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五章 戰與逃!
沈夜望向掌櫃:
“喂,我有弟子了,現在怎麼算?”
掌櫃道:“他本身打過車輪戰,所以可以留在這裡,你還是要繼續打車輪戰。”
沈夜轉頭朝大堂裡掃了一眼。
“下一個是誰?”
他問。
鴉雀無聲。
眾人低下頭,盯著餐檯的桌面,彷彿那油膩膩、髒兮兮的桌面是世界上最神奇最有趣的東西。
——血煞人魔怎麼輸的都沒看清。
通常來說,造成這種詭異情形的,一般都是因為職業者有著稀有的“名”。
“名”即是隨時可用的法界力量。
這種事很少見,但不是沒有,碰上的話,最好是避而不戰。
至少搞清楚對方的“名”是什麼效果,才有取勝的機會。
掌櫃突然神情一動,開口道:
“你雖然過關,可你家大人已經陷入瀕死狀態。”
沈夜有些意外。
“我家大人這麼不經打?”
掌櫃有些不屑,哼了一聲,說:“你們這法界三重、四重的戰鬥,確實有越級擊殺的可能。”
“你家大人卻是法界七重實力,遇上其他強者,極其難以分出勝負。”
“但若是車輪戰——”
“你家大人就打不過了!”
沈夜想都沒想,立刻問:
“我要怎麼才可以救我家大人?”
魔伽睺不能死。
第二災劫都這麼難了,那第三災劫呢?
——女術靈說過,只要有一個人死了,就算是擋災成功。
萬一第三災劫太過恐怖,難以讓人招架——
魔伽睺就是最穩妥的保命符。
他陷入瀕死狀態,更是一種理想的、夢幻的情況。
一旦發現事情不妙,就讓他去送死。
簡直是救命法寶一樣的存在!
“伱要救你家大人?”
掌櫃問。
“是。”沈夜說。
“除非你在實力受限的情況下,再打幾場車輪戰,全部贏下來,直到沒有人敢挑戰,才可以保住他的性命!”掌櫃說。
“實力受限是什麼意思?”沈夜問。
“剛才戰鬥中用的一切招式——無論是刀術還是你那‘名’,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用它們。”掌櫃說。
“你這是要我的命!”沈夜失聲叫起來。
掌櫃大聲喝道:
“哼,選擇吧——只有殊死一搏,才有可能救回你家主人。”
沈夜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
掌櫃乘機又道:“如果你眼睜睜看著他死在這裡,那麼你將成為一名不忠不義的隨從!”
沈夜嘆了口氣,咬牙道:“好吧,我救他!”
掌櫃臉上的得意之色一閃而過,飛快地一拍櫃檯,大聲道:
“成交!”
“——不可用剛才你所用過的一切招式和‘名’,開始新的車輪戰吧!”
“輸了就死,一直贏下去才可以救你家主人!”
話音落下。
整個大堂裡的職業者全部站了起來。
“我!”
“選我!”
“我跟他打!”
“掌櫃,把這個機會給我,我給你回扣!”
“呸!我只要黃金,其他都是你的,掌櫃的!”
大家爭先恐後地叫了起來。
——失去了職業技能,又不能用那個“你有病啊”的詭異“名”,少年等於赤手空拳了。
除非他還有其他職業。
可是——
就算有其他職業又如何?
面對車輪戰,一般都會用最拿手的技能和招式去戰鬥。
這是為了快速解決戰鬥,節省體力,以及震懾他人。
眼下。
他最厲害的職業和技能都已經被封禁了!
——年輕人,還是容易被“情義”這種東西束縛住手腳。
殺了他!
他剛才奪得的一切,乃至那柄強大的長刀,都將成為自己的戰利品!
眾人心頭火熱地想著。
掌櫃跳上櫃臺,伸手指著一人,大聲道:
“決定是你了,整個客棧一層之中,唯一的法界五重巔峰職業者——”
“屠夫趙!”
