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熊初墨 作品

177 他回東蓮學的傳武?


 帶實習生,羅浩馬上意識到馮子軒找自己幹什麼。

 莊嫣不著急回去麼?

 羅浩笑笑,“馮處長,什麼事兒?”

 “小嫣還要再等1周後複查血,這幾天在你醫療組裡接觸一下臨床。”馮子軒沒有給羅浩拒絕的機會,他也相信羅浩並不會拒絕。

 “好。”羅浩馬上應了下來。

 帶個實習生而已,真心不是大事。

 再加上莊嫣的身世、背景,羅浩並不抗拒做這種事兒。

 至於以後,羅浩也沒多想。

 見羅浩答應的痛快,馮子軒也很欣慰,和小羅辦事真省心。

 羅浩把自己要說的事兒和馮子軒說了一遍,帶著莊嫣回病區。

 “師兄,你會不會嫌我煩?我有接觸過臨床,但沒正經管過患者。”莊嫣有些忐忑。

 她看羅浩的視角和別人不一樣。

 在學校的時候,羅浩是傳說中的羅師兄,各種傳說、各種演繹,花樣百出,莊嫣的耳朵都被磨出了老繭。

 在莊嫣心裡,對羅浩的崇拜是根深蒂固的。

 所以她現在獨自跟在傳說中的羅師兄身後,一顆心碰碰亂蹦,手和腳都不知道放在哪。

 不光是手和腳,莊嫣本來高挺的馬尾也不知不覺的耷拉下去。

 “你不就跟著看看麼?看看也好。”羅浩輕聲說道。

 “師兄,有句話我想跟你說。”

 羅浩停住腳步,回頭看著莊嫣的眼睛。

 “說。”

 “……”莊嫣被羅浩看的頭皮發麻,壯著膽子,鼓足勇氣,猶豫了少許,“我們學校基礎教育也很好的,不比協和差。”

 “呵。”羅浩笑笑,沒有反駁,而是轉身回病區準備交班。

 迎面,看見麻總柳依依身上穿著麻醉科的綠色無菌長袍,趿拉著拖鞋,拖鞋外面套了一次性鞋套。

 嘩啦嘩啦的,颯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羅教授!”柳依依風風火火的招呼了一聲。

 “柳總,你這是幹嘛去?”

 “別提了,骨科有個肩關節脫位的患者,骨科醫生手法復位沒弄回去,打電話要麻醉。”

 羅浩知道一般手法復位失敗後要走一下臂叢,臂叢麻醉後患者關節脫位的手法復位會簡單很多。

 “臂叢也失敗了?”羅浩問道。

 “嗯,我去看眼,真邪性。”麻總柳依依朗聲說道。

 她比一般的外科醫生都要爽利,說話速度極快,跟加特林似的,交流起來毫無滯澀。

 羅浩忽然心中一動,“我跟著去看眼。”

 麻總柳依依側頭看羅浩,“骨科!”

 羅浩拿出手機,找到骨科的中級證在柳依依面前晃了一下。

 “咦?羅教授你還真是什麼證書都有。”麻總柳依依驚訝。

 “去看一眼,莊嫣,你在學校的時候做過手法復位麼?”羅浩問道。

 莊嫣緊張的點了點頭。

 做,是肯定做過,但水平也就那麼回事。

 莊嫣知道肩關節脫位要是遇到患者是壯漢的話,需要用腳蹬。

 emmm,要是師兄讓自己試一試,自己能把患者的肩關節給蹬回去麼?

 早知道今天有這麼一個考核,自己應該換一雙襪子才是。

 莊嫣心裡想著無數的事兒,跟在羅浩和麻總柳依依身後木訥前行。

 來到骨科,門口就是急診搶救室,他們打石膏都在這兒。

 骨科住院老總看起來挺清秀,戴著眼鏡。

 羅浩從麻總柳依依和他的對話中知道這位姓何,但羅浩並沒和何總說話,而是往裡面看去。

 出乎意料。

 在羅浩的想法裡,患者應該是那種工地的工人,身高體健,健壯無比。

 可抬眼看去,一個160+、身材消瘦的男人耷拉著左肩坐在凳子上。

 這都復不回去?羅浩一怔。

 但下一秒,羅浩看見男人的耳朵有怪異。

 他的耳朵並不光滑,而是長出菜花狀的畸形。

 “你行不行!”麻總柳依依直接小聲斥道,“我還以為多壯的人,就這麼個小雞仔似的患者,伱都復不回去?”

