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81.嫌貧愛富的黑月光(30)(第2頁)
面對著聖上在場。
魏琰鄭重其事道“是,臣定不會辜負陛下和沅親王殿下的信任。”
段璋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囑託魏琰,“弓箭無眼,要多加留心,安全為上。”
又轉而對水鵲說道“皇兄還有內閣朝會要主持,你隨著魏琰學習,晌午飯到養心殿來和我一起,下午在紫宸殿偏殿,另有傳授經史與經世致用之學的兩位老師過來。”
水鵲安安靜靜地點頭。
龍輦一走。
魏琰清咳一聲,“殿下,我先示範。”
水鵲還怪不習慣的,對方難得這麼正經嚴肅的樣子。
魏琰拈弓搭箭,輕易地拉滿弓,衣衫緊緊繃出背肌的起伏,擰腕沉肘,平脫撒放
正中靶心。
軍士呼聲雷動。
水鵲看了看遠處的靶子,再看了看魏琰,“我也可以嗎”
“殿下不妨一試,”魏琰道,“我會幫你糾正姿勢,勤加練習,一定可以到百步穿楊的境界。”
真、真的能這麼厲害嗎
水鵲在古裝劇裡看到那些場景,主角是能夠騎馬百步之外射中柳條的。
他忽然有了一種天降大任於斯人的覺悟。
系統捧場宿主加油,宿主是最棒的
水鵲躍躍欲試,他學著魏琰方才的姿勢,兩腳開立,拈弓搭箭,拉拉不開弓。
他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不敢置信地,再拉,努力得小肩頭顫顫,臉也閉氣憋紅了。
魏琰喃喃“殿下,竟是一石力弓拉不開麼”
一石力弓是大融武舉的標準,系統幫水鵲換算了一下,七十一公斤。
水鵲“”
還是太難為他了。
魏琰是天生神力,未及冠的時候便可以挽弓三百斤,因此見識到水鵲的力氣,多少還不可思議了一番。
不過他轉念一想。
確實是該如此,要是水鵲也同他一般,那扇他巴掌的時候,魏琰哪能半日就消腫
水鵲悶聲悶氣地說“不許笑我。”
他沒練過,拉不開弓很正常的。
監察者哄他嗯,寶寶該要用寶寶弓。
魏琰見他不高興,趕緊有眼色地說“是弓不合殿下的手了。”
傳了個軍士,拿一把軟弓過來,只需之前四分之一的力氣。
水鵲勉強端著拉開到百分之八十。
“肘尖,”魏琰過來糾正他的姿勢,“和小臂要在一條直線上。”
他上手調整,抬高水鵲的肘尖,壓低手腕。
雪白的一截腕,好像他多用些氣力就要捏碎了,魏琰慎之又慎,連帶著動作也小心翼翼放慢了。
“大臂和小臂都要夾緊。”魏琰拍了拍水鵲的手臂,“用力,夾緊。”
他不拍還好,本來糾正動作就慢,水鵲挽弓挽了這麼久,經他一拍,力氣全洩了。
也不顧在場的還有這麼多招箭班軍士,和在侯府裡和魏琰獨處時沒什麼兩樣,一生氣就真生氣了。
把弓塞進魏琰懷裡,眉頭蹙起來,細聲埋怨“全怪你,你糾正姿勢這麼慢做什麼我手累得慌,腳也要站麻了。”
魏琰不知所措,圍著他直打轉,“那我一會兒動作快點,好不好你別生氣,動作方才已經很標準了。”
周圍還有人在看,隨侍的小太監也守候在一邊,水鵲怕別人看笑話了,小太監到時候說到皇兄耳朵裡,說他不認真上課消極怠課什麼的。
雖說皇兄應當也不會責罰他就是了
水鵲憋著一股氣,重新拈弓搭箭。
只能堪堪拉到百分之七八十。
魏琰為了糾正得快一些,繞後幾乎將水鵲整個人攬進懷裡,“我帶著殿下瞄準。”
手把手地帶著,讓水鵲第一次射箭便正中靶心。
接下來才有了點學習的勁頭。
只是第二次自己射箭,箭簇一出去,便不見蹤影,沒入老遠的草垛裡了。
他一失落,眉眼耷耷的。
魏琰見不得他這樣,佯裝咳嗽,趕緊找到由頭,“這個,這個是靶子的問題。”
“再試一次,再試一次。”
他一邊鼓勵水鵲,一邊衝著招箭班的軍士使了個眼色。
水鵲彎弓射箭,箭往前疾速飛去,招箭班軍士呼聲雷動,重整隊形,如大雁收翼般合攏兩支隊伍,再分開時,箭已經射中靶子。
水鵲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但是他又說不上來。
招箭班的軍士全在誇讚他“殿下果真是射藝了得”
魏琰也將他從頭到腳誇了一通。
水鵲聽得暈乎乎的,感覺自己是神威小將軍在世。
“祖宗列之藩服,或仍土酋,或建郡邑,維以武衛,聯以膠庠,椎髻之風漸變。*”
齊朝槿垂眸念著策問材料。
水鵲在旁邊支著腦袋,一點一點的。
“殿下。”齊朝槿尚且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稱呼,頓了一會兒,“殿下,可有在聽”
他是為水鵲講經史的,講到歷朝歷代對於西南地區的治理之道,聯繫了禮部試的策問題。
從八月十五後,齊朝槿已經將近半月沒有見到水鵲了。
他知道水鵲先前失憶了,實際上的出身估計比他從前猜測的還要更加尊貴,只是沒想到水鵲竟然是皇家人。
聖上唯一的親弟弟。
齊朝槿除卻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惘然若失,更多的反而是湧上來的慶幸。
天底下除了皇家,確實沒有哪戶人家,能夠溫養好水鵲了。
小郎君唸了許久的瑞炭,想來今年冬日在東宮是能夠燒也燒不完了。
況且,如此一來,水鵲也能夠徹底從安遠侯府脫離出來
齊朝槿再想起水鵲當初對自己說的話。
他是玉葉金枝,不能再讓世子輕賤了去。
自前年中秋,對方悔婚一別,齊朝槿再沒有像現在這樣,能夠安安靜靜地看水鵲的睡顏。
之前為數不多的碰面,兩人皆是不歡而散。
午後室內溫暖,水鵲撐著側臉睡,軟軟的臉頰擠得肉堆起來,呼吸清淺。
或許是一夢黃粱,嬌嬌貴貴的親王殿下,竟然陪同自己在長州縣度過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