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諷嘲 作品
第五十三章 雙喜鎮(九)預知夢(第2頁)
齊斯歪了歪頭,話鋒一轉“但我並不是一個功利主義者,並且很反感這套犧牲一人、成全大多數的理念。畢竟犧牲帶來的繁華和幸福你從來沒有享受到過,而你失去的卻是實實在在的、你曾經亦或現在所擁有的東西,這個買賣不僅不賺,而且很虧。”
他忽然蹲下身湊近過去,從右手腕上的銀質手環中抽出一枚刀片,不著痕跡地塞入喜兒手中“所以,我很好奇你的選擇。是心甘情願犧牲自己,成就他人;還是掌控自己的命運,削減他們能從你身上榨取的價值”
“人不能決定自己怎樣活著,但至少能夠決定自己什麼時候去死,不是麼”
喜兒握緊刀片,鮮紅的袍袖遮住握刀片的手,遠看完全發現不了端倪。
她不知聽進去了多少,不聲不響地坐著,不再出聲回應。
齊斯站起身,折回玩家聚集的廂房。
回憶著喜兒右手的觸感,他微微眯眼。
掌心溫熱溼潤,皮膚有彈性,呈現活人的特徵。
食指側有厚繭,似乎是長期握筆的結果。
這個喜兒和夢境呈現的、徐嫂描述的都有不小的偏差,該不會又是玫瑰莊園那樣的設定這個副本中不止一個喜兒
還是說,夜間和白天、夢境和現實的時空是分開的
目前基本可以確定,雙喜鎮的nc並不全是鬼怪,徐雯卻說鎮上全是鬼,聽言辭之篤定,應當不是口誤。
她到底在哪裡這個副本是不是存在另一個空間還是說她撒謊了
一時間想不明白,齊斯索性不再糾結。
他搶佔了領導者席位還是有一點作用的,擁有話語權後就能夠左右推理的方向。
哪怕破解不了世界觀、完成不了主線任務也沒事,只要確保自己知道的信息比其他玩家都多,就有辦法把工具人的命全墊進死亡點。
從齊斯出門開始,尚清北就一直站在窗邊,留意他的動向。
見青年不過說了幾句話,才過了三分鐘就回來了,尚清北不由疑惑地問“齊文,你和喜兒說什麼了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我問她喜神相關的事,又問她知不知道喜事背後的秘辛。”齊斯目光誠懇,語氣自然,流露出幾許遺憾,“可惜她從頭到尾都沒和我說一句話,看來是我想錯了,她不是那種線索的nc。”
尚清北至此確信,自己昨晚在夢境中獲得的線索是獨一份的。沒有他,盲信“齊文”的玩家大概率只能在正確答案外沿打轉,死活都破解不了世界觀。
心中生出隱秘的快意,尚清北卻也知道時候差不多了,再藏著掖著只會增加通關難度,鬧出傷亡就不好了。
當下,他清了清嗓子,說“對於這個副本的世界觀,我倒是有個猜測”
“如果只是猜測,建議你吞在肚子裡,別說出來。”齊斯打斷他,說得有理有據,“現在線索不足,延伸出的各種猜測放一起就太亂了,只會干擾後續的判斷。”
尚清北被噎了一下,一抬頭就看到青年關愛兒童的目光。
後者用哄小孩的腔調說“小清啊,你不用擔心,時間才過去七分之一,還有六天時間,我們總能破解世界觀的。”
“”
又是這該死的稱呼,又是這輕視的態度尚清北額角青筋狂跳。
他抿住了唇,果斷決定將世界觀再掖一會兒,等關鍵時候再全盤托出。
齊斯欺負完了小孩,將可能存在的重要線索按了回去,格外悠閒地從揹包裡拿出洗臉巾簡單擦了把臉,算是完成了早上的洗漱。
他笑著說了句“先走”,便再度推門而出。
他徑直走向院門,在半步開外站定,伸手試探著推了一下門。
斑駁老舊的木門是虛掩著的,未用多少力,門扉便像是被觸及了機關似的,“吱呀”一聲盪開。
一架紅豔豔的花轎撞入眼簾。
血色的龐然大物停擱在門外的地面上,正對門的方向用金線繡著一個巨大的“囍”字,卻有幾處線頭掛下,平添陰森怪異之感。
這轎子似乎很舊了,邊緣多處磨損和褪色,間或有汙跡星星點點地斑駁,像是已經在潮溼的倉庫中放了好久,終於得見天日一般。
齊斯記得昨夜的夢中,那副通體漆黑的棺材似乎也停擱在這個位置,甚至連大小都和花轎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