一名虎背熊腰、繫著一身鐵甲的魁梧男人緩緩站起來,目光陰冷地盯著沈夜。
眾目睽睽之下,他開口道:
“孩子啊,你知道被肢解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不太清楚。”沈夜說。
“將一個活著的人慢慢肢解是很好玩的事,我保證能教會你。”屠夫趙大步走向沈夜,順手就抽出了一柄殺豬刀。
沈夜以手托腮,身子斜倚在櫃檯上,連兵器都沒動,只是打了個哈欠。
“我出來?”冥主米克特提卡希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安全起見,不要讓他們看見。”沈夜道。
“那就找個代理人,打代理人戰爭。”冥主打趣兒道。
伴隨著話語聲。
沈夜背後展開一片法相虛影。
——只露出了短短的幾米宮苑城牆。
硃紅色的高牆,墨綠琉璃瓦。
職業者們看到了一隻法界四重實力的兔子。
雪白的兔子蹲在朱牆上,渾身發抖,乖巧的讓人心碎,哆哆嗦嗦地口吐人言:
“麻痺的,你們找死?”
說完渾身放出了一層蒼白色火焰。
蒼白色火焰瞬間穿透法相,在客棧一層的虛空中蕩起陣陣漣漪。
所有人都被火焰圍繞住。
好強!
——兔子術靈進入了他的法相,竟然一下子變得這麼強!
沈夜先是拍拍呆若木雞的掌櫃,認真說道:
“我真沒動剛才的職業,也沒有用任何刀客技能。”
然後他才望向屠夫趙:“說說看啊,你打算怎麼教我?”
屠夫趙一陣沉默。
整個客棧一層的職業者們都被幹沉默了。
你這法相到底什麼情況。
你一個才區區三重的未成年人,並不能跟術靈配合,增強術靈的力量。
可這兔子是什麼情況?
這個世界瘋了吧!
“大人,解剖其實很好學的,您看——”
屠夫趙用菜刀割下自己的左手,放在櫃檯上,單手認真解剖起來。
沈夜依然以手托腮,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
——這傢伙不想死。
但是上一秒他還想解剖我。
沈夜抬起另一隻手,比了個“心”。
“您的意思是?”
趙屠夫不解其意。
沈夜兩根手指一扭,打了個響指。
法相中,隱藏在宮牆背後的冥主米克特提卡希瓦抬起手,用手指捅了捅兔子的屁股。
“哇——呸——”
兔子哪敢怠慢,朝著趙屠夫吐了口吐沫。
轟!
趙屠夫渾身燃起蒼白色火焰。
一瞬。
“我已經認輸,為什麼不饒了我?”
他渾身血肉被燒的“吱吱”作響,不甘心地發出聲音。
“你認輸只是因為不想死,”沈夜神情淡淡的,以毫無感情的語氣說:“事實上,以後再碰上一個實力不如你的人,你還是會活剖了他,並且以此為樂。”
“所以我不是為自己殺你,而是為眾生殺你。”
“幹,你就是想殺我,絕對是這樣的。”趙屠夫恨聲道。
火勢漸旺。
他倒在地上,死了。
眾人沉默,全部看著沈夜。
一股兔死狐哀的氛圍開始瀰漫整個客棧一層。
沈夜一拍桌子,喝道:
“起來,我們繼續說!什麼叫我就是想殺你?我以前認識你?”
趙屠夫屍體躺在地上,開口道:“你我素不相識。”
“我們有仇?”沈夜又問。
“沒有。”屍體道。
“如果不是你說了解剖人的那些話,想要活剖了我,我會殺了你嗎?”沈夜義憤填膺。
“你當然會的,你剛才就拿了猴子的黃金。”屍體堅持自己的看法。
“見鬼!我好好的解釋給你聽,你都不聽,還說我就是想殺你!你再重新說一遍,是我想殺你,還是你犯賤?”沈夜指著屍體的鼻子問。
“是你想殺我。”趙屠夫屍體聲音更高了一分。
“你這人真是死腦筋——算了,你屍體我打包一下,晚點我們再深入討論,非要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不可!”
沈夜挽起袖子就要去收拾那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