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米 作品
第 28 章(第2頁)
繡墩在地上發出聲響,寧雪瀅起身留下一半的茶水錢,徑自走向房門,心裡默數著“一、二、三”
“等等”程胭匆忙起身,“我公開為你澄清便是。”
寧雪瀅轉眸,“還有致歉。”
“好。”
當一張張致歉書貼滿大街小巷,世家的貴女們瞠目結舌,莊舒雯更是在當晚來到伯府,為閨友程胭賠起不是。
縱使沒怎麼打過交道,寧雪瀅也看得出莊舒雯是個有話直言的性子,或許值得深交。
難怪婆母對她極其喜愛。
聽聞莊舒雯登門,二公子衛昊獻殷勤似的來到玉照苑,手裡提著洗好的各色鮮果,還一改常態,跟著未婚妻一同為程胭賠起不是。
“舒雯交友不慎,讓大嫂受委屈了。”將竹籃放下,衛昊笑道,“這些鮮果有降火之效,大嫂賞臉多吃些。”
隨即拿起一個遞給寧雪瀅。
縱使知道衛昊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顧及著叔嫂關係,寧雪瀅接過小咬了一口,脆果碎裂迸出甜汁,在口壁中蔓延開來。
莊舒雯上前一步,“雪瀅姐姐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小妹一定竭力相助。財力、人力皆可。”
聽婆母說起,莊氏紮根在皇城數十年,人脈甚廣,寧雪瀅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問道“妹妹可認識錦衣衛審理案件的官員”
莊舒雯仔細想了想,“小妹認識一人,有些交情。”
沒等寧雪瀅說出請求,莊舒雯拉著她的手晃了晃,“小妹改日做東,為姐姐引見。”
只是與錦衣衛的官員瞭解一下俞夫人的案子,寧雪瀅沒有太多顧慮。既然對方肯幫忙,她自是欣然接受的,“多謝。”
漫漫長路,會有投桃報李的機會。
走出玉照苑,莊舒雯跳起來拍了一下衛昊的後腦勺,“聽人說你嫌大嫂是草莽之女,擔憂撐不起伯府門面,如今是不是臉疼”
衛昊故作憨笑地揉了揉後腦勺,“妹妹說的是,以後啊,見到大嫂,我可得繞著走。”
“不是繞著走,而是要把大嫂當家人處。大嫂是長媳,是伯府的下一任主母,你該敬重才是。”
在莊舒雯面前,衛昊一向俯首聽命,心裡也是門兒清,寧雪瀅看似溫和,實則是個不好對付的
。
自己還好,就是苦了那個一心想要掌家的嫡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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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昊抱臂一笑,一副看好戲的德行。
比之衛昊,莊舒雯想在嫁入伯府前就與寧雪瀅處好關係,以免因為衛昊碰壁下不來臺。
想想自己要嫁的人蠢而不自知,莊舒雯又氣又好笑,狠狠踢了對方一腳。
少卿府的三姑娘可是皇城小有名氣的閨秀,無論在宮宴還是家宴上,都是個愛出風頭的,加之世家的身份,為人極為清高,如今被人拆穿了本來面目,不免引起貴女們大範圍的議論。
寧雪瀅此舉,算是一戰成名,令那些對寧嵩懷有成見繼而看不起寧雪瀅的權貴們,再不敢小覷她。
深夜,衛湛從東宮回府,對懲治蔡妙菱和程胭的事已有耳聞。
妻子能獨當一面是好事,該給予鼓勵。
是以,在走到寧雪瀅的面前時,他稍稍附身,抬手抓了抓她的發頂。
燈火暖意融融,男人眸光清潤,寧雪瀅放下手裡繡活,露出小女兒的羞態,“做什麼”
“肯定你。”
頭頂被抓揉,連帶著頭皮發麻,寧雪瀅像貓兒一般眯了眯眼睫,盡顯嬌憨,既溫順又傲嬌。
“她們罪有應得。”
“嗯。”
“只是可憐的俞夫人,辛苦拉扯大的養女,反過來佔有她的家財。”
衛湛收回手,走到軟榻前,“一碼歸一碼,俞夫人或許有可恨的一面。”
“此話怎講”很少從他口中聽說俞夫人的事,寧雪瀅來了興致,走過去坐在他身旁,捱得很緊,不到一拳的距離,不似之前會規規矩矩坐在炕幾對面,大有要秉燭夜談之勢。
衛湛打開鏤空爐蓋,打出一個漂亮的香篆,“我的意思是,沒有見過的人,還是別輕易給予同情。”
所以,不是針對俞夫人
秉燭夜談的心思落空,寧雪瀅向一旁坐去,“可俞夫人與母親是故交,在母親的口中,俞夫人是個溫厚老實的人。”
將香爐塞在她的手裡,衛湛後仰,散漫慵懶地靠在如意枕上,輕喃一句“物是人非,人心難知”,便合上了眼。
從他的臉上,能看出些許疲憊。
太子遠行,東宮大小事宜皆要由他定奪,寧雪瀅只當他精力不夠,總之是沒有多想,還為他蓋上毯子,之後就窩在榻邊繼續刺繡。
室內溫暖如春,深夜中的小夫妻,伴在彼此身邊。
沒一會兒,衛湛起身,卻不是朝拔步床的方向走,而是來到她面前,作勢要將她抱起。
暗影壓下,被衛九在馬車上綁縛的記憶突然襲來,寧雪瀅下意識刺出繡針,被男人扼住腕子。
“怎麼”
一邊問,衛湛一邊抽出她手裡的針,插在一團繡線上。
意識到自己過激的反應,寧雪瀅穩住心跳,主動摟住男人的脖子,想他將自己抱起。
此刻,她方知衛九已在她心裡
形成揮之不去的陰影。
然而,衛湛只是站在榻邊,筆挺的背微彎,低眸看著她的臉。
被、褥、枕、墊薰染了桂椒的味道,散發著獨特的幽香,卻是不及蘭香淡雅,沁人心脾。
寧雪瀅抬起頭,與之交匯上視線,彼此眼中有清霽的碎光跳動。
喧闐沉澱,靜謐無聲,寧雪瀅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怦怦不停,失了節奏。
她抿抿乾澀的唇,一瞬將心事忘個乾淨,此時此刻,眼裡唯有面前的男子。
聳秀如玉的男子。
“衛郎”
敵不過闇昧席捲,她故意扯了扯男子的衣袖,試圖打破沉默,可男子只是靜靜睇她,目光水洗潤澈。
那種無節制的索取,會伴有隱晦的痛感,是她招架不住的,可面對男子無聲的相邀,她又說不出拒絕的理由。
“我、我用別的方式行嗎”
聞言,衛湛勾起她的下頷,目光鎖在她的唇上,開口沙啞“什麼方式”
已在董媽媽那裡得到了些經驗之談,寧雪瀅慢慢攤開掌心,卻是耳根紅透,連後頸都染了粉紅。
燈火將兩道瑰姿瑋態的身影映在窗欞上,誰能想到他們正在商量敦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