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7 章 Fate stay night(五)

聖閣下的一聲早安如一紙律令,許可寂靜的世界重新喧鬧。

【ooooooiii!!】—相似評論已摺疊—

星網熱聊區全境復活,各類稱呼亂七八糟直接屠屏亂飛:【早上好!】

【早上好我的大少爺!!】【早上好我的小少爺!!】【早上好我命中註定的主人!】【日安,聖德斯蒂尼。】…【雌父早上好!!】【雄父早上好!!】【菲特性別就是菲特的菲特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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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主島全域通明,萬數拍攝無人機如群鳥浮空,除了拍攝,還兼備多項功能,是主島宴場主要光線來源。萬眾灼燈將宴島中心臺的銀髮閣下照得纖毫畢現。

多日連月只出現緋聞中的神秘閣下,先後被稱為貨品,籌碼,禁臠,曖昧的1980案罪卵,掌弄局勢風雲的大玩咖——到現在的新身份,降臨於本世紀的新聖。

新聖站在漆黑戰甲手掌中,被漆黑色差一映,像一枚被珠寶燈照耀的璀璨鑽石,還是用最好的玫瑰切割法切琢而成的百面火閃鑽。

銀髮閣下著一襲純白色系的宮廷風長款高領禮袍,那禮袍材質新穎絕珍,如鱗如絲又如羽,遠看似銀貝母,近看又似閃著珠光的白鱗片。

這一身禮袍是銀白的,又非純銀白,燈光拂過宮廷裝,衣服材質會折射出輕微細密的淺紫和鋼白色珠光,它覆穿在銀髮閣下身上,猶如一層“柔軟”的銀鱗之鎧;冰冷,華貴,奪目。就像包含光譜中所有顏色光的白,不管世色多麼渾濁,只要一點白出現,任何視線都會下意識聚焦看它,一霎抓人眼,只看它。這套禮裝盛得張揚,奢得鋒利。

但。

銀髮閣下自身比這身禮裝更盛,他銀色的長髮整齊地束在肩背後,髮絲在光線下折射出奇妙微爍的晶光,好似一捧線狀銀河。亮銀長髮貼著他的耳朵,襯得脂玉似的耳尖如剛剖出的肉珍珠。

但再多亮色都不及銀髮閣下那雙眼,那雙眼瞳清透如銀缽中的冰珠,只要有光線,那一雙銀眸始終浸著一層欲語的潤意,彷彿下一秒千言萬語就要從他眼中流溢出,任誰看他第一眼,都會下意識聚焦於他對視,耐心等他說話。

尤其銀髮閣下身形優越,肩距適當到不需以禮儀墊肩修飾,一把窄腰大長腿,骨肉勻停,銀裝哪怕再貼身一點都挑不出他身形上的缺陷,自然,冰冷華貴的盛裝便淪為了銀髮閣下的陪襯。任誰看了,都只會覺得這套盛裝之於銀髮閣下,好如白鳥的翅羽,游魚的尾鱗。

哪怕銀髮閣下不佩戴任何珠寶華飾,只一件銀裝禮服出場都算夠格了。

但顯然新聖的造型團不這樣覺得,所以銀髮閣下的宮廷盛裝外還搭了一件及地的淡金披掛,複數精緻繁複的寶石胸針,兩套簡約款的珍珠月鏈壓襟,頭戴一頂金枝桂葉寶石聖冠。

可這些仍壓不下閣下本身的丰容神韻,光偏愛他,他只要站在光線中,便是渾濁世色裡的白。

【好牛逼的一張臉……一張皮,我是說,一頭髮?不,我是說眼……不不,還是頭髮#¥*】

【他在臉上抹閃粉了?燈光掃過去,皮膚是在發光嗎?】

【玉鱗覆面雪做骨……正常蟲族能有這種膚色嗎?往體內打熒光劑不太健康吧?】

【老天,他看上去好美味,脂奶膚,凍晶眼,連睫毛都像蛋糕上那層銀色糖霜……專業用詞誇獎,專業用詞誇獎!!求審核放過!!我是金標認證美食家,用詞非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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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菲特自己就珠光系!怪不得寫的故事偏愛鐳射閃光系。】

【那個誰的種系也沒有顯性的閃光基因吧?】

【聖閣下偏愛那個誰到底是一場有關蝶種的詐騙還是審美的侷限化!跪請聖閣下舉辦完第一場社交速速舉辦第二場舞會宴,名字已經想好就叫蝶族朝聖,限定蝶種參與!

請聖閣下好好選哦不,我是說請聖閣下百忙之中抽空認識認識鱗翅會真正發光的蝶種。】

【?@極東軍部媒體運營你們來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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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k了,聖披風后的銀髮是原生頭髮?我還以為聖戴了一頂用寶石原礦做的發帽配飾??這一代聖的基因值到底超A級線多少?活著的時候角質層都出現了微結晶化特質,血系天賦快溢出來了。】

【這代算是行走的活聖像嗎?】【活聖像?什麼意思?中等星公民虛心求解……】

【意思就是你如果萬幸拿到這代聖的一絲頭髮,你的生物精神情況就會像鋼筋一樣穩固直到死亡都不會受神經痛之苦。】

【不敢想極東區公民未來一百年的精神狀態會有多健康,該死!極東海關摳掉移民頁面簡直罪大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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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謝地讚美貓眼沒讓這位直接穿從頭裹到腳的毛氈堡壘北境風出席社交新宴!!】

【第一次覺得披掛必須掖進腰封束緊是好文明,一身白色系珠寶和長款白禮裝配銀髮雪膚但披掛綬帶和聖冠是純金色……嘶。

明明聖閣下這套長袍的高領都扣到喉嚨了我怎麼感覺像沒穿咳咳咳我是說,新聖是不是有蜂系血啊這個腰線簡直像絲帶,感覺用力一扯那條金披掛他會像一捧雪一樣化在我懷咳咳咳,我是說!這套簡直太好看了!!!尤其是那套壓襟的珍珠重鏈……等等,菲特的裝飾胸針裡怎麼有一枚天殺的金星勳章那不是軍雌才有規制……見鬼!】【狗膽!】

【我聖才第一次公開社交宴啊!!才18歲你怎麼就敢讓聖戴你的代表物,你們訂婚了嗎你就這樣做!!!@囚星官網運營@囚星官網運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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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島宴會現場。

現場賓客眾多,即便還有相當一部分賓客仍在外廳排隊進入,已入座的賓客紛紛起身,朝遠處演講高臺的方向鞠躬,問候聲形成一股環繞音浪,震鳴一陣陣圍繞演講臺:“日安,聖德斯蒂尼閣下。”

“很高興我沒遲到。”那道含笑的聲音說。

浮島現場廣巨如削平的山巒,會場極大,大到一些如果聖閣下不用擴音麥發言,幸運抽中主島席區的低等種觀眾可能聽不太清演講臺上的聖閣下裸聲。好在現場上空佈滿萬萬數的拍攝無人機,無人機自帶多項功能,全自動收音外擴是其中一種。即使抽到宴廳最邊緣的低中等蟲族賓客,也能通過飛懸附近的拍攝無人機聽到遠處演講臺的聖閣下聲音:“如有私蟲需要,對附近懸飛的無人機招手即可。”

接著,演講臺兩邊的白柱廳湧出幾隊訓練有素的護衛,他們全副武裝,身披棕黑軍裝,或棕金色發白膚,或銀髮黑膚。衛兵隊順利圍站演講高臺附近,圈出一個安