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血色嘉年華(三)(第2頁)

 

    但只爬了兩秒鐘,一雙手從時寸瑾背後襲來,用力扣住時寸瑾的腰,將他往後拖。
 

    時寸瑾再次跌倒回冰冷腥氣的柔軟懷抱中。
 

    戈貝利爾用力將時寸瑾壓在保護氣墊上,所剩的四翅在背後怒張開,張開畸形的鱗爪指刀,刀鋒對準時寸瑾的腰部。
 

    “臥槽這可是600節電流一發的電擊子彈貝林家系的蜂種可沒有抗電的設定啊”系統尖叫,“他怎麼醒的那麼快時老師您再等等我操控這批展示機儲備武器打完了下一批載具馬上到了該死的聲波密鑰”
 

    是意志力。時寸瑾的精力和身體抗壓耐力在短短20分鐘內耗空,他心跳過速,現在基本是半窒息的狀態在行動。
 

    但他仍然能快速地從手套腕帶里拉出一截鋼絲,轉身撞進戈貝利爾懷裡,用鋼絲去勒這頭蟲族的脖子。
 

    時寸瑾不想死,即使身體沉痾發木,即使雙眼冒著窒息白光,即使大腦已經因為缺氧沒辦法好好運轉,他依舊想要活下去。驚人的意志力令時寸瑾的神經泵出更多腎上腺素,過去旅居各地的求生捕獵經驗令時寸瑾的雙手毫不顫抖
 

    戈貝利爾也是一樣的。
 

    執念是最好的興奮
 

    劑,可以令任何瀕臨死亡的生物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時寸瑾用鋼絲狠狠勒住戈貝利爾的脖子,貝林家系的蜂種骨骼脆弱,就算時寸瑾現在的雄蟲身體力道比不過雌蟲,但用鋼絲勒碎一截脆弱的頸軟骨,拼拼系統的鎖血保底命還是能做得到。
 

    此刻廳外又閃過一次煙花白晝。
 

    “血嗬嗬血呵呵,呵呵呵”戈貝利爾卻彷彿不懼死亡,反而裂開唇角,露出尖牙,扭曲地嘶嘶笑著。他雙瞳眼白完全消失,一對眼球染黑,猶如一對深深的窟窿。
 

    戈貝利爾猛地伸手扣住脖子上的鋼絲,但他不是扯開,而是錚著指刀,順著鋼絲切開的傷口用力一劃
 

    時寸瑾瞪大眼睛,瞬間,他被大量鮮活的,溫熱的黑血潑了一臉。
 

    戈貝利爾猛地伸手去掐時寸瑾的下顎,迫使時寸瑾張嘴。
 

    黑血流進時寸瑾的鼻子,又流進時寸瑾被迫張開的嘴。
 

    “不,不不不不不您這個時候不能碰特權種的血液荷爾蒙素會毒死您的啊啊啊啊
 

    ”系統在時寸瑾腦域裡崩潰大哭,徹底慌神。
 

    時寸瑾瞬間喪失所有力氣,雙手垂落。
 

    “噓,噓”戈貝利爾扯下頸部的鋼絲,沙啞道“貝林血有輕微麻醉毒素,你要咳咳,乖一點,安靜一點。”
 

    時寸瑾努力呼吸,大量的黑血嗆進喉嚨,使得他不停仰頭弓頸,雪頸彎出一輪脆弱的弧月線,靛紫、靛藍、靛青色的細細血管暴起,在頸側密密麻麻爬了一片。猶如霜打凍爛的白玫瑰,花脈泛著凋零的紫。
 

    系統在時寸瑾腦中請求劇情點使用授權“時老師時老師同意您快點同意嗚嗚嗚啊啊您的荷爾蒙素失衡了,心跳已經跌到最低嗚嗝嗝嗝”
 

    但時寸瑾被麻醉席捲,他慢慢的不掙扎了,身體軟下去。
 

    時寸瑾感覺不到痛,也聽不到聲音,彷彿飄在一泊無人之境的湖水上,什麼都感受不到,自然也回應不了系統。
 

    他安安靜靜地躺在氣墊上,不再動彈。
 

    戈貝利爾伏低身體,伸手去摸這個蟲族的後背脊椎,半晌,他頓住了。
 

    隨即,戈貝利爾皺眉摸了一遍對方的肩骨,一部分碎在肉裡,一部分完整;又摸了摸肋骨和胸口,戈貝利爾摸到這個蟲族的心跳變弱,接近跌停,但他並不在意,而是繼續摸這個蟲族的後頸骨和腺體,的確是成年骨骼的雄突然戈貝利爾的手僵住。
 

