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6 章 兩個不對勁(第2頁)

守護者弗納萊輕聲:“極東的那位先生出聲喊停了這場鬧劇。”

瓦倫丁側耳仔細聽著,雙方吵架聲一消停,他成功聽到幾句。

“……,科技公檢之後,全息會議掉線只有一個情況。”一道瓦倫丁陌生的成熟聲音說,“全息神經貼片是精貴又精密的零件。”那道聲音偏中音,磁性優雅,輕笑一聲,不含善意也不含惡意,卻僅憑詞語就能讓蟲無地自容,“查一查你們掉線成員的荷爾蒙素變化和精神狀態。”

瓦倫丁聽懂了。貓眼的成員有一部分神經反應激增,燒燬了全息神經貼片的精密零件,被迫掉線。

這是一場意外,不是陰謀。瓦倫丁鬆了一口氣,有點臉熱尷尬,還有點奇怪:貓眼侍者不是藥理控停激素產生了嗎?隨隊的顧問團也都沒有貼感知荷爾蒙的芯片,為什麼他們還會神經反應劇變,導致被迫掉線呢?

隨即,瓦倫丁又想,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菲特和戈貝利爾老師的聲線完全不同,卻給蟲一種相似的感覺。像雲一樣,又輕又淡又摸不著。

“也許這就是您的誤會了。”瓦倫丁聽到新禮儀長冷漠地說,“貓眼成立至今,所有侍者一絲不苟地執行禁禮法令,貓眼侍者與蛾種永遠不會因為生理激素犯錯。”

“真偉大。”菲特的聲音落下,響起兩聲掌聲,“那麼我就當是科技誤差了。”

掌聲消失,守護者鱗翅外的世界又安靜了2秒,瓦倫丁又聽到菲特輕嘆一聲,口吻不冷漠也不熱情,說:“真是令蟲頭疼的誤差,您和您的同事一如既往地會給蟲添麻煩。”

禮儀長韋斯特冷冷地笑了一聲,“希

望只是誤差。”

“您的話會令閣下感到不安,這位,”菲特的語調放緩,“年輕的,禮儀長先生。”

“叮叮。”

瓦倫丁又聽到兩聲金器碰在瓷器上的聲音。他很熟悉,那是茶匙輕敲茶杯的聲音。貓眼的小閣下們上課前坐不穩,禮儀老師就習慣用茶匙輕敲茶杯,發出叮噹響的安撫聲音。

禮儀老師們會說:安靜坐好,聽話的孩子下課以後可以吃一茶匙的紅蜜泡柑橘水,或者一小杯口感炸炸的氣泡水,好嗎?

“士兵們,調整隊形,留夠28個衛兵,其他的都下線待命。”菲特說,“空空位置,讓遠道而來的貴客呼吸點新鮮空氣。”

“是。”

瓦倫丁聽到整齊的領命聲,同一時刻,護在身邊的守護者動了一下,他立刻扒著守護者的翅膀往外看。

林廳那邊的極東軍雌真的像貓眼使團那樣!一部分士兵的全息投影閃爍,粒子化潰散,林中廳的衛兵瞬間少了三分之二!

雙方的成員重新平衡了。

不管菲特是禮貌使然,還是為了會議順利,瓦倫丁這一刻對這個以狡猾冷漠名聲大盛的黑髮亞雌產生了更多好感。

同時,他心中湧起一點奇妙的情緒,這個亞雌……根據之前的對話和戈貝利爾老師的說法,菲特很大概率是他的親血家眷。

會是哪種關係呢?是堂親?還是表親?又或者…也許是跨年齡段的…親哥哥?

瓦倫丁努力踮腳往外看,“可惡…”他呢喃了一句,那道白影被一個高大的軍雌擋住了。

“那位先生…挺好的,對吧?”費雪忽然對瓦倫丁說。

瓦倫丁點點頭,“成員平衡就放心多了。”

