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呦九 作品

第 37 章 和光而不汙(37)(第2頁)

 

    這是越王的門客,他也沒什麼敢置喙的,只是時常勸導,“養他們的銀子拿出來,都能做點大事了。”
 

    別人都是收有本事的門客,越王倒好,收些上不得檯面的。
 

    他斷定“讓越王來請你去越王府的事情,怕就是他攛掇的。”
 

    折綰就聽他抱怨來抱怨去,最後從諸多抱怨裡知曉了袁耀的名字。
 

    自然而然的,她就想到了當年自己想去閩南買地之後向刕鶴春打聽之事。
 

    她確實是記得刕鶴春對此十分牴觸的會不會因為此事就跟越王和這位袁大人相關呢
 

    袁耀,閩南人,也是做官的估摸著推測一番,還是極有可能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這不正是瞌睡來了遞枕頭嗎
 

    刕鶴春還在抱怨,折綰卻已經低頭在寫帖子了。
 

    刕鶴春“當年也是,我不過是說了他門下一個小門客出自鄉野罷了,他就對我甩了臉色。”
 

    折綰“袁大人可曾娶妻”
 

    她是婦人,若是想跟袁大人有交情,最好還是通過他的夫人。
 

    若是袁大人真是後來去閩南為官的人,那就值得她費心思交好。
 

    刕鶴春“”
 

    他沒好氣的道“都是二十四五的人了,難道還沒娶妻麼”
 

    折綰便琢磨著用詞,在帖子寫上“袁夫人親啟”
 

    刕鶴春在氣頭上“你這是做什麼難道還要去結交他麼”
 

    折綰就放下筆,似笑非笑,“刕鶴春,我之前還不懂你為什麼會跟越王斷了情義,如今倒是參得幾分玄機。”
 

    刕鶴春一愣,“什麼”
 

    折綰卻不願意說。她道“我都悟出來了,你自己悟不出來,便也怪不得別人。”
 

    她又低下頭去寫帖子,思來想去,覺得此事還要跟玉岫說一聲,問問越王妃的性子,便索性站起來要出門。
 

    刕鶴春已經氣糊塗了。
 

    他瞪著眼睛看向折綰,折綰出門,他甚至沒有心思去阻攔他一眼就知曉她要去哪裡了。
 

    還是在她出門之後才醒神,狠狠摔了東西,嚇得抱著川哥兒來的於媽媽又退了回去。
 

    川哥兒會背詩句了,她本是想要帶來給大少爺瞧瞧的。
 

    川哥兒懵懵的,小聲道“父親又跟母親吵架了”
 

    兩人似乎總是要拌嘴。但今日尤為厲害。於媽媽心裡又是高興又是害怕,道“估摸著是,咱們先回去,別殃及了
 

    咱們。”
 

    晚間折綰才回來。還沒到門口呢,便被人請到了山海院裡。趙氏皺眉問,“即便是勳國公有託,勳國公夫人有請,你這出門的次數也太多了。”
 

    “你真是去勳國公府了”
 

    折綰笑著看了一眼宋玥娘,知曉又是她攛掇的,便道“不是去勳國公府,是去宋家了。”
 

    宋玥娘如同炸毛的貓“你又去找我嫂嫂做什麼”
 

    折綰柔和道“越王夫婦說請我明日過府一敘,我第一次去,實在是拿不準他們的性子,便想著去問問玉姐姐。”
 

    趙氏便連氣也顧不得生,這回是真詫異了,“越王夫婦”
 

    她第一個念頭就是問,“鶴春可跟你一塊去”
 

    折綰搖搖頭,“並不。越王妃只請了我一人。”
 

    趙氏便連“你為什麼不來問我”這般的質問也忘記說了,而是道“越王跟鶴春的事情,你知道吧”
 

    她是想讓折綰替刕鶴春說說好話的。折綰卻還是搖頭“不知道。”
 

    趙氏本要細細說與她的,驀然又想到要顧及兒子的面子,只能道“怪不得鶴春今日一直在蒼雲閣未出,你快些回去吧,他定然在等你。”
 

    折綰站起來就走。等回到蒼雲閣,裡頭一片瞎燈黑火,折綰皺眉,“怎麼不點燈”
 

    墨月壓低了聲音道“大少爺一直坐在屋子裡,文月本是要進去點燈的,大少爺卻砸了個杯子。”
 

    後面的話也不用說了,眾人自然明白。折綰問,“沒砸到文月吧”
 

    墨月連忙道“沒,文月機靈,當時就知道不對勁,站得遠遠的。”
 

    折綰恍然,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刕鶴春這般了。
 

    她也不去主屋,只去書房。她還有事情要做。玉姐姐說越王性子文靜,越王妃卻愛說愛笑,閨閣之中還傳出過潑辣兩字。
 

    “但他們夫婦很少出現在人前,屬於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越王的生母位分不高,他自己也無心朝堂,倒是於“奇門淫巧”上很是有些見解。
 

    “刕鶴春本不是給他準備的伴讀,是給太子的但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刕鶴春卻被指給了越王做伴讀。”
 

    兩人小時候感情倒是好,長大了才淡淡的。
 

    玉岫道“我估摸著,越王也許真的是對閩南的地感興趣。”
 

    她說到這裡還感慨“阿綰,你運氣真好。賭馬是厲害的,賭馬球也厲害,說不得這回閩南的地你也賭中了。”
 

    她之前還只是覺得在小打小鬧,但現在卻不這般覺得了,“沒準,你是點金手。”
 

    點哪裡,哪裡就成了金子。
 

    她看折綰的眼神都變了,“我要不要拜拜你”
 

    折綰笑出聲,站起來要走,“你要是真信我,桂淵街的鋪子就多買點,真不會虧。”
 

    一路上都是好心情。回來心情也好。刕鶴春跟到書房來了。她好笑的看著他頹然的模樣,“還在想呢”
 

    就好像從前他脾氣大起來會跟她道“你自己想想,你難道沒做錯嗎”
 

    她就會陷入自我審視之中。
 

    等他從外頭喝酒回來,卻笑著問“怎麼,還在想呢”
 

    她用了很久才改掉這個壞毛病。
 

    但這句話用在此時此刻的刕鶴春身上十分合適。
 

    刕鶴春悶聲嗯了一句,而後坐下,道“我和越王這麼多年的交情,我是真不懂我做錯了哪裡。”
 

    折綰便道“你其實是知曉一些的。”
 

    人總不能無緣無故的鬧掰吧心裡總是有些答案的,只是下意識的就替自己隱去了。
 

    刕鶴春發了一下午的脾氣,又生了一晚上的悶氣,早就心平氣和了。折綰說話帶著刺他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道“確實是有一些猜測。”
 

    他走到桌子前,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我一直勸他遠離那些門客。”
 

    他估摸著越王就是因著這個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