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診斷輔助ai,閃亮登場
羅浩紮好安全帶,打開夜燈,轟了一腳油門。
“你這破車油門還挺響,燒機油了吧。”陳勇忍不住譏諷道。
“我這車好著呢。”羅浩起步、換擋,一路60邁穩穩的開在東蓮市的夜色裡。
“你剛說我師父怎麼的。”
“我不知道,也沒聽人說過,就是猜。”羅浩專心致志開車,嘴裡隨口說道,“你師父剛來的時候年輕氣盛,得罪了溫友仁溫主任。”
“後來被冷落了幾年,當然,也不是那種抱著溫友仁家孩子跳井的得罪。溫友仁小氣的很,說不定一件小事就記恨在心。”
“伱師父後來也想明白了,大主任不放手術,他就沒有成長的機會。看的再多又怎麼樣,你說是吧。”
“剛不是說送禮麼?”陳勇反問道。
“這就是一不送,想通過孝敬改善關係,我跟你講,一點用都沒有。”
陳勇藉著路燈的燈光往下看,這一條被師父列為第二條,說的和羅浩講的大差不差。
!!!
見了鬼!
陳勇疑惑,羅浩怎麼跟親眼見過似的?而且還能知道師父的心路歷程。
“我想你師父送禮的時候大概率溫主任會義正嚴辭的拒絕,再加上道貌岸然的批評。
因為實物感恩,可以搭建關係,拉近距離,但是不能扭轉關係,真想翻身……得看人。”
“我師父很厲害的!”
“我也這麼認為,但他之前運氣不太好,遇到了溫友仁。而且他掙錢早了幾個月。要是一直留到現在,或許有一個好機會。”
“溫友仁只是支援,不是離退休。”
陳勇見羅浩言辭之間一副篤定的摸樣,心裡更是不服氣,覺得羅浩太能裝,忍不住反唇相譏。
“科室要挑選新的副主任主持工作,其實你師父是很好的人選。要是他現在還在科室裡,我想我會推動一下。在這一點上,醫務處的意見不重要,但林處長和我的意見很重要。”
陳勇找到語病,剛要反唇相譏,但話要出口的時候一下子憋了回去。
還真別說,現在羅浩和李院長、孫書記說點什麼,尤其是推薦溫友仁離開後的人事安排,那兩位多少會給點面子。
畢竟,柴老不遠千里來給羅浩背書,如果利用這一點因勢利導,好像也沒多困難。
而且還不止如此。
柴老對羅浩的感情很深。
接機的人有市裡面的領導,但卻沒有礦總的領導,這裡面的含義連陳勇這種不把精力用在人情世故上的愣頭青都明白。
陳勇仔細看師父留給自己的錦囊妙計,上面寫著——有硬傷矛盾,不送。
羅浩好像是對的。
“不過呢,我應該不會幫,所以假設你師父在,這次提一名主持臨床工作的副主任的話,他夠嗆。”
“怎麼講。”
陳勇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水平夠主持臨床工作,做一些急診手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算上你師父至少有2個人。”
“你師父是草根出身,大學也稍微差了一點,根本沒有路徑。
比如說他的競爭對手是大領導的親戚,或者是圈裡面某位大佬的子弟……”
說到這裡,羅浩嘿嘿一笑。
“你們這群學閥,就沒一個好東西。”陳勇鄙夷。
“我是靠本事自己考上的協和八年制本碩博連讀好不好!”
這倒是實話。
想到高考,想到高三,陳勇有些茫然。
他想時間倒流,回到自己還在高中拼搏的年代。要是可以,自己一定頭懸樑、錐刺股,一定也考上協和,絕對不能讓羅浩這麼囂張!
或許,高考是很多人一生中唯一能改變命運的機會。
可惜,自己錯過了。
“這種情況你師父就會抓瞎,哪怕他手術做的比別人好,心比別人細,對患如親,那也沒屁用。
因為關係學的排序一定是——現搭的關係鬥不過存在的;存在的鬥不過直管的;直管的鬥不過強權的。
所以啊,經濟基礎還是得給上層建築讓路。”
“羅浩,有人說過你油膩麼?”陳勇忽然問道。
“沒有,老人家們都喜歡我,說我清爽陽光。”羅浩陳述了一個事實。
這話說得,陳勇想反駁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今天飛過來的那位老人家如何如何辛苦不說,單說羅浩好像預料到他會來似的,準備了最新款的吉利釣魚車,還弄了相控陣雷達、空氣炮、冬釣的專業設備……
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陳勇把這一切都歸咎在有錢上。
他低下頭,看師父的錦囊妙計裡寫著——有硬關係擋路的,不送。
好像羅浩說得就是這個意思。
“再有一點,你師父沒途徑。”羅浩繼續說道,“臨陣抱佛腳也不是不行,但最好不要這麼做。在家門口堵著,去辦公
室硬送,這都是愣頭青的做法。”
“那要是換你怎麼做?”陳勇問道。
“我和師兄跑飛刀,去過一家醫院。我們做完手術,患者送icu觀察三天。我跟著把患者推進去,想要和她們的醫生交代幾句。”
“正好看著icu的主任哭著跑出去,我問了下,說是他們主任要去院長辦公室哭訴。”
“啊?!”陳勇最怕女人哭,他下意識判斷羅浩說得icu主任是位女主任,一瞬間心就軟了。
“我和她們值班醫生聊了幾句,大約知道什麼情況。這位主任原本專業不是重症,因為在原科室沒辦法提主任,所以趁著icu剛建立,就被調過來,先把級別提上去。”
“水平很一般,事兒還多,下面的醫生護士、護士長都不服她。但她有一個絕活,一遇到事情就去院長辦公室哭訴。”
“這不是討人厭麼。”陳勇皺眉。
“討厭到的確討厭,可院領導喜歡自己高高在上的那種感覺,我沒辦法詳細描述,大約是這麼個意思。所以只要她去哭,就一直會有收穫。”
“……”陳勇無語。
“你師父的臉皮太薄,這種事兒他一定不會做。別說去找院長哭訴,就算是作為責任主治醫去彙報工作,你師父也不會做。”
羅浩的每一句話都一針見血。
他就像是每天都在注意姜文明,已經注意觀察了好多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