 骨科何總訕訕的笑了笑,“小柳,你給他走個臂叢,患者太緊張了,根本回不去。”

 “出息。”麻總柳依依嘴上這麼說,但還是拎著箱子進了處置室。

 “等一下!”何總拉住麻總柳依依的長袍。

 “怎麼了?”

 “患者我看著有點不對勁兒,耳朵上有菜花,你小心點別碰破皮膚。”何總小聲提醒。

 麻總柳依依這才注意到患者耳朵上的異樣。

 碩大的菜花狀凸起就在患者的耳廓裡,看起來很是刺眼。

 “怎麼長這兒了?”麻總柳依依疑惑,“這是幾期來著?要不還是先去泌尿外科看看?”

 莊嫣這才注意到這點,她好奇的

盯著患者耳朵上的菜花狀凸起看著。

 書上說,梅毒要到晚期才會出現在舌頭等位置。

 耳朵比較少見,但也不是沒有。

 臨床上還真是什麼患者都能看見,莊嫣目不轉睛的看著,腦海裡回憶著書本上的知識。

 “這應該不是梅毒4期的表現。”羅浩淡淡說道。

 “???”

 “???”

 “耳廓裡有菜花狀凸起,是格鬥高手的體表標誌之一。”

 “啥?”何總一怔,麻總柳依依也疑惑的看著羅浩。

 “耳廓受到外傷,如擠壓、捻挫等閉合性損傷,導致耳軟骨膜下滲血形成血腫,進而使耳軟骨缺血壞死。”羅浩簡單解釋,“真正生死格鬥的武者耳朵都受過很多次傷,所以會出現菜花狀畸形。”

 “普通人也會有,但比較少見,因為這麼大的菜花要千錘百煉。”

 菜花狀畸形,在臨床上都是不好的東西,比如說梅毒、比如說惡性腫瘤等等。

 可羅浩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

 “難怪我沒成功復位,原來是位高手。”骨科何總小聲嘟囔了一句。

 “嗯,沒復位成功是正常的,類似的患者……我來試試,要是不行的話柳總再麻醉。”羅浩說完,走進處置室。

 “你好。”羅浩進屋後微笑,打招呼。

 “你好。”

 患者的聲音沙啞,抬頭看羅浩。

 他看起來不到三十,但眼睛裡卻滿是故事。

 “練過?”羅浩也不囉嗦,直接問道。

 患者點了點頭,“胡亂練過兩年。”

 “難怪何總沒復回去,我試試,要是不行,就只能再來一次麻醉。”羅浩道。

 “辛苦。”男人很平淡的表達了感謝。

 “疼不疼?”羅浩看著男人額頭鬢角有汗水,輕聲問道。

 “剛開始很疼,尤其是醫生用足蹬法復位的時候。”男人很平淡的說道,“後來麻醉醫生給我打了一針,就好多了。”

 “他一直都沒嚎。”何總和麻總柳依依耳語道。

 現在證明男人很強,可以化解無法手法復位的尷尬,何總拼了命的找補。

 手法復位,無論是用椅子還是用腳蹬,在回去的一瞬間都會有劇烈疼痛,患者會大叫一聲。

 這是復回去的。

 回不去的,反覆用力,骨膜之間摩擦,疼痛更劇烈,哪怕是鐵打的漢子也得嚎出來。

 所以何總強調了一句。

 麻總柳依依卻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羅浩的動作上,一絲一毫都沒放過。

 “來,躺下。”羅浩把讓男人躺到診床上,脫臼的左臂衝外。

 剛一接觸男人的胳膊,羅浩就能感覺到他的體脂率以及肌肉的強健程度。

 的確很強。

 傳統武術有武者自己治療各種骨傷的辦法,10本技能書雖然沒讓羅浩的傳武等級有多高,但多少了解了一些類似的手法。

 再加上羅浩的醫學知識和數字化提升過的身體,羅浩想要試一試。

 掌側向上,羅浩面對面站在男人的患側腋窩旁,“放輕鬆,別緊張,別用力和我對抗。”

