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玫瑰莊園(七)首個死者和懷疑(第2頁)
齊斯沒有理會她的打算,自顧自在屍體前蹲下身,從口袋裡摸出昨天從餐桌上順的餐巾包住右手,輕輕拈起被血液染得猩紅的玫瑰花瓣。
小臂長的玫瑰被他拔出丟在一邊,粘稠的、呈現半凝固狀態的血液遲緩地流出,他一扣關節合上屍體的下頜,纖長白皙的手指撫上死者的遺容。
鄒豔看著他的動作,面色古怪:“齊斯,你這是在幹什麼?”
齊斯頭也不抬道:“我不是說了我是標本製作師麼,對付屍體我專業對口。”
鄒豔:這專業對口得可真廣,請問你製作的標本正經嗎?
說話間,齊斯的一雙手如同有魔力一般,在屍體臉上滑動跳躍,很快將那張血肉模糊的破碎的臉堪堪拼合成了個人樣,在三人面前呈現出沈明的臉。
在看到那張臉的剎那,鄒豔倒吸了口氣,而葉子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如紙,比屍體好不到哪裡去。
如果說先前還存有幾分僥倖心理,現在則已經毫無轉圜的餘地了。
沈明可是第三次進副本的老玩家,連他都死了,還是死在第一晚……
這個副本到底是什麼難度?
齊斯用餐巾將手指擦拭乾淨,掀起眼皮看了看四周,問:“常胥呢?”
“常胥?好像一直沒見到他,該不會還沒醒吧?”鄒豔遲疑著說。
“身為警察,警覺性應該不會這麼低。”齊斯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他和沈哥住一個房間,再不濟也該知道些什麼。”
人是會聯想的,齊斯的話語間留了充足的餘地,更是有意地進行了暗示和誘導。
葉子聞言,喃喃道:“沈哥是老玩家,再怎麼樣也不會第一天都度不過,除非……”
後續的話語被她嚥下,就在上一秒,角落的房門被從裡面打開,現出常胥的身形。
他一身黑衣打理得整齊,顯然不是剛醒,就是不知他醒來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齊斯眯著眼注視常胥那張白得像常年不見光的臉,似笑非笑地問:“關於沈哥的死,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
“你們懷疑我很正常,但沈明的死確實和我無關。”常胥好像早就料到齊斯會發難,他的聲音冷淡而平靜,像是深窖裡的寒冰。
“昨天夜裡,疑似安娜小姐的npC敲響我們的房門,沈明醒來後不顧我的阻攔去開門,像被鬼怪控制了一樣。安娜小姐讓他幫忙去採一朵玫瑰,他答應了。”
簡潔的敘述憑空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結合常胥沒有表情的臉,讓人不由得感到心寒。
葉子握緊拳,顫聲問:“你就沒想著拉他一把嗎?”
“我拉過他一次,沒拉住。”常胥說得理所當然,好像沒有感情的機器,“我估算過力量對比,再拉他的話不僅救不了他,我也會死。”
理性的分析恰恰是最讓人無法接受的,人類這一物種向來崇尚形式主義,裝模作樣的無效救援、沒有多少真情實感的悔恨淚水,怎麼都比常胥這麼一番冷冰冰的話要令人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