    他把手從這個蟲族的後頸衣領裡抽出來,手心裡躺著一片雪白的蛻皮。
 

    如果不是這片蛻皮上面還沾黏著一點點血絲,戈貝利爾會將這片皮認成白玫瑰的花瓣。
 

    蛻皮戈貝利爾的大腦罕見地鏽住。
 

    “嗚嗚,時老師,嗚嗚嗚嗚嗚,求您醒來兇我嗚嗚嗚”系統在失去反應的時寸瑾腦海裡哭,時寸瑾第一次心跳消失,3秒後,因為系統寄生鎖血,再次微弱跳動。
 

    可是,很快,過多的黑血持續
 

    毒害著這具脆弱的c級身體,時寸瑾的心跳第二次消失。
 

    這一次,消失時長是7秒,心跳再次脈動的時候,時寸瑾的心率低的系統快要檢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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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統經歷過三次失敗重啟,對宿主死亡有著史詩級嚴重排斥反應。
 

    在時寸瑾被鬼牌的荷爾蒙素和血液毒死前,系統越權,用光最後的劇情點來救第四任宿主的命。
 

    霎時,等同於創世紀的原著劇情能量開始修補時寸瑾脆弱的身體。
 

    第一變,是修復補全時寸瑾的c級dna。
 

    “這怎麼可能”戈貝利爾死死盯著出現蛻皮反應的黑袍菲特。
 

    為什麼一個成年骨骼的雄蟲會產生蛻皮反應這不應該,這絕對不可能
 

    整個蟲族生物歷史上就沒有過蟲族成年後再發育的情況
 

    蟲族一生中只會有成年期月份出現蛻皮反應這是蟲族千百年生物基因中絕對錨定的認知
 

    戈貝利爾猛地伸手去解黑袍菲特的衣領。
 

    白襯衫和西裝馬甲被翻開,黑袍菲特胸膛前大片雪白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就和戈貝利爾看過的沙利葉照片一樣,膚色均勻,不見一絲瑕疵。
 

    那片雪白的胸膛上,慢慢浮現出花脈一樣的紋理,幾秒後,輕輕翹起一層蛻皮。
 

    戈貝利爾盯著這些脫皮反應,身體開始戰慄,發抖。
 

    他在貓眼待了20年,親眼見證無數位雄蟲破殼,陪伴無數年幼雄蟲度過危險的發育期。
 

    這些幼蟲中,有不少誕生於狂歡節,沒有姓氏和家族,需要貓眼抽調近親的血來調配特製藥水。
 

    為孤兒雄蟲調配藥水,所需求的血親之血第一優先是雙親,第二優先是三代內近親,第三選擇才是同姓氏的親族。
 

    雙親血調配的特製藥,雙親血佔據90,特製藥僅為輔助止疼;三代內近親血調配的特製藥,近親血僅可佔30,剩下70是輔助止疼的特殊藥;同姓氏的親族血配比就更低了,僅10是血液。
 

    雄蟲如果使用近親血、親族血配置的特製藥度過成年期,有50到70的風險出現基因滑檔。
 

    但,如果是雙親血,滑檔風險幾近0。
 

    貓眼藥劑學科的理論教材寫著理論上,雄蟲長到1718歲的年齡段,隨時可以飲用雙親血液進行發育月蛻變。在1600年之前的軍團系戰爭年代,異獸災難頻發,大部分未成年雄蟲會在1517歲年齡區間飲用雙親血進行蛻變,以避免雙親雙故,只能飲用近親血的滑檔風險。
 

    理論上,只要飲用雙親血到了一定量,幼蟲就會立刻開始蛻變,進入成年期。
 

    “這不可能的。”戈貝利爾呢喃出聲,他有點不太能思考了,過去幾十年的生物認知被眼前的蛻變一幕動搖。
 

    這個有著一套成年骨骼的雄蟲怎麼可能是沙利葉他的卵晚產,要比別的卵少吸收一個月的調配營養劑,又在外顛沛流離地生活十多年,沙利葉不應該如此健康。
 

    但,又有一個想法跳進戈貝利爾的腦袋菲特,那個輕易攪動風雲的亞雌,他手中掌握著超前的科技,虛擬科技、全息科技,菲特藏在暗中的隱藏籌碼還有多少其中會不會有基因工程科技如果有,沙利葉孱弱的尾鉤和如今健康的高挑體態,是否就是菲特多年來好好照顧培育的成果
 

    “不可能的。”戈貝利爾輕喃出聲,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否定什麼。
 

    他的生物認知被動搖,他的偽裝在黑袍菲特面前掉的一乾二淨,他和他的沙利葉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他的孩子應該孱弱,不健康;菲特手中的科技到底有多強大,竟然能扭轉註定的病理,讓沙利葉長成如此健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