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騙氪養崽遊戲裡的崽(13)
市政廳設置在伯格廣場的後方。
比鄰卡斯特羅工商業活動的中心,另一面依偎著港灣與寬闊的河道,這樣的選址最初也是出於方便民眾到市政廳內的法庭進行訴訟的考慮。
法庭設置在市政廳偏廳,幾乎就是騎士比武時使用的決鬥場的縮小版。
卡斯特羅教區內的所有審判都公開,市政廳的大門向所有人敞開著,允許民眾進出觀看審理的過程,原本的目的是希望藉此教育與普及法律,但是由於圖瓦法庭鬥劍的審判程序設計,法庭成為了一部分買不起騎士比武大賽門票的觀眾們的最佳去處。
同樣的死生不論,參賽者——原被告委託的鬥劍代理人,通常同樣也都是騎士,除卻法庭鬥劍的過程中沒有銀光閃閃的盔甲和高大戰馬輔助,只要觀眾不講究的話,法庭鬥劍也和每年的騎士比武相差無幾,甚至門票免費。
水鵲是和多里安一起來的,但他這位作為卡斯特羅香料行會會長的哥哥,公務纏身,才到城區沒多久,就因為生意的洽談絆住了腳步。
多里安只能先讓水鵲在觀審席的位子上等他,“我會很快回來,不要隨意走動,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找法庭的警員保羅。”
水鵲順著兄長手指的方向看去,對方的臂膀上扣著有城市紋章的袖帶,身形高壯,在庭審的間隙維持著進出的秩序,極容易與人群區分出來。
水鵲坐在觀審席前排的位置上,點點頭。
多里安抬手本想撫過他垂落頰邊的金髮,最後只是輕輕按在水鵲肩膀上,重複了一遍:“我很快會回來。”
這樣的表現讓他看起來多少像一個有分離焦慮的長兄。
“知道了。”幼弟不耐煩地回應他,“你好囉嗦,你對派得也這麼囉嗦嗎?”
派得是卡斯特羅香料生意的大客戶,曾經到多克郡拜訪過路易斯一家。
多里安早習慣了弟弟對自己的態度,看他在座位上坐好,沒有哪裡不舒服的樣子,放下心來先離開。
路過法庭警員保羅時,特意多叮囑了一句。
警員點點頭,又望向水鵲的方向,最後對著多里安鄭重行禮。
按照計劃,多里安應該在上午十點代表行會參與最近的一起訴訟,如果進行得順利,多里安會在午餐的時間之前結束法庭調查環節,由鬥劍代理人接手後面的事項,那麼他就能夠抽身帶著水鵲和市長見一面。
現在還是早上,大概八點。
眼前的這場庭審還沒有結束。
案情是一艘載著礦石從南方郡城來的貨運船,造成了卡斯特羅城港口河道的阻塞。
聽起來是一起河運糾紛。
水鵲好奇地發現,因阻塞造成損失的原告們一致控告貨運船的船長是異教徒,河道造成阻塞是因為對方借用了惡魔的力量,在人間為禍。
相當滑稽的理由,但是觀審席的民眾聽到“異教徒”,全是義憤填胸的樣子。
被指控者百口莫辯,甚至有人從觀審席投擲爛掉的菜葉,警員們不得已上前勸告以維持秩序。
庭審陷入僵局,法官敲了下法槌,進入法庭鬥劍的程序。
水鵲看到了熟人——
是阿瑞德。
從側邊入場的,被告委託的鬥劍代理人,是阿瑞德。
他穿著適合戰鬥的低跟鞋,和那些文員、法官穿的尖頭鞋都不一樣,法庭為鬥劍預留的場地在中央,大理石的地面,鋪著木屑和港口運來的沙粒,低跟鞋踏在上面簌簌響。
原告委託的代理人似乎不是卡斯特羅城所屬的騎士團成員,是水鵲沒見過的生面孔。
鬥劍的雙方入場,觀審席上喧譁起來,喝彩聲陣陣,吵嚷的談笑聲讓水鵲以為自己其實誤入了角鬥場,而不是肅穆的庭審現場。
坐在附近的一個男子,自從水鵲坐下後,就已經觀察他相當一段時間了,看水鵲無所適從的拘謹模樣,總算找到機會,開始賣弄自己對於鬥劍的學問。
眉飛色舞地介紹:“被告請的代理人是聖廷騎士團的騎兵隊長阿瑞德,或許是這船長砸了大價錢,或許是他們之間相熟,畢竟騎兵隊長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請來的。平時法庭鬥劍能看到的也大多都是候補騎士,初出茅廬啊,沒什麼看點,今天庭審來的人多,就是因為聽說能看到騎兵隊長出手。”
“屠龍鬥士的傳說,你知道的吧?”