“您的友善閃閃發光,我想這場會議會很順利。”新禮儀長的話音一落,圍著瓦倫丁和費雪的守護者便收回翅膀。

與此同時,所剩不多的談判團成員臨時充當了閣下們的侍者,這些談判團成員雖不是舊派蛾種,也是在西區長大,他們熟練地站好護衛位置,迎著閣下和禮儀長登上林中廳。

林中茶亭遠小近大,亭內面積大的能放下一張橢圓形的長桌。

座位早已分配好,極東區一派左邊,右邊的空位為貓眼使團預留。

貓眼使團一抵達正廳,站在左邊的菲特和銀髮閣下也隨行一併入座。

使團的蛾種們規矩十足,他們到了茶亭沒有立刻順位落座,而是自兩邊站開,垂首恭敬地先讓閣下們與禮儀長先行通過,選主位。

“嗤。”長桌左邊,不知是哪個軍雌發出一聲似笑非笑的嗤音。

費雪與瓦倫丁並肩而行,走過蛾種們排出的通道,費雪睫毛垂斂,鈷藍色的鳳眸眼尾點著冷意。

但,實則他正在心中熟讀弟弟說過的一見鍾情梗概重點:專注對視,對視時間要長,5秒以上,眼神要跟著那位先生的一舉一動,要假裝聽不進話,一定要等到侍者或者瓦倫丁叫三聲以上,才能回神。回過神以後,眼神要立刻開始閃爍

,可以適當的憋氣憋紅耳朵,……“費雪,抬頭,往左。()”瓦倫丁輕輕拽費雪的衣角。

費雪抬眸,循聲望去,怎麼了?瓦…?()”他的腳步停了,心中默唸的話也停了。

“閣下。”

“格林閣下?”跟在費雪身後的守護者輕聲,“是否身體不適?”

“沒有。”費雪深呼吸了一下,控制眼睛轉開視線,將視線移到那位白影閣下背後站著的軍雌身上。那個軍雌很特別,身姿高挑臂膀健碩,卻生著一張娃娃臉。

娃娃臉軍雌對視線非常敏感,費雪才看了他一瞬,娃娃臉軍雌立刻皺眉掃視過來,費雪和那軍雌視線撞上,軍雌的眼神沒有一絲變化,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

費雪又沿著娃娃臉軍雌的站位往更左邊一一看去,十多個軍雌,十位站在銀髮閣下身後,垂首斂眸,軍姿筆直。剩下幾位軍雌和非軍雌的談判員站在黑髮亞雌身後,虎視眈眈盯著貓眼禮儀長韋斯特和談判團。

費雪的視線再次停了幾秒,停在菲特先生身邊的紅髮雌蟲身上。

紅髮雌蟲彷彿又高了,身姿如軍雌一樣筆挺,神態又比軍雌的兇戾陰冷正常些,他微微抬著下巴,神情冷淡,染上了一點用下巴看蟲的傲慢。

格瑞德·懷恩一身嚴肅正式的黑西裝,素銀的領帶,左胸佩戴一枚與髮色同系的紅玫瑰胸針。

他不如娃娃臉軍雌敏銳,但也在幾秒後往費雪的方向看來。

神情冷淡的格瑞德與費雪隔空對望1秒多,忽然朝費雪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快得幾乎像一個錯覺,表情和眼神自然地收回去,又變回首都盟蟲族的傲慢樣。

費雪輕輕攥了一下手指。

雙方很快落座。

“夜安,貓眼的貴客。”全息投影出的黑髮亞雌微笑,隨後他又一一看向對桌每一位西區蟲族,輕點下巴,平和地說,“夜安,尊敬的閣下,顧問。”

“夜安,大名鼎鼎的菲特。”貓眼禮儀長韋斯特有一雙漆黑的眼睛,他沒有微笑。他的視線從黑髮亞雌的臉上劃過,來到旁邊的銀髮雄蟲身上,停了幾秒,從雄蟲的下巴慢慢往上看,猶如一片羽毛撫過落灰的畫像,仔細而精心。最後,禮儀長韋斯特與那雙銀瞳對視,聲音平靜:“夜安,閣下,”彷彿是個失誤,又好似錯覺,禮儀長韋斯特在“閣下”一詞間斷了微不可察的一瞬,“沙利葉。”

“夜安,先生。”時寸瑾心中又是一陣怪異,並且熟悉這種怪異的感覺!上一個給他這個感覺的是……時寸瑾控制視線自然地從禮儀長身上滑開,看向一直頻頻朝他看來的瓦倫丁,對瓦倫丁抿出一個禮貌的淺笑,視線便自然而然地到了瓦倫丁身後的銀髮侍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