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A 作品
109. 觀眾:不敢學不敢學 彈幕+文中文……(第3頁)
我說完就直直往塔樓上走,誰攔我我撞誰。
我再次見到米蘭,這次他坐在窗邊,窗戶沒開,他閉著眼倚著飄窗,長長的黑髮像一匹綢緞披在肩上又落進懷裡。
飄窗旁點著一爐無煙的薰香,薰香味是新鮮的花草植物,室內空調打得風向不高不低,吹動飄窗窗簾。
閉上眼,黑暗的塔樓好似變成露天華庭,有芬芳與微風,他坐在黑暗裡,半點不沾黑暗帶來的壓抑。
門的動靜不小,我走到他身前,他聽聲轉頭來看我。
那一雙眼仍是霧濛濛的。
我沉默,他邀請我坐下“有什麼事嗎,約書亞。”
我不傻,我昨晚在他的塔樓裡打倒一群護衛,我走之後,他一定會知道我是誰。
但在他叫出我名字的那刻,我還是攥緊拳頭,感到幾分難堪與不安。
我久久沒吭聲,米蘭又問一遍,我還是不講話,他便輕聲建議“先坐吧,連夜從大前線回來,你的身體再強,現在神經也疼得像擰絞在一起抽搐,再站一會兒,你就要躺著治療倉回去報道了。坐吧,不差這一會兒。”
米蘭沒有追責我昨晚的莽撞,他好像原諒我了,又好像完全不在乎。
我坐下,把趕走他家族的事情全說了。
事後仔細回想,我其實不該再上去,也沒有立場驅逐他的家族。
但,我都做了。
為掩蓋我心中的渾噩與錯亂,我站在華沙的立場,站在我哥哥的立場,冰冷又高高在上地斥責米蘭的家族多麼利益至上,冷血無情。
我說了很多,時間久遠,我忘了都是些什麼,但當時我說的那些話一定很難聽,難聽到米蘭的僕從破天荒地站起來,想要拉拽我,請我出去。
年輕時的我很傲慢,你們能想到所有的高等種、特權種的惡劣、殘酷和等級歧視都存在於我身上。
米蘭的僕從沒拉動我,我坐在他邀請我坐下的椅子上,冷冰冰地說完。
“華沙家族不會虧缺你的吃穿用度,即使喬什科死了,你仍然有這片家族地的所有權、管理權、使用權與繼承權,這些權利不會因為你們沒有孕育出子嗣而回收。”
“華沙家族不會像你的家族,新聯盟,呵,一群只會賣孩子交換利益的畜生。你最好也不要想著自主歸家,他們今天來接你,明天就能把你送到另一個軍團系的家族地。那些家族裡的軍雌性如野獸,咬上你不把你撕爛都是牙齒不夠利。”
“沒有蟲再會像我哥哥一樣蠢,到死都沒有對你請求過撫慰。”
我當時並不知道是哪一句話觸碰到米蘭。
他突然轉頭過來,我很確信,他是失明的。
但一瞬,我竟能十分清晰地感覺到米蘭在“看”我,彷彿他的眼睛仍然健康,犀利又洞若觀火。
幾秒後,米蘭輕聲說“你也是野獸,約書亞。”
我猛地站起來,椅子噹啷一聲翻倒在地,僕從們瘋了一樣跪行過來拽我的腿,僕從們都以為我要殺了米蘭。我額頭起青筋,觸鬚直立,拳頭攥得響咯吱聲。
但米蘭沒有畏懼,他只是把轉身時弄亂的長髮捋了捋,重新披回身後,隨後溫和地對我說“喬什科和我說過你,你今年27歲,是華沙家族歷史上最年少有為的戰士。”
“按照禮法規定,你也可以叫我哥哥。”
那一刻,我們都明白。
他感覺出來了。
我的心智渾噩又迷茫,言辭輕蔑又難聽,米蘭卻能精準辨別出我的真實想法。
我陷入混亂,他把我撈出來,輕易地就像捋整齊一捧頭髮。
米蘭說我是野獸。
我
我也的確是野獸。
他在警告我,以法律、禮教、世俗。
可這一刻,我只想上他的飄窗,我想他用自己如繩如綢的黑色長髮勒住我的脖子,然後狠狠親他薄唇一側的舊疤。
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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