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米 作品

第 40 章(第2頁)

 

    雖不知詹事大人的具體計劃,但早已在他的口中得知一個驚天的秘密。
 

    當年賢妃生下的骨肉不是皓鴻公主沈茹思,而是季懿行。
 

    兩人同日出生,被秘密調換了身份。
 

    當日,季府從侍女到穩婆再到郎中,皆被賢妃和俞翠春收買,季家夫妻至今還被矇在鼓裡。
 

    雖不知詹事大人是如何得知的這一秘辛,但自己見過父皇所繪的賢妃畫像。
 

    季懿行與賢妃像極,也難怪趙得貴在瞧見季懿行的第一面,就想將他引薦至御前。
 

    好在,趙得貴被詹事大人規勸,成了自己人。
 

    按著詹事大人的預判,接下來會有一場大戲。
 

    自己也等著看呢。
 

    翌日,寧嵩的部下探知到尹軒的蹤跡,據說是轉移到了另一座山頭。
 

    季懿行和小跟班主動請纓,加入到主攻尹軒的隊伍。
 

    寧嵩本不欲批准,卻接到太子令,只能照做。
 

    臘月廿五,眾將士隨主將在深夜活捉到三名下山搶糧的山匪嘍囉。
 

    主將按太子的意思,打算讓部下假扮三人,混入山寨。
 

    擒賊先擒王,若能智取便是最好。
 

    為了將功補過,季懿行自告奮勇。
 

    小跟班沒什麼主見,緊跟季懿行。
 

    主將點點頭,又派遣一人與他二人同行。
 

    在嚴刑拷打下,三名嘍囉繪出山寨的圖紙,眾將鎖定尹軒的居室,剛好與灶房在一個院子裡。
 

    主將讓人搬來幾袋軍糧,叮囑道“上山後直奔尹軒居室,若沒見著目標人物立即撤離。此遭驚險,務必謹慎。”
 

    “諾”
 

    季懿行三人換上嘍囉的衣衫,扛著糧食
 

    上山。
 

    月黑風高,有嘍囉的腰牌,三人順利進入寨子。
 

    小跟班不禁想,要不說是匪寨,比不得敵營森嚴,這不就輕而易舉混入了。
 

    三人扛著糧食一路走進尹軒所在的院落,被後廚催促著放下糧食。
 

    烏漆墨黑的,後廚急著開火,沒有打量三人,但嘴上給予了讚賞“被官兵圍困數月,快要揭不開鍋了,你們仨挺有本事,還能在風口浪尖上搶到糧。這回能給兄弟們做頓像樣的夜宵。”
 

    三人默不作聲,齊齊看向緊閉的居室。
 

    季懿行握住腰間刀柄,手起刀落,敲暈了廚子。
 

    隨後抬了抬手指,躡手躡腳走到居室窗前,不比大戶人家以明瓦封窗,簡陋的山寨窗戶都是紙糊的。
 

    季懿行在窗紙上戳了個洞,向裡吹進迷煙。
 

    等了片刻,他推開房門。
 

    屋裡四四方方,沒有隔間。
 

    輕輕推開房門,他走在最前頭,藉著月光靠近半垂的帳子。
 

    一步兩步,心驚肉跳。
 

    旋即,他抬起刀,發狠地刺了進去。
 

    刀尖穿入棉被,攪起層層棉絮。
 

    “床上無人”
 

    是起夜去如廁了,還是沒疊被子亦或是設了陷阱他心思百轉,有絲慌亂。
 

    小跟班扯了扯季懿行的衣角,小聲提醒道“頭兒,咱們可能被那三個嘍囉騙了,這裡很可能就是廚子的居室,尹軒住在其他地方。趁著咱們還沒暴露,快撤吧。”
 

    來都來了,季懿行不想無功而返,磨牙道“你們先走,我去一趟兵器庫。”
 

    聽聞尹軒握有火銃,若能借機摧毀,算是立了大功。
 

    小跟班急切道“不行,會暴露的。”
 

    “要不也要強攻這座山寨,暴露又如何你們下山與將軍說明情況,待我毀掉兵器庫,放出響箭,你們即刻強攻,來個裡外夾擊。”
 