水鵲沒想到這人自來熟地和他說話,下意識往側邊躲了小半個身位。
男子好似沒注意到他牴觸的表現一般,自顧自地繼續道:“傳說中的屠龍鬥士,正是這位騎兵隊長的曾祖父。”
鬥劍者的侍從為他們呈上寶劍。
男子更加興奮了,“看吶,是屠龍鬥士留下的寶劍,上面那顆菱形寶石就是龍晶!”
對方喋喋不休,絲毫沒有陌生人應有的邊界感,水鵲都要擠到座位的角落去了。
水鵲抿了抿唇,還是說道:“你太聒噪了,可以安靜一點嗎?”
男子一怔,發現水鵲臉上隱隱的嫌棄和不安,反應和他想象中會收穫的崇拜眼神全然不同,訥訥地收住了話音。
劍身相撞,寒芒四濺,丁零當啷作響,如同敲金擊石。
原告的代理人雖然也是正式的授劍騎士,但顯然不是阿瑞德的對手,面對接連而來的直刺,只能做到不間斷地格擋,偶爾反擊,開場沒多久就陷入了下風。
阿瑞德的髮色是棕中帶紅的,鬥劍的時候臉色沉著,彩色玫瑰窗的玻璃折射出破碎陽光,棕紅髮絲和劍尖一樣勾勒出鋒芒,這讓他看起來像一隻鬃獅。
又是一記直刺,對手堪堪正手格擋住攻勢,好不容易壓上劍身推回,沉腕使用短刺反擊,阿瑞德後退兩步,躲過了劍尖,對手卻臉色一喜,大意地追擊時忽略了左肩被刺傷的風險。
阿瑞德腰身一晃,劍尖已經沒入對手肩膀半寸。
顯然沒有太多的戰鬥經驗。
流血後慌了神,在面臨阿瑞德的下一擊時,格擋的力量不足以盪開寶劍,膝蓋重重跪在地面的沙礫上。
彷彿能聽見劍尖抵住骨頭的聲音。
水鵲眼皮顫了顫,偏移了視線,卻正好和阿瑞德對上眼睛。
阿瑞德晃神了一瞬,眼中的驚訝還沒來得及掩飾,被對手抓住空擋,反擊時長劍一挑,麻質襯衫下的臂膀暈開了一線血紅。
與此同時,他下意識的回擊也讓對手徹底被劍釘在地面上,毫無翻身之力。
【養成人物[水鵲]在觀察鬥劍的過程中獲得啟發,對劍術有所感悟,力量+1】
法官的法槌一敲,鬥劍結束。
醫者上前為鬥劍的雙方進行簡單的治療,獲勝的騎兵隊長卻避開了他們,繞到觀審席。
“日安,鵲先生。”
脫離了戰鬥,阿瑞德彷彿從一隻威風凜凜的鬃獅重新變回了溫順的大型犬類,侷促地和水鵲打招呼,“我沒想到你也在這裡。”
阿瑞德直覺鬥劍的血腥場面和對方並不相配。
小少爺神色不適,眼眶溼潤潤的,偏過頭,目光飄到阿瑞德手臂上,“你、你不包紮一下嗎?流血了,好……”
好香——
好想吃。
水鵲咬緊牙關,決絕道:“好惡心。”
阿瑞德怔愣,隨即被水鵲丟了一個帕巾。
“你自己處理一下。”小少爺用手掩住下半張臉,嫌棄地看著他還在流血的手臂。
阿瑞德本能地點頭應好。
但他卻沒有用帕巾按住傷口的意思,只是接過了醫者送過來的繃帶紗布,緊緊裹住了手臂流血處。
起碼血腥氣沒有越來越濃,往鼻尖湧了。
水鵲鬆了一口氣。
抬頭時,似有所感,對面高臺上,法官旁邊陪審席的位置,有個黑髮黑眼的青年目光定定地盯著他。
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水鵲沒有放下虛掩著嘴的左手,猩紅舌尖隱秘地抵了抵小尖牙,因為血液氣味刺激,那兒隱隱發癢,讓他想要咬些什麼才好。
被發現窺視的視線後,青年非但沒有收回目光,仍然盯著水鵲看。