 “我盡力,醫生。”男人咧嘴,想要露出一個笑容。

 但他的笑猛烈、生厲,把莊嫣嚇了一跳。

 笑容就像是刀子一樣,哪怕他在笑,也給莊嫣一種石頭砸在臉上的錯覺。

 隨後莊嫣把目光落在羅浩身上,這才好了一點。

 羅浩站位和足蹬法一樣,但位置要靠腋窩一些。

 隨後羅浩右手握男人的左腕,左手拇指壓患者腋窩脫位所致凸起點。

 “你學的是什麼?”羅浩問道,“看你耳朵,應該是生死技。”

 “哦?醫生你有了解?”

 “我看拳王泰森的耳朵沒有,但一些地下格鬥以及精銳的僱傭兵的耳朵有畸形。也是聽人說起的,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羅浩微笑。

 一邊說話,羅浩一邊輕輕動了起來。

 “醫生,你不用分散我的注意力。”男人似乎知道羅浩的意思,他嘆了口氣,“我的反應是下意識的,和我說話不說話沒關係。”

 羅浩揚了揚眉毛,笑道,“就是好奇。”

 柳依依、莊嫣、何總見羅浩像是磨磨盤的動作有些不解,這不是書上寫的手法復位的方式。

 “沒什麼好奇的,掃黑除惡,打架算成本,誰敢打架,你說是吧。要打地下拳賽就得出國,人生地不熟的,會被騙,別信。”男人道。

 “那倒是。”羅浩隨後右手使勁外拉平著向前推患者患肢。

 等男人的患肢與男人矢位線成35°的事後,羅浩伸出左手拇指,感覺到男人的肱骨頭在動。

 這時候羅浩右手抻著胳膊使勁抖一下,趁著抖得勁把手腕往橈側內旋,同時左手拇指要使勁往裡按。

 “咔噠”

 一聲輕響。

 “好了

。”

 “好了。”

 羅浩和男人異口同聲說道。

 啥?

 好了?

 用一根手指?羅浩幹啥就好了?!

 何總怔怔的看著羅浩,他嘗試過各種辦法,包括但不限於kocher法、spaso復位法、肩胛擠壓法等等。

 可沒有任何一種有效果。

 而男人從頭到尾都沒哼一聲,不像是其他患者疼的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但男人身上大汗淋漓,很明顯他在強忍著,這給何總帶來了無以輪比的壓力。

 說壓力山大絕不過分。

 患者越是強忍著,何總就越是不敢下手,生怕出事兒。

 所以何總叫了麻醉。

 只是男人的肌肉反應太強大,普通人來一發臂叢麻醉就軟綿綿的,他卻依舊保持著肌肉的反射。

 得加大藥量,小麻醉醫生不敢,這才找麻總柳依依來。

 可羅浩……

 一根大拇指、說話的功夫就完成了復位!好像沒什麼難度,簡單的一逼。

 “活動一下。”羅浩道。

 男人動了動,笑道,“謝謝。”

 “客氣。”

 羅浩轉身,“那我走了,回去交班。”

 “羅教授,你這手法跟誰學的?”何總直咽口水。

 “我們協和醫學院的學生都會。”羅浩說完,笑吟吟的離開。

 “媽的!”麻總柳依依低聲罵了一句,“我還以為協和教的也和咱醫科大沒啥區別。”

 她的聲音很小,但羨慕嫉妒的心情已經溢於言表。

 何總苦笑。

 雖然被羅浩“陰陽”了一句,但畢竟解決了問題,何總心情複雜。

 “師兄!你上學的時候就學了?”莊嫣追上去問道。

 “是啊,要不然呢。”羅浩肯定不想解釋傳武技能的事兒,便把解釋落在協和醫學院上,“我就說你們基礎知識不牢固,現在知道了吧。知識,不光在課本上,教材是一樣的,但教出來的學生卻不一樣。”

 莊嫣淚流滿面。

 解釋?還有啥好解釋的。

 自己從頭到尾看師兄做手法復位,但現在回想,竟然沒看懂。

 “師兄,教我!”莊嫣鼓起勇氣,小聲說道。

 “骨科的事兒,你學它幹嘛,糙的很,就是木匠活。”羅浩淡淡說道。

 “呃……”

 “這裡面涉及到很多,生物動力學以及其他知識。我剛才的動作看起來簡單,其實卻要打好基礎。你回去好好看書,書中自有黃金屋。”

 “那顏如玉呢?”