    “你一個人”
 

    季懿行哼笑了聲,早在進入山寨時就已觀察了周遭,寨子人不多,或許一部分山匪因為無糧果腹自行下山了。
 

    強弩之末,可以用來形容他們。
 

    可正當他說服另外兩人準備分頭行動時,安靜的小院裡突然湧入一批山匪。
 

    火把連成線,亮如白晝。
 

    廚子也站了起來,扭動脖子發出咔咔聲。
 

    三人大驚,拔刀背對背,被山匪圍成一圈。
 

    季懿行抿唇,眼中浮現一股子狠勁兒,卻見一人從山匪中走出來,負手而立,一身灰衣,短鬚長鬢,生得魁梧健壯,偏又夾帶書卷氣。
 

    由宮中畫師執筆,全軍都已“見”過悍匪頭子的相貌,季懿行一眼認出這個中年人就是他們要抓的尹軒。
 

    “老賊,拿命來”
 

    說著,季懿行高舉鋼刀飛躍而起,想要先發制人。
 

    尹軒仰起頭的一瞬,瞳孔驀地放大,原本淡漠的面容出現一絲龜裂。
 

    像。
 

    太像了。
 

    皇城。
 

    一大早,寧雪瀅帶著青橘和秋荷回到府上,凍得臉蛋薄紅。近些日子,她們時常收到有關薛老骨肉的線索,出府查看後均是無功而返。
 

    董媽媽提前備好湯婆子,彎腰放到了寧雪瀅的腳邊。
 

    寧雪瀅脫去沁了寒氣的毛斗篷,走在軟榻上抖了抖手臂,招呼著秋荷和青橘一塊過來暖腳。
 

    三人踩在熱燙的湯婆子上,聊著近幾日尋人的心得。
 

    臨摹的畫像快不夠用了,回頭還要再請畫師臨摹幾張。
 

    薛老的兒子是在兩歲時走失的,就算咱們花下重金尋人,也難以得到有用的線索。十八年了,孩子的模樣早就變了。
 

    聽晚秋荷的分析,青橘笑道“還孩子呢,比你大多了。”
 

    秋荷瞪她,因嘴笨沒有及時還嘴。
 

    寧雪瀅接過董媽媽遞來的手爐,貼在快要麻木的臉頰上。
 

    昨夜得到線索,說是城南有個舉子與薛老兒子的經歷很像,今兒天沒亮,三人就趕了過去,仔細一打聽,人家是知曉自己身世的。
 

    單憑兩張畫像,亦如大海撈針,可寧雪瀅相信冥冥之中,有緣分在指引她尋到那個“孩子”。
 

    無關風花雪月,是金城所致,金石為開。
 

    明日是衛湛二十二歲的生辰,按著慣例,鄧氏是會操持一場生辰宴,即便長子不熱絡甚至不願露面,但親戚和近鄰還是會來捧場,歡歡喜喜地熱鬧一晚,但今年不同,大同鎮那邊還在剿匪,禁軍將士還未歸,鄧氏不打算辦宴,婉拒了親友們的籌劃。
 

    作為長媳,寧雪瀅沒有異議,悄然拿出製作多日的荷包,塞在了衛湛的枕頭底下。
 

    晌午用過膳,寧雪瀅和秋荷按著日子去往綠萼苑,為肖遇慕繼續治療痺症。
 

    二人一個打下手、一個施針,配合默契。
 

    衛馠看在眼裡,糾結過後還是讓侍女端來了果盤、茶點。
 

    寧雪瀅沒說什麼,覺得這樣相處也挺好,不再明爭暗鬥,也不用虛與委蛇。
 

    等待秋荷煎藥的工夫,綠萼苑迎來一對寒門夫妻。
 

    他們是肖遇慕的養父母,是在膝下有兒有女的情況下收留了流落街頭的肖遇慕。
 

    能讓衛馠禮待的人不多,這對夫妻算在內。
 

    看得出,衛馠極其心悅自己的夫君。
 

    寧雪瀅頷首,想要回避,被老婦人拉住了手。
 

    “大奶奶妙手仁心,老身無以為報,特備了薄禮,還望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