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熹 作品

第1章 岀生(第2頁)

 我母親共生四個小孩,我排行老二,上面還有一個姐姐。

 媽媽說我出生的那天正好是農曆七月十四,那天晚上村子裡的狗叫的特別兇,時不時還能聽到令人頭皮發麻的烏鴉叫聲。

 媽媽說我七月十二晚上就開始想出來了,但是因為陣痛不明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依然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那個年代的女人生孩子在基本都不上醫院,哪怕我媽媽疼了一天一夜,還是得咬牙堅持著。

 我們村子裡都是自家人,村裡只要有喜事,喪事,甚至生小孩。村裡的人都會來看看是否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哪怕幫不上忙,也會在大廳外面候著。

 我媽因為太疼了,忍不住叫出了聲,我二伯母在我媽旁邊輕聲的對我媽說:五嬸,你不要叫那麼大聲,房門外的大廳裡好多人在呢?而且基本上都是男人。

 而我媽已經痛一天一夜了,六、七十年代的女人都還是特別保守和害羞的,女人家的事一般都要收起來,不會讓別人知道。

 哪怕來月經了,也要捂得實實的,生怕別人看出來。所以,生孩子在女人心裡也是件覺得羞恥的事,哪怕再痛,我媽也不敢叫出聲了。

 可我卻不管我媽有多痛,還是把她折騰到了第三天凌晨才出生,也許這些都是命吧!如果我早幾個小時出來,或許我的命運和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我之前,我媽已經生了一個女兒了,所以,大家都非常想知道我媽這胎生的是男是女。

 別以為那些團聚在大廳裡的人,是關心我媽,其實他們關心的是我媽這胎生的是男是女,那個年代大多的農村人都是看不得別人好的。

 不僅看不得你好,當你過的不好時,他們就會時不時在你耳邊說幾句難聽的話,讓本來就貧窮又不順意的你會更難堪。

 還有更甚者,他們會在你落難的時候,嘲諷完後還會再踩上兩腳。更可怕的是,會這樣對你的人,多數都是身邊的人,而且最大的可能還是你所謂的兄弟姐妹。

 當我呱呱墜地後,聽到我二伯母說是個女孩,廳裡的大部分人就都回去了,只剩下我爸和最親的三房人在大廳。

 此時,看到在地上哇哇大哭的我,二伯母想把我從地上抱起來。(因為是在地上生的,所以,我一出生就是躺在泥地裡,不是水泥地。是那地純泥的地,不硬,但還是很冰冷)。

 因為村裡留下來的規矩,在家裡生孩子不能在床上生,怕血水會弄髒了床。

 生產時的血水一直被村裡的人說成是汙水,汙水如果把床弄髒了,那麼就會沾上晦氣,會讓這個家慢慢衰敗的。

 所以,無論那個女人生孩子都只能在地上生。只要孩子一生下來就立刻抱起剪臍帶,再家穿好衣服抱上床,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