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家人們,誰懂啊,他真的是好寵羅浩
釣魚車扔下,幾人上了直升機。
羅浩把外衣脫下來,要給柴老闆披上。衣服遞過去的時候,看見錢主任也正拿著外衣遞給自家老闆。
“我年輕,錢主任您也保重身體。”羅浩笑笑,把衣服披在柴老身上。
錢主任沒堅持,只是看著羅浩,兇悍的臉上有一抹異樣神情。
時間飛逝,來到醫院直升機降落的地點。
羅浩也是第一次坐直升機,他有點暈。
這東西看起來不太安全的樣子。
下了飛機,幾人匆匆趕奔ercp室。
雜交術間,已經做好外科手術的準備。
手術可大可小,一般來講留置引流最為穩妥。
之前在直升機上,幾人已經瞭解過患者的病歷以及手術相關情況。
秦晨戴著無菌帽,帽子下面的大背頭被壓的有些凌亂。
鄭思遠臉色也不好看,嚴肅深沉。
“沒事。”柴老進來後先拍了拍秦晨的肩膀,“該做的研究要做,出事就認,取得患者家屬的諒解與認可。至於以後麼,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別束手束腳的。”
“柴老闆,我們……我……”秦晨結結巴巴的說道。
柴老闆臉上露出笑容,一點都不緊張,也沒有責備秦晨。
至於鄭思遠,屬於客卿角色,柴老闆更沒理由去讓鄭思遠背鍋。
“介入科怎麼說的。”
“腫瘤太大,介入科也做不下來。”秦晨回答道。
“找會診了,潘主任在做急診,一直沒下來。”鄭思遠補充了一句。
“我試試吧。”羅浩道。
“你?”秦晨一橫眼睛,“有錢主任在,你一邊去。”
“錢主任,剛剛導絲把膽管給懟漏了,您幫著掌一眼,是留個引流就行還是……”
“我還以為你們把十二指腸給撕開了呢,急吼吼的,什麼樣子。”柴老闆淡淡說道。
秦晨一臉黑線。
自己就橫了羅浩一眼,秦晨發誓,就一眼!
柴老剛進來的時候還溫溫和和的安慰自己這都是小事兒,別在意,做好善後工作,取得家屬的諒解,以後這類研究性手術還得繼續。
可就那麼一眼後,柴老變了個人,比川劇變臉都快,直接開嘲諷。
在柴老闆眼中,自己一個主任比不上羅浩的頭髮絲。
“柴老闆,您看您說的,最多杵個小眼,要撕開的話得用多大勁兒。”秦晨雖然心裡有些彆扭,但還是連忙解釋道。
對柴老闆,秦晨給予了最大的尊重。
不說羅浩了行不行?
不用眼皮橫羅浩了行不行!
“不知道ptcd麼?門戶之見這麼重。你們做不下來,不代表ptcd也做不下來。一個是逆行,一個是順行,那能一樣麼。”柴老開始一邊看影像,一邊訓斥道。
ptcd是經皮肝穿刺膽道引流術。
是在有內鏡ercp之前,針對於梗阻性黃疸的“小黃人”的治療手段,屬於介入科的“活兒”。
“我們肝膽外科對介入有意見也就算了,你們內鏡竟然也對介入有意見。”
聽柴老闆嘮嘮叨叨的說著,秦晨和鄭思遠都是一臉黑線。
柴老下一句話是——你們也配。
肝膽外科的門戶之見一點都不少,而且明目張膽。
隔行如隔山,隨著醫療行業的細分,哪怕都是醫生,也對分支學科知之甚少。
對介入學科意見最大的怕就是肝膽外科了,柴老闆這是……
秦晨、鄭思遠,甚至連錢主任都不敢說話。
他們猜不透柴老闆的意思。
單單只是對羅浩的寵溺?
《肝癌治療指南》,柴老闆是主編之一,已經二十多年了。
指南里幾乎無視了介入手術的存在,直到最近幾年才在角落裡提到介入幾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要說門戶之見的話,柴老闆可是對介入學科有著極深的意見。
“怎麼不說話了。”柴老闆伸出右手,拇指和中指張開,按在老花鏡的兩側,正了正眼鏡。
“柴老闆,腫瘤位置不好,ptcd也未必能行。加上潘主任有保健組的急診任務,我們就……琢磨著還是外科掌一眼看看。”秦晨解釋道。
“你們啊。”柴老闆微微一笑,“瞎捅咕。”
“……”
“……”
無論是秦晨還是鄭思遠,被柴老闆一說一個不吱聲。
柴老闆的輩分、江湖地位在那擺著,他們哪怕有再多的不高興也要忍著。
“小螺號,你來看看ptcd能不能做。”柴老招手。
“老闆,能做。”羅浩早就跟在柴老闆身後看著影像,但一直沒說話。等柴老闆問起的時候,羅浩立即回答道。
“去試試,缺什麼自己去介入導管室拿。”
柴老闆又看
了一遍所有的影像,回身坐到沙發上。
羅浩見秦晨戴著口罩悶悶不樂,便招了招手,找秦晨和自己一起去拿耗材。
“秦主任,幾年前我問老闆以後怎麼選擇方向。”羅浩拉著秦晨去介入導管室取東西,一邊走一邊和秦晨“閒聊”著。
“怎麼著?柴老闆建議伱學介入?”秦晨鄙夷道,“對介入科意見最大的就是他。”
出了門,在柴老的背後,秦晨還是有膽子抱怨一下的。
“是,當時老闆建議我要學手術的話,最好先接觸一下介入學科。”
“???”
“???”
秦晨和鄭思遠都愣住。
“微創是未來的方向,老闆早就有清晰的判斷。外科手術創傷再怎麼小,也有限,二位知道的。”
“那柴老闆讓你學介入手術是為什麼?”鄭思遠問道。
“鄭老師,當時老闆帶我去循環介入手術室門口看了幾次。心胸有一組人蹲在那等著,一旦手術出現問題,他們立馬就上。”
鄭思遠啞然。
這種破事柴老闆竟然這麼在意。
最開始有心臟介入手術的時候,心外科的醫生都沒有當回事,自顧自的做著手術。
但手術越做越少,簡單的先心病首先被循環介入給拿走,什麼房缺、室缺的患者一個都沒了,只剩下複雜的法洛氏四聯症等等。
再往後,冠脈搭橋也越來越少,被送到外科做手術的患者身體條件極差,手術難度驟然升高。
一面少了簡單手術練手,一面複雜手術的難度驟然提升,讓心外科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