水鵲注意到他的夾克衫領口高高束起,少有的裝扮,時下流行的小立領都是後高前低的,他的是前後將近一般高,不露出一點脖子的肌膚。
冷白的膚色,眼瞳漆黑。
沒有表情,感覺陰惻惻的。
水鵲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因為這人無禮的態度。
反正他是路易斯小少爺,脾氣差出了點名聲的。
青年輕輕扯了扯唇角,幅度小得難以察覺。
法官向陪審席詢問表決意見時,陪審席中的其他人見黑髮青年點頭後,也紛紛舉手贊同。
法槌一敲,法官當庭宣判被告勝訴。
水鵲見原告方灰溜溜地散場了,對阿瑞德道:“恭喜,你的劍技好厲害,我有一直在看。”
阿瑞德的眼睛一下亮起來,“謝謝,我沒想到你會來觀審,身邊沒有別的人陪同嗎?”
“還有這個帕巾……”他的雙手是摺疊好的一小方帕子,剛剛水鵲丟給他的。
水鵲解釋:“我一個人,在等多里安,他待會兒在這裡有一場訴訟。”
“手帕給你了。”他擺擺手。
阿瑞德立刻將疊好的帕巾收進胸袋裡,視若珍寶地妥帖放好。
完全忽視自己眼下還需要到伯格廣場的另一邊醫院進一步處理的傷勢,忐忑地問:“你現在有時間嗎?或者中午?白天蜜蠟酒館的人不多……”
蜜蠟酒館的蜂蜜鬆餅卷在卡斯特羅城區遐邇聞名。
多里安一回來就聽見有人想要約自己的弟弟共進午餐。
他不動聲色地和阿瑞德點頭示意,轉而牽起水鵲的手,“失陪,我們先走了,市長先生已經在等候了。”
水鵲還沒動,茫然地問:“待會兒不是——?”
多里安:“我安排了其他人。”
“噢……”水鵲還沒和阿瑞德道別,正巧傷勢更重的原告鬥劍代理人由醫者攙扶著,繞過觀審席的位置,濃烈的血氣撲鼻而來。
雪白的小臉一下皺起。
多里安尚未回神,胸口被幼弟緊緊貼靠著。
水鵲抬起頭,眼睛溼潤潤,鼻頭粉粉的,“多里安。我有點、我有點暈血了。”
暈血暈到尖牙發癢,肚子也要餓得咕咕叫。
恨不得生啃個人。
但是他要剋制住!
傳到西爾衛斯特耳朵裡就不好了。
他是一個信守諾言的吸血鬼!
又在看他了。
水鵲攥緊多里安的衣角,斜著眼睛偷偷向對面陪審席瞥了一眼。
那雙窺視的漆黑眼睛。
“我們快走吧。”水鵲催了催多里安,手上推一下對方的胸膛。
多里安誤會了他的意思,和小時候一樣熟練地抱起幼弟,向外走去,不忘對原地的阿瑞德道:“失陪了。”
周圍尚未散場的民眾投來詫異的目光,大概是沒見過這麼大的人了還要哥哥抱的。
【養成角色[水鵲]的知名度上漲,威望值+100】
【路人印象:香料行會會長的嬌氣弟弟,走路也要人抱,但看起來很好抱的樣子。】
眾目睽睽之下,水鵲臉上升起溫度,臉埋到多里安肩膀處,小聲對人埋怨:“我是說趕快走,沒讓你抱我。”
多里安完全是潛意識的反應,他暫時沒有習慣水鵲不需要他抱的日子。
從以前到現在,只要抱起來,聞到水鵲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就感到心神安寧許多。
雖然弟弟能夠重新行走令人高興,但是多里安心中第二反應是還有少許道不明的失落。
現在弟弟甚至還要申請到維吉尼亞學院學習了。
多里安低聲問:“你要下來自己走嗎?”
