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談話(第2頁)
武皇這話說得毫不客氣。
說完這番話後,武皇又向李令月詢問了她在秦國的一些細節,包括秦王與他手底下的大臣究竟是怎樣的,李令月在秦國駐留期間做了些什麼,有沒有受委屈。
縱使秦王政會成為赫赫有名的始皇帝,可在武皇眼中,秦王政也只是史書中的一個符號,遠不及她的女兒重要。
當武皇得知,秦法雖嚴,卻管不到她女兒身上,秦王雖為人嚴厲,卻對她女兒甚是禮遇後,總算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
她向來對自己的女兒極為偏心,若那人不是秦王政,她甚至覺得對方該向自己的女兒行禮。
“那秦王倒當真得命運的鐘愛。大秦本應二世而亡,上天卻將我兒派到了秦王的身邊,為他出謀劃策,輔助他整頓秦國。有了我兒的示警,想來秦王日後會有所改變,他定會早早就將那亡國的首惡給處理了……”
“不錯,我剛將秦國二世而亡的情形透露給他,阿政……秦王他便將趙高給處理掉了。至於胡亥……大概率不會有出生的機會了。”
提到這個話題,李令月情緒不由有些低落。
她知道,從她離開戰國時代的那一刻起,她與嬴政,就結束了。
嬴政不可能不成婚生子。日後,她會有她的夫婿,嬴政也會有新的王后和姬妾。
她該適應這些的,史書中,始皇帝的後宮人數可是不少。也不知,她認識的那個阿政,日後又會有幾個子嗣。
只是,約莫是剛剛“失戀”的緣故,她還沒有徹底從“嬴政”給她帶來的影響中走出來。
看樣子,嬴政比她想象中更重要。
不過,她既已經歸唐,時間便是最好的遺忘藥劑。過一陣子,想必她就會漸漸淡忘嬴政。
這時,武皇似是察覺到了什麼。
“令月,你這是怎麼了?在戰國時代,你可是遇到了讓你心儀的小郎君?”
李令月未曾料到,武皇竟會這般敏銳。
不過想想也是,武皇曆經太宗、高宗兩朝,在李治故去之後,不知又談了幾段戀愛。
在情愛一事上,武皇可稱得上是經驗豐富。李令月這種感情上的菜鳥在想些什麼,自然逃不出她的雙眼。
“我在戰國之時,與秦王成婚了。”李令月對武皇道。
即便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武皇,在聽到這番話後,也不由怔愣在了原地。
知道自家女兒去了戰國時代是一回事,可她的女兒與當代之人成婚了,又是另一件事了。
一直以來,秦始皇對於武皇而言,只是一個早已作古的人。
她從未料到,有朝一日,秦始皇……竟會成為自己的“女婿”……
不,這個“女婿”她不認,想必秦王政也不會認她這個“岳母”。
武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閉上了雙眼。
反正她女兒跟秦始皇之間已經結束了,就當此事不曾發生過吧!
作者有話要說
1武則天不愛喝茶的說法是根據明代屠隆《考盤餘事》來的,不一定靠譜哈,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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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二人在宮殿中落定後,宮人奉上早早便準備好的點心和茶水,便極有眼色地退下了。
武皇將其中一杯茶的方向朝著李令月推了推:“這是你素日裡最愛喝的‘霍山黃芽’,也不知,過了一年半,你的口味是否還和從前一個樣。”
她這話,既是在關心愛女,也是一種不動聲色的試探。
原先大唐的茶都以蒸青團餅茶為主,李令月喝慣了後世的茶,又將炒茶和烘茶的技術帶到了大唐。
武皇受她影響,漸漸也開始喝起炒茶來。
今日,下人們給武皇進上的“蒙頂石花”,便是精心炒制而成的。
李令月接過那盞霍山黃芽,置於鼻翼間嗅了嗅,果然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面上流露出些許懷念之色,珍惜地呷了一口,對武皇道:“女兒已有一年半未曾好好品過茶了,口味倒也說不上變沒變的。”
秦國人力有限,光忙著基礎建設,就要消耗掉幾乎所有可調動的人手。幾乎每個人都忙得團團轉,恨不得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計。
在這等情況下,李令月自然不會為了自己的口腹之慾,就讓秦人去種茶。
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最緊要的事。
對於秦而言,最要緊的是生存,是儘快結束戰亂,並從數百年的戰亂中恢復過來。
待結束了戰亂,大秦完成了一些基礎建設,恐怕才能騰出手去做別的。
對於大唐而言,茶則極為重要。一些不適合種植糧食的土地,都按照朝廷的規劃種上了水果、茶葉等作物。
如今大唐境內的茶產量頗高,一些品質普通的茶,便是百姓們也能消費得起。
而中高端的茶葉,非但備受皇族宗親和朝中官員們追捧,還隨著絲綢、玉石等物一起遠銷海外,是如今大唐經濟的重要來源之一。
漢代原本就開闢了從長安出發,經玉門關、陽關至蔥嶺的絲綢之路。
唐代又將絲綢之路朝著更遠的方向延伸,經蔥嶺至中亞、西亞,最終抵達歐洲。
因李令月極為重視絲綢之路,在她的建議下,武皇提前將其餘幾段路上絲綢之路也給開發了出來,除此之外,武皇還招募工匠,修建港口,大力支持海上絲綢之路的發展。
起初,對於武皇的這種做法,許多朝臣是看不上的。他們認為武皇鼠目寸光,滿身銅臭味,才會做這種事。
一些事,若是李世民或是李治來做,他們或許會感到疑惑,或許會勸諫阻攔,但絕不會這般大肆冷嘲熱諷。
但因武皇在他們看來不是通過正當手段上位的,她就不該坐在皇位上,於是,當武皇做出一些讓他們難以理解之事時,受到的阻礙格外大。
最終,武皇頂著重重壓力,到底是把這件事兒給辦成了。
商隊從長安出發,運走了絲綢、茶葉等物,從陸地的另一端,或是大海的另一側帶回一箱一箱的金銀、寶石、種子和動物,他們才終於不再說什麼。
月復一月,年復一年,朝廷肉眼可見地變得富裕了起來,國內的物資也變得更加豐富。
一些曾經誹謗過武皇的官員們,很快便轉變了自己的態度。
他們非但裝作自己不曾說過反對武皇的話,還得想法子在絲綢之路的貿易中摻和一腳——尤其是那海上貿易。
任誰都看得出來,航海貿易的利潤有多豐厚。
自從開闢了海外貿易航線之後,武皇出手是越來越闊綽,還有錢拿去給愛女拿去燒著玩兒,讓李令月搗鼓這搗鼓那。
這誰不眼紅?在明顯有利可圖的情況下,他們何必跟利益過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