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姑奶奶嗎?

    廖杉也曾想過自己現在魂穿的是不是那位傳奇般的“姑奶奶”,她學的是汽車製造,雖然飛機制造也是製造,但從研究四個輪子在地上跑的,到研究天上飛的,廖杉表示隔行如隔山,她實在是做不到啊。
 

    更何況現在還有換親一事,她眼看就要輟學加嫁人了,怎麼可能是那位能考上大學、還被國家選中出國留學的姑奶奶呢
 

    廖杉在刷碗的過程中把思路理順,當前她的首要任務是解決換親一事、並且說服父母同意她繼續讀書,算算時間,全國第一次正式高考就在上個禮拜舉行了,只要能說服父母她也去參加高考,再考個有汽車製造專業的大學,輕車熟路迴歸老本行,等趕上國內汽車發展的第一波浪潮,脫貧致富不成問題。
 

    當然,這美好暢想都有一個基礎前提,解決換親一事,並且說服父母同意她繼續讀書。
 

    廖杉愁啊,背起放在牆角的竹筐,揪住小弟廖勝利的後領,一起去山腳割豬草。村裡大隊養了三頭豬,割豬草就是小孩們的活計,按照量算一兩個工分。
 

    這年頭工分可是直接跟年底分糧食掛鉤的。
 

    “你們一個兩個怎麼都喜歡像揪小雞仔一樣揪我領子,放開我,我可以自己走”
 

    無視廖小弟咋咋呼呼的叫嚷,廖杉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從原身的記憶來看,家裡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廖三”從小就是被輕視的那個,從她敷衍的名字就可見一斑,家務活什麼的更是從小就跟著陳美芬在做,雖然讀完了初中,這還是因為家裡男孩們都去上學了,單剩一個她,乾脆打包一起送去學校了。
 

    所以廖杉直接和廖老三、陳美芬提出,不想嫁人、想繼續讀書,百分之百會被拒絕。
 

    畢竟事關大哥的婚事。
 

    將她和廖大哥放在一個天平上,簡直是被碾壓。
 

    淋近中午,炎熱感越發強烈,廖杉額上滲出汗來,走到山腳下,放眼望去一片綠色,她從竹筐裡拿出兩把鐮刀,毫不客氣的塞到廖小弟手裡一把,言簡意賅,“割。”
 

    廖勝利傻眼,他都已經看到不遠處拿著樹枝舞刀弄劍的小夥伴們了,割什麼割
 

    他不樂意的想把鐮刀扔回去,“我才不割,這種活不是男子漢該乾的。”
 

    廖杉眼睛微眯,冷著臉看著他,“這種話等你十八了再說。”
 

    廖勝利還真被廖杉的冷臉唬住了,撇撇嘴最後還是沒扔鐮刀,乖乖割起附近的草來,剛剛他才沒有一瞬間想起二哥來。沒辦法,這個家裡就屬二哥那張黑臉最臭、最冷,巴掌打人也最疼。
 

    廖杉也開始割草,這種機械勞作最適合思考,她繼續想著,大哥的婚事,也許突破點也在大哥身上。
 

    回想著記憶裡的這位廖大哥。
 

    這年頭人活著不容易,大人們在務農賺口糧一事上已經拼盡全力,孩子基本都是大的帶小的,一個個帶大的。“廖三”也不例外,她就是大哥帶大的。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更何況是家中老大,可以說幾個弟弟妹妹都是廖大哥磕磕絆絆帶大的,其實說起來大哥也並沒有大多少,他也只比二哥大三歲、比廖三大五歲、比小弟大八歲,卻在家中大人們缺席的日子裡用瘦小的肩膀充當起了另一個家長。
 

    那些年兩個大人賺一家六口的口糧,家裡飢一頓飽一頓的,大哥初一讀到一半就輟學幫襯家裡務農了,這才情況好了一些,最起碼每頓能有一碗稀的不能再稀的紅薯粥。
 

    從記憶裡來看,這位大哥一向是寡言沉穩又可靠的,也許廖杉可以先找他聊聊看。實在是這年頭跑又不好跑,去哪兒都要介紹信,最好是直接從事件源頭解決。
 

    這麼想著,廖杉回過神,才發現不久前還老實割草的小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扔了鐮刀跑去和遠處那幾個小男孩玩在一起,幾個小腦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廖勝利”
 

    廖勝利顛顛的跑回來,嘀嘀咕咕,“兇婆娘,和娘一樣淨長一副騙人模樣”
 

    廖杉板著臉,“你說什麼”
 

    “沒什麼,”廖勝利腆著笑臉,“三姐,我可不是偷懶,我和你講,我剛剛去和強子他們打聽事情了。”
 

    廖勝利湊過來壓低聲音,“你不好奇廖二壯嗎我聽強子他們說”
 

    廖杉打斷他,疑惑,“廖二壯是誰”
 

    “爹孃準備把你定給他的那個廖二壯,富貴叔的二兒子。”廖勝利小小年紀就感受到了無語是什麼滋味,這三姐怎麼回事,不是都說嫁人是人生大事,怎麼她甚至都不關心要嫁的人叫什麼
 

    廖杉不止不關心那人叫什麼名字,關於對方的任何事情她都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