“……”水鵲抿唇不吭聲,在多里安懷裡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是你要抱我的,我可沒有要求你。”
多里安:“嗯。”
…………
從市長那裡要到引薦信十分輕易。
非要說的話,水鵲可以致辭一個——我的議長兼香料行會會長兄弟。
他是和這一年的新生一起,在復活節後的春季學期入學的,直接編入騎士學舍三年級。
維吉尼亞學院的入學手續順序是,宣誓、登記、繳費,接著就可以到公共的中央起居室領到各個學舍的外袍了。
文學舍法學舍都是紅色系的,一個緋紅一個深紅,神學舍是簡樸的灰色,醫學舍是純然的白,騎士學舍的則是深藍。
依照外袍的顏色辨認學舍,而胸口處繡的不起眼的橫槓可以看出各自的年級。
迎新是每一年維吉尼亞學院的頭等大事,傍晚的宴會在中央大起居室旁邊的禮堂舉行。
禮堂是教會出資建立的,彩色玻璃窗上刻畫著聖書裡的故事畫面。
水鵲穿好了深藍的外袍,他原先想將馬甲背心換下來的,但是身邊沒有僕從在場,脫下來的話沒有能夠幫他拿衣服。
維吉尼亞學院為了培養學生的獨立自主,不允許學生帶僕人進校。
早晚膳食有學院的廚師準備,午餐由同一間寢室的學生輪值準備,公共區域有僱人打掃,但是學生寓所內屬於自己的單間要自己清理。
這些全記錄在學院的章程裡,再具體的,因為學舍不同又各有規矩。
水鵲手中還拿著一張羊皮紙的學院章程,加快了腳步,他已經落後其他新生步伐許多了。
“嘩啦啦”的水聲。
在水鵲推門進入禮堂後戛然而止。
胸口繡著兩條橫槓、三條橫槓的各色外袍學生,呈半包圍著鵪鶉似的新生們。
冷水就是從如今擱置在地面的木桶中倒出,兜頭給新生淋下。
使人外袍裡衫全部溼淋淋的,髮絲狼狽地貼著頭皮,完全是侮辱的手段。
水鵲忽然明白了剛剛新生排隊繳費時,排在後面的男生對他說的話。
“你太瘦弱了,待會兒接受‘去角術’的時候要多小心啊!聽說老生最喜歡欺負弱小的新人了,你還長得那麼——”
那麼漂亮。
在場的學生無不想到。
肌膚雪白,金色精梳花邊的深藍外袍披在身上,翼袖垂落兩邊,像攏住柔軟身體的羽翅。
騎士學舍的外袍是不是有些寬大了?收這麼高的學費,維吉尼亞卻沒有給他訂製嗎?
有人眼尖,發現了水鵲胸口繡的三條橫槓。
“三年生?”
但分明是新面孔啊。
這樣的人,他們不可能見過之後全無印象的。
“推薦生。”另一人道出了真相。
騎士學舍為首者當中的一個說:“推薦生,那也是新生吧?去角術是為所有新生準備的,推薦生可不在例外。艾爾德蘭殿下,你認為呢?”
那人回首去問遊離人群之外高坐著的男生。
水鵲記得這個人。
黑髮黑眸,在法庭的時候見過的。
漆黑的眼睛映出水鵲的身形,不置可否。
追隨者以為他是默認了,聳聳肩,“好吧,推薦生,歡迎你。”
“過來——輪到你了。”
水鵲抿唇,走近烏泱泱的人群包圍中,小聲問:“做什麼?”