 “年紀輕輕的,想點正經事。”

 ……

 “何總,剛才羅教授是怎麼做到的?”麻總柳依依喃喃問道。

 颯爽英姿的辣妹子被羅浩一根拇指就完成手法復位的事兒驚呆住。

 “他是武者,水平還不錯,入門級。”男人正在等開單子交錢,聽麻總柳依依這麼問,便順口回答道,“你們不知道?”

 “啊?”

 “啊?!”

 麻總柳依依和骨科何總都傻了眼。

 武者?

 這個詞只會出現在傳說中,現實裡兩人還是第一次聽說。

 “剛剛那名醫生用抖勁兒去卸我肌肉的力量,就是所謂的四兩撥千斤。水平還不錯,已經入門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醫生。”

 “啥意思?”何總問道。

 男人沉默。

 “找時間我試試。”何總自言自語。

 “不能隨便試。”男人制止,“容易出事,你看著剛剛的年輕人動作很簡單,但沒十年功底做不出來。”

 十年!

 難道羅浩不是協和八年制本碩博連讀,而是去了武當山學藝?

 麻總柳依依心裡想到。

 “你可以拿它練。”男人看著何總身邊的骷髏架子說道。

 “啊?”

 “可以拿骷髏架子練練,看著骨頭走向基本都懂,主要右手要有持續的勁,和左手拇指的感覺,別亂按,瞎整容易正骨骨折,那就大發了。”

 此時此刻,男人比何總還要專業。

 “我多問一句啊。”何總一臉迷茫,怔怔的說道,“你怎麼不自己復位?”

 男人有些沮喪,似乎想起了什麼,搖了搖頭。

 “你們骨科怎麼沒把這種手法寫到教材裡?”麻總柳依依問道。

 “大姐!原理我基本上懂了,但剛才羅教授那一手要手勁兒、要卸力,學十年?有幾個人能學十年。手肯定沒有腿有勁兒,教材上寫的是大眾療法。”

 何總解釋道。

 這個說法雖不中,亦不遠。

 “拿去交錢吧。”何總開完單子,讓患者去交錢。

 看著上面的數額,男人的冷汗“刷”的流了下來。

 剛才手法復位的時候都沒見他流這

麼多汗。

 何總看清楚男人的表情,笑眯眯的說道,“去交錢,你聽懂了麼?”

 說話分很多口氣,何總這話的口氣帶著玩笑、戲謔。

 麻總柳依依瞪了患者一眼,把話挑明,“沒錢就麻溜的逃費,趕緊走,沒人攔著你,你在這兒傻愣著幹啥?”

 “啊?”男人一愣。

 “要不然怎麼辦?你沒錢留在醫院幹嘛?還要管你吃喝。”

 “可……”

 “可什麼可,有錢就去交錢,沒錢就趕緊走。”麻總柳依依推了男人一把。

 但她感覺推在一座山上,男人紋絲不動,柳依依雖然沒用力,但反震回來的力量卻讓她的手腕有點疼。

 幸虧沒用力,柳依依心裡想到。

 但也正因為如此,柳依依更加清楚羅教授剛剛舉重若輕的那一下到底有多少含金量。

 “哥們,問你個問題。”麻總柳依依熟絡的說道,“剛才給你手法復位的是我們家羅教授,介入科的。”

 “教授?這麼年輕的教授?”

 “不說這個,你說剛剛給你手法復位的醫生也會格鬥?真的假的。”

 “他應該學的是傳武,化勁的手法老道,我估計有十年功底。但是呢,傳武招招要人命,平時根本用不到。”男人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十年,真的?”

 “應該沒錯。”

 “趕緊走吧。”柳依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道,“我回去了!”

