是如何層層疊疊、遮天蔽日,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所以,她還要爬得更高。僅僅成為西里西亞的執政官還不夠,她還要再往上爬
 

    這時,詭異遊戲出現了。
 

    角色卡反派“我一定會回來的”效果已生效
 

    銀白色的文字劃破黑暗,齊斯在4號房間中睜開了眼,愣愣地盯著天花板出神。
 

    剛才那次死亡帶給他的感觸並不美妙,他感覺自己好像一堆零散的積木,被一股力量拆碎又拼合,說是“死亡”並不準確,或許應該用“消亡”來形容。
 

    不曾存在過,連痕跡也渺不可尋,好像世界上根本沒有一個叫做“齊斯”的人,也不會再有與這個人相關的記憶
 

    很糟糕,這種感覺很糟糕。
 

    齊斯咂摸了許久,覺得問題的癥結大概在於沒有痛感。
 

    鮮明的死亡往往是伴隨著強烈的疼痛的,只有那樣才能讓人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曾經活著。
 

    相對而言,“捉狐狸”遊戲中死的那次,以及在辯證遊戲雙喜鎮副本中,死的總共十次,都足以當作美妙的經歷反覆回味
 

    嗯,雖然齊斯怕痛,但還是覺得死亡這種事就像吃生日蛋糕前總要經過許願的流程得痛一點才有意思。
 

    齊斯又賴了一會兒床,覺得差不多了,便站了起來,推門而出。
 

    舞臺上的光依舊璀璨,除他的房間外的五扇門都靜悄悄地閉合著,看不出端倪。
 

    齊斯徑直往1號房間走去,試探著推了一下門,沒有推動。
 

    他又禮貌地敲了三下門,無人應答。
 

    說不清是意料之外還是不出所料,總之,辛西婭是凶多吉少了。
 

    齊斯兔死狐悲了一秒,便轉頭鑽入2號房間。
 

    原本空蕩蕩的房間中央,突然多出一座由演出道具和木偶堆起的小山,和前夜齊斯進入4號房間時看見的情景如出一轍,下面肉眼可見埋藏著什麼東西。
 

    齊斯閒庭信步地走過去,將堆砌物一件件挪開,裸露出下面的血色肉瘤。
 

    那肉瘤有半個人那麼高,表面點綴著猩紅的嘴唇,此刻每張嘴都吐出大口的鮮血,凝痾成薄紅的血膜。
 

    齊斯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嫋嫋煙氣蒸騰而出,在他眼前凝成一張黑色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