“去角術”,他其實大概知道這個概念。作為入學洗禮的一項儀式,往往離不開冷水和拷打。
洗禮新生的過程中,各種離不開、避不及的各種惡作劇,某種程度上來說能夠認定為是虐待。
在被水徹底洗去不成熟的汙點之前,新生必須在高年級生的面前時刻保持謙卑,以使他們成功被抹去稜角,從“野獸”馴服為“文明的動物”,正式被接納為學舍的一員。
站得近了,這些人終於完全看清楚推薦生的模樣。
原先危險的氣氛忽地一滯。
推薦生看起來害怕又緊張的樣子。
唇咬得好緊,紅洇洇的,簡直熟得要冒汁水。
睫毛根根分明,又長又翹,居然真的有人的睫毛顫動起來清晰可見,像蝴蝶晃晃悠悠地振翅。
明明什麼都還沒幹,讓人過來的男生感覺自己已經成了惡人。
猶豫了一下,男生轉而開啟話題,問道:“你的培養方向是什麼?”
騎士學舍內部有不同的培養方向,對應了聖廷騎士團的不同隊伍,雖然後期會有流動,但是大部分畢業後都是進入相對應的位置。
水鵲回答:“安撫騎士。”
男生沒聽清,“什麼?”
水鵲只好認認真真地重複一遍,“安撫騎士。”
男生詢問周圍人:“有這個方向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知道。”另一個男生插嘴道,“偷聽今天新生宣誓大會聽來的,是負責撫慰和鼓勵他人的騎士。”
“撫慰?什麼意思?就是說他會學習一些包紮什麼的輔助技術嗎?那和我們醫學舍的有什麼不一樣?”
“不,安撫騎士的努力方向應該是情緒方面吧。”
這個問題打開了眾人的話匣子,這個年紀的男生具有過於豐沛的好奇心,他們七嘴八舌地圍繞水鵲討論起來。
“所以你的天賦是讓人看到你心情就會變好嗎?”
“騎士行軍這麼疲憊,確實需要鼓舞士氣啊,好重要的角色。”
“其實我們也很需要啊,宗教法庭看到異教徒總是會感到相當沮喪,所以你不能到我們法學舍來嗎?”
“還有……你好香啊。”有男生冒昧地靠過來,高大的體型投射到地面則完全籠罩了水鵲的影子,“你是薰香了嗎?晚上洗澡用的什麼水?香味也是挑選安撫騎士的必要條件之一嗎?”
對方簡直像十萬個為什麼,一個個問題拋出來。
目的是貫徹去角術的迎新宴會,突然就成了安撫騎士水鵲的個人見面會。
關郃本來已經在商城準備買刀,磨刀霍霍了。
【笑得我,主播疑惑:這是什麼情況?】
【魅力值為???的寶寶,無需多言。】
但還是有人不肯放過他,扯回話題道:“雖然是新方向又是推薦生,但入學洗禮是每個新生必經的吧,大家差不多都是這麼過來的,沒必要為一個人多搞特殊。”
周圍的聲音沉寂了一會兒。
沒有高年級生站出來。
“凱德,你來,最開始不是你讓人過來的嗎?”
背後有人推了凱德一下。
水鵲看了對方一眼,說著:“你不能用冷水澆我……我身體不好,會發熱的。”
說話細聲細氣的,總之好可憐了。
凱德“哦哦”兩聲。
最後,和孩童玩鬧之間會做的沒什麼兩樣,水珠僅僅濺出來彈到水鵲臉上。
還是打溼了睫毛。
溼溼黏黏的,一小簇一小簇。
晶瑩的水珠點在圓鈍的眼角、粉粉的鼻尖。
飛過來的眼神隱隱有不滿,但俏生生的。
生氣了?
“好了,凱德,別太過分了。”
“對啊,待會兒感冒了。”
凱德感到匪夷所思,剛才不是這群人推他出去的嗎?
【迷暈直男。】
【這是什麼?水水!我舔舔!這是什麼?水水!我舔舔!這是什麼?水水!我舔舔!】
【夠了,你已經舔三遍了。】
【寶寶,危險!你被食物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