 “小柳你等一下!”何總把迷茫的患者推走,叫住柳依依。

 “怎麼了?”

 “羅教授還學過傳武?說是入門級,但我看不簡單啊。”何總的八卦之火被點燃。

 “呃,我聽人說,就是聽說啊。”麻總柳依依沉吟。

 “就咱倆,這些場面話就別說了。”

 “羅教授不是從東蓮礦總來麼,他在東蓮礦總有一次急診急救,沒有鑰匙,把內鏡室的大門踹出去十米多遠。”

 “!!!”

 “之前吧,我不信,覺得是扯淡。東蓮礦總好歹是三甲醫院,內鏡室的設備成百上千萬,大門總不能是紙糊的吧。”

 “我也聽說了,現在看,還真有可能。”何總也開始腦補。

 一個年輕的背影揹著患者來到內鏡室門口,打不開指紋鎖,也沒有鑰匙,一個迴旋踢把大門踹開。

 我艹!

 簡直太帥了。

 “這麼看。”麻總柳依依手拖著腮,繡眉微蹙,“小羅教授不留在協和,非要回東蓮礦總,你說是不是有絕世高人在那隱居呢?”

 “有可能!從前我們護士說,羅教授一定是為情所困,他的初戀情人在東蓮市,所以死了活了都要回去。我就說不可能,這得多戀愛腦!而且沒有邏輯。

 小柳你分析的對!”

 “十年功力,十幾歲開始練武的話不晚麼?”

 “害,或許是練武奇才呢?從前耽擱了,後來被……”

 何總開始展開想象力,說得話根本沒了影。

 “小羅教授牛逼!”麻總柳依依由衷的讚道,“我就說,從前只見過急性心梗雙繞,沒見過夾層雙繞。”

 所謂“雙繞”,就是指繞過急診、心臟監護室,讓心梗患者進入醫院直接送達導管室,第一時間為患者開展手術的一種方式。

 “你都不知道,我前幾天披著鉛衣進手術室,恨不得把羅教授給掐死。”

 “為啥?”

 “夾層都破了,還做個毛線的手術?你說是吧。這不是擴大手術室適應症,跟你們骨科似的麼。”

 “說什麼呢!”何總漲紅了臉。

 “哈哈哈。”麻總柳依依哈哈一笑,拎著急救箱轉身離開。

 說多了說多了。

 但羅教授是真心牛,麻總柳依依心裡讚道。

 難怪一點都不磨嘰,比絕大多數外科醫生都麻利,原來是練家子。

 ……

 “小羅,幹嘛去了?”

 羅浩回到科室,沈自在站在“咿咿呀呀”的錦旗下面問道。

 “去和馮處長彙報工作。”

 沈自在假裝沒看見莊嫣,而是和羅浩聊著。

 “咚咚咚”

 幾個男人敲門。

 “請問羅醫生在麼。”

 “我是羅浩,您們是?”羅浩不認識這幾個男人。

 “羅醫生,謝謝,謝謝。”

 男人們在胡亂的道謝。

 “???”羅浩微笑,並沒催他們。

 過了幾秒,有一個人才緩過勁兒來。

 “羅醫生,我們是前幾天您急救的那個患者的工友。”

 “哦哦哦。”羅浩迎了上去,“分內工作,不客氣。”

 “我們本來打算給您送面錦旗,但工友們吵來吵去,不知道錦旗上寫啥。”一個男人憨憨厚厚的說道。

 “客氣。”

 “我憑

著記憶給您畫了幅畫,裱起來,就當是錦旗,您別嫌棄。”

 (本章完)

 而男人從頭到尾都沒哼一聲,不像是其他患者疼的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但男人身上大汗淋漓,很明顯他在強忍著,這給何總帶來了無以輪比的壓力。

 說壓力山大絕不過分。

 患者越是強忍著,何總就越是不敢下手,生怕出事兒。

 所以何總叫了麻醉。

 只是男人的肌肉反應太強大,普通人來一發臂叢麻醉就軟綿綿的,他卻依舊保持著肌肉的反射。

 得加大藥量,小麻醉醫生不敢,這才找麻總柳依依來。

 可羅浩……

 一根大拇指、說話的功夫就完成了復位!好像沒什麼難度,簡單的一逼。

 “活動一下。”羅浩道。

 男人動了動,笑道,“謝謝。”

