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米 作品

第 11 章(第2頁)

 

    香腮被掐變了形,阿枳疼得“嘶”了聲,趕忙退後,避開那隻粗糲的大手,“少夫人說笑了,奴婢聽不懂什麼投靠不投靠的。”
 

    “行了,小妖精,快出去吧,耽誤我上藥。”
 

    阿枳生得嬌麗,自被杜絮一眼瞧見,就戲稱為妖精,時而還會將她撩得面紅耳赤。
 

    阿枳不懂人前賢淑的少夫人,背地裡怎會痞裡痞氣的。
 

    等房中徹底安靜下來,杜絮擼起袖子,擦拭起刀痕淤青。
 

    別看季三郎年紀不大,未至雙十,刀法倒是一流,稍加歷練,或許能成為一員悍將。
 

    自己還是輕敵了。
 

    “衛世子,這份人情你算是欠給小爺了。”
 

    輕哼一聲,杜絮思量起如何盜取季懿行珍藏在書房的十餘封書信。
 

    夜晚簾櫳映樹影,重疊交織,寧雪瀅支額昏昏欲睡,冷不丁垂頭清醒過來。
 

    看了一眼漏刻,已至子夜中段,十月二十,衛湛沒有回房。
 

    又靜坐了片刻,她起身走出臥房,拉開蘭堂的門扇時,已不見青岑的身影,想來是去休息了。
 

    也說明衛湛無事了。
 

    再有一日婚期滿,衛湛即將歸朝,寧雪瀅自知不該打擾他,但有些話還是要當面問清為好。
 

    在姻緣中,她有自己的底線,不願與枕邊人虛與委蛇。
 

    坦誠,是走下去的要素之一。
 

    越過守夜的侍從,她叩響了書房的門,隨之,裡面傳出應聲。
 

    “進。”
 

    推開門,屋裡黑漆漆沒有燃燈,寧雪瀅邁進門檻,朝著裡間喚了聲“郎君,你在哪兒”
 

    “啪”的一聲輕響,有微弱火光點燃於男子的指尖,很快,桌上燭臺燃燒,點亮了夜色。
 

    寧雪瀅看清了燈火旁男人的臉,冷峻、平靜,身上穿了件月白錦衣,退減喜慶,餘留清雅。
 

    她合上門走進裡間,見他仰面躺到太師椅上。
 

    書房已恢復如初,不見那道青石泥牆。
 

    “郎君怎不回房”
 

    衛湛答非所問“白日裡青岑帶你進來過”
 

    “嗯。”寧雪瀅上前,坦蕩地站在搖椅旁,“郎君有什麼心事都可與妾身講,我們是夫妻,不該相瞞的。”
 

    女子眸光盈盈,柔和又堅毅,與平時那個溫溫軟軟的女郎差異很大。
 

    有些人遇事冷靜,善於應變,是難能可貴的優勢。
 

    可衛湛像是經歷過千錘百煉,不會為聽似情真意切的話所動容,“如你所見,每月逢九,我會受心疾折磨,想一個人獨處。”
 

    “獨處也無需將自己鎖在密室中。”
 

    那麼厚的一堵牆隔開了喧囂,與身處密室無異。
 

    心口傳來隱隱的不適,經由血液極速上竄至深深眼底,似幻化為數把刀劍,在燈火中泛起冷芒。
 

    衛湛凝氣摒棄掉雜念,顯得有些疲憊,“有些事,夫人不必知曉。”
 

    寧雪瀅並不認同,“我們是夫妻,該坦誠相待。”
 

    坦誠嗎
 

    衛湛平靜的面容隱現一絲深意。
 

    前世若有坦誠,何至於此
 

    可今生又為何非要與她綁縛,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為報復嗎
 

    衛九譏他殘存低劣自卑的情,也許是真的。
 

    衛湛閉閉眼,斂盡情緒,“夜深了,夫人先回房吧。”
 

    寧雪瀅蹙眉,不知是不是自己話多,戳到了他不為人知的痛處,可真要這麼不明不白地過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