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許多風景的兔子 作品

第八百二十九章 神威如嶽(第2頁)

我問:“仙尊那兩個嫡傳弟子也得這樣嗎?”

昆什猜沉默片刻,道:“她們不用。”

我嘆氣說:“師兄你在外為仙尊奔走做事,輸送生口,賺取浮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昆什猜道:“這是我身為弟子應該做的,哪能為了這點小事就到仙尊面前敘功?”

我說:“我師傅玄黃真人說過,無論是對門下,還是對弟子,都要講究一個賞罰分明,就算是林師姐和王師姐也不能例外,我們在他道場的時候,相對外人都是一體平等,不用像外人一樣這麼多禮數。我這次去金城拜見毗羅真人,他老人家對我們也是極親切,說都是地仙府同參真人,不需要做那些外人的禮數。我只以為所有九元真人都是這般,可沒想到妙玄真人居然對禮法這麼重視,像師兄這樣的弟子也跟外人一樣要求禮數。”

昆什猜道:“你還是見識少了,每個九元真人都性情不同,要求也不盡相同,毗羅真人長期呆在大陸,環境上也不允許他擺那麼多排場講那麼多禮數,可出走東南亞的幾位九元真人,已經各立仙基,都是神仙一般的場面,仙尊這樣要求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話雖然這樣說,他扭頭瞟著那些還在叩拜的山民,到底還是流露出幾分幽怨之意。

要是正常情況下,他就算心底有怨意,也不會在我這種外人面前表現出來。

可他這陣子一直受我的迷藥影響,再加上我一路走來都不停拿話術套他,悄悄施展種念術給他種念頭,到了此時此刻,受到當前場面和我話語的刺激,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不過也僅此而已。

他立刻收斂情緒,道:“師弟,仙尊最重禮數,這些話一會兒不要再說了。這山中的精怪妖鬼都已經被仙尊收服,要是被他們聽去,告你一個惡狀,你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說:“我也算見多識廣,但像這山裡妖精鬼怪這麼多的,還真是頭一回見到,仙尊這麼大的本事,為什麼不把他們都收了,反而放養在山裡?”

昆什猜道:“這山中土著蠢笨貪婪,畏威而不懷德,有這些精怪妖鬼在,他們才會時時刻刻記得仙尊的如嶽神威。”

說話間,忽聽嘩啦啦聲響,只見兩條粗大鐵鏈自峽谷上方升起來。

這兩條鐵鏈連接峽谷兩端,下方吊著木板鋪就的吊橋,想來平時鬆開,隱藏在峽谷裡,有人要過去,便拉緊鐵鏈撐起吊橋。

吊橋盡頭的山壁上露出一道入口,兩個人舉著火把一左一右守在吊橋兩端,衝著這邊連連搖晃火把。

昆什猜當先起身,踏上吊橋,又示意我跟上他。

眾山民則在後面拉著騾馬走上吊橋。

吊橋搖晃得厲害,但儘管這樣,那兩個盛裝山民女孩也沒有從騾馬背上下來,只俯著身子死死抱住馬脖子來穩定身體。

她們也是獻祭的祭品,出發前在寨子裡沐浴盛裝之後,腳便再不能沾染任何泥塵。

這些山民一輩子都不穿鞋,無論男女都赤腳行走,腳底皮膚粗糙堅實如同鋼鐵,既然要求腳不沾泥,便只能騎在馬上來確保腳不沾地了。

走過吊橋,守在橋頭的兩人立刻朝昆什猜行禮。

昆什猜問:“祭祀準備好了嗎?”

其中一人回道:“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這最後一個寨子到就可以開始。”

昆什猜又問:“誰主持祭祀?”

那人回道:“諾山圖大巫。”

昆什猜便沒再多問,帶著我走進山壁入口。

入口內是一條寬敞的可容六人半行的通道,兩側牆上每隔米許遠,就有一對油燈。

油燈的火焰略有些發烏。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香味。

但我卻聞到香味之下有一絲腥臭味道。

這香味應該是為了遮掩腥臭的。

腥臭味才是燈油燃燒後散發的味道。

這燈油是人油。

通道很長,走了十幾分鍾,方才到盡頭。

盡頭處是一扇石門。

門兩側站著兩個披甲武士。

他們都足有兩米高,巨大的身體完全隱藏在如同板甲一般的厚重盔甲下,宛如兩座鋼鐵小山般,充滿了強烈的衝擊力。

昆什猜面無表情地向著兩個武士點頭,領我走出石門。

可跟在後面的山民卻被攔下來,逐個檢查身上攜帶的東西。

走出石門,視野豁然開朗。

眼前是一個位于山腰的巨大廣場,一側是峭壁,一側是懸崖。

一輪巨大的鮮紅圓月掛在懸岸外側幾乎觸可及。

而山壁方向則搭了個圓臺。

圓臺中央正燒著熊熊篝火,四周則擺了八個巨大的三足圓鼎,每鼎中各焚著五炷米許長的粗大高香。

空氣中瀰漫著撲鼻的香味。

其中夾雜著大量的成分複雜的迷藥。

每個圓鼎旁都站著兩個穿著寬大袍服,頭戴巨大猙獰面具的巫師。

圓臺下方黑壓壓地跪了好些人,都是山民打扮,粗粗一數少說也有三四百人。

昆什猜領著我站到側邊的角落裡,低聲說:“這是給山民準備的祭祀,我們不需要參加,先在一旁看著,等祭祀結束後,仙尊就會見我們。”

我摸了摸藏在兩邊袖子裡的刺刀和噴子,沒有作聲,只老老實實地束手站到昆什猜身旁。

好一會兒,跟我們一起來的山民才被全部放進來。

不過他們帶的祭品,包括那兩個盛裝女孩,都被收走了。

他們進來之後,便熟練地跪到了圓臺下方的人群裡。

待到他們全部跪下,突然有幽幽的若隱若無的笛聲響起。

笛聲一響,那些站在圓鼎旁的巫師就開始扭動身體,拍打著腰間的小鼓,跳起怪異扭曲的祭祀舞蹈。

他們一邊舞著,一邊向圓臺中央聚攏,最終都圍到巨大的篝火旁,不停地轉著圈。

有穿著粗布麻衣的精壯男人把豬和黃狗牽上來,就在圓臺邊宰殺放血。

鮮血並沒有亂淌。

圓臺表面有繁瑣的凹槽,放出來的血都順著凹槽流淌,很快就淌滿了整個圓臺表面,形成一個鮮血緩成的巨大符紋。

緊跟著做為祭品的女孩都被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