 “客氣。”

 羅浩轉身,“那我走了,回去交班。”

 “羅教授,你這手法跟誰學的?”何總直咽口水。

 “我們協和醫學院的學生都會。”羅浩說完,笑吟吟的離開。

 “媽的!”麻總柳依依低聲罵了一句,“我還以為協和教的也和咱醫科大沒啥區別。”

 她的聲音很小,但羨慕嫉妒的心情已經溢於言表。

 何總苦笑。

 雖然被羅浩“陰陽”了一句,但畢竟解決了問題,何總心情複雜。

 “師兄!你上學的時候就學了?”莊嫣追上去問道。

 “是啊,要不然呢。”羅浩肯定不想解釋傳武技能的事兒,便把解釋落在協和醫學院上,“我就說你們基礎知識不牢固,現在知道了吧。知識,不光在課本上,教材是一樣的,但教出來的學生卻不一樣。”

 莊嫣淚流滿面。

 解釋?還有啥好解釋的。

 自己從頭到尾看師兄做手法復位,但現在回想,竟然沒看懂。

 “師兄,教我!”莊嫣鼓起勇氣,小聲說道。

 “骨科的事兒,你學它幹嘛,糙的很,就是木匠活。”羅浩淡淡說道。

 “呃……”

 “這裡面涉及到很多,生物動力學以及其他知識。我剛才的動作看起來簡單,其實卻要打好基礎。你回去好好看書,書中自有黃金屋。”

 “那顏如玉呢?”

 “年紀輕輕的,想點正經事。”

 ……

 “何總,剛才羅教授是怎麼做到的?”麻總柳依依喃喃問道。

 颯爽英姿的辣妹子被羅浩一根拇指就完成手法復位的事兒驚呆住。

 “他是武者,水平還不錯,入門級。”男人正在等開單子交錢,聽麻總柳依依這麼問,便順口回答道,“你們不知道?”

 “啊?”

 “啊?!”

 麻總柳依依和骨科何總都傻了眼。

 武者?

 這個詞只會出現在傳說中,現實裡兩人還是第一次聽說。

 “剛剛那名醫生用抖勁兒去卸我肌肉的力量,就是所謂的四兩撥千斤。水平還不錯,已經入門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醫生。”

 “啥意思?”何總問道。

 男人沉默。

 “找時間我試試。”何總自言自語。

 “不能隨便試。”男人制止,“容易出事,你看著剛剛的年輕人動作很簡單,但沒十年功底做不出來。”

 十年!

 難道羅浩不是協和八年制本碩博連讀,而是去了武當山學藝?

 麻總柳依依心裡想到。

 “你可以拿它練。”男人看著何總身邊的骷髏架子說道。

 “啊?”

 “可以拿骷髏架子練練,看著骨頭走向基本都懂,主要右手要有持續的勁,和左手拇指的感覺,別亂按,瞎整容易正骨骨折,那就大發了。”

 此時此刻,男人比何總還要專業。

 “我多問一句啊。”何總一臉迷茫,怔怔的說道,“你怎麼不自己復位?”

 男人有些沮喪,似乎想起了什麼,搖了搖頭。

 “你們骨科怎麼沒把這種手法寫到教材裡?”麻總柳依依問道。

 “大姐!原理我基本上懂了,但剛才羅教授那一手要手勁兒、要卸力,學十年?有幾個人能學十年。手肯定沒有腿有勁兒,教材上寫的是大眾療法。”

 何總解釋道。

 這個說法雖不中,亦不遠。

 “拿去交錢吧。”何總開完單子,讓患者去交錢。

 看著上面的數額,男人的冷汗“刷”的流了下來。

 剛才手法復位的時候都沒見他流這麼多汗。

 何總看清楚男人的表情,笑眯眯的說道,“去交錢,你聽懂了麼?”

 說話分很多口氣,何總這話的口氣帶著玩笑、戲謔。

 麻總柳依依瞪了患者一眼,把話挑明,“沒錢就麻溜的逃費,趕緊走,沒人攔著你

,你在這兒傻愣著幹啥?”

 “啊?”男人一愣。

 “要不然怎麼辦?你沒錢留在醫院幹嘛?還要管你吃喝。”

 “可……”

 “可什麼可,有錢就去交錢,沒錢就趕緊走。”麻總柳依依推了男人一把。

 但她感覺推在一座山上,男人紋絲不動,柳依依雖然沒用力,但反震回來的力量卻讓她的手腕有點疼。

 幸虧沒用力,柳依依心裡想到。

 但也正因為如此,柳依依更加清楚羅教授剛剛舉重若輕的那一下到底有多少含金量。

 “哥們,問你個問題。”麻總柳依依熟絡的說道,“剛才給你手法復位的是我們家羅教授,介入科的。”

 “教授?這麼年輕的教授?”

 “不說這個,你說剛剛給你手法復位的醫生也會格鬥?真的假的。”

 “他應該學的是傳武,化勁的手法老道,我估計有十年功底。但是呢,傳武招招要人命,平時根本用不到。”男人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十年,真的?”

 “應該沒錯。”

 “趕緊走吧。”柳依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道,“我回去了!”

 “小柳你等一下!”何總把迷茫的患者推走,叫住柳依依。

 “怎麼了?”

 “羅教授還學過傳武?說是入門級,但我看不簡單啊。”何總的八卦之火被點燃。

 “呃,我聽人說,就是聽說啊。”麻總柳依依沉吟。

 “就咱倆,這些場面話就別說了。”

 “羅教授不是從東蓮礦總來麼,他在東蓮礦總有一次急診急救,沒有鑰匙,把內鏡室的大門踹出去十米多遠。”

 “!!!”

 “之前吧,我不信,覺得是扯淡。東蓮礦總好歹是三甲醫院,內鏡室的設備成百上千萬,大門總不能是紙糊的吧。”

 “我也聽說了,現在看,還真有可能。”何總也開始腦補。

 一個年輕的背影揹著患者來到內鏡室門口,打不開指紋鎖,也沒有鑰匙,一個迴旋踢把大門踹開。

 我艹!

 簡直太帥了。

 “這麼看。”麻總柳依依手拖著腮,繡眉微蹙,“小羅教授不留在協和,非要回東蓮礦總,你說是不是有絕世高人在那隱居呢?”

 “有可能!從前我們護士說,羅教授一定是為情所困,他的初戀情人在東蓮市,所以死了活了都要回去。我就說不可能,這得多戀愛腦!而且沒有邏輯。

 小柳你分析的對!”

 “十年功力,十幾歲開始練武的話不晚麼?”

 “害,或許是練武奇才呢?從前耽擱了,後來被……”

 何總開始展開想象力,說得話根本沒了影。

 “小羅教授牛逼!”麻總柳依依由衷的讚道,“我就說,從前只見過急性心梗雙繞,沒見過夾層雙繞。”

 所謂“雙繞”,就是指繞過急診、心臟監護室,讓心梗患者進入醫院直接送達導管室,第一時間為患者開展手術的一種方式。

 “你都不知道,我前幾天披著鉛衣進手術室,恨不得把羅教授給掐死。”

 “為啥?”

 “夾層都破了,還做個毛線的手術?你說是吧。這不是擴大手術室適應症,跟你們骨科似的麼。”

 “說什麼呢!”何總漲紅了臉。

 “哈哈哈。”麻總柳依依哈哈一笑,拎著急救箱轉身離開。

 說多了說多了。

 但羅教授是真心牛,麻總柳依依心裡讚道。

 難怪一點都不磨嘰,比絕大多數外科醫生都麻利,原來是練家子。

 ……

 “小羅,幹嘛去了?”

 羅浩回到科室,沈自在站在“咿咿呀呀”的錦旗下面問道。

 “去和馮處長彙報工作。”

 沈自在假裝沒看見莊嫣,而是和羅浩聊著。

 “咚咚咚”

 幾個男人敲門。

 “請問羅醫生在麼。”

 “我是羅浩,您們是?”羅浩不認識這幾個男人。

 “羅醫生,謝謝,謝謝。”

 男人們在胡亂的道謝。

 “???”羅浩微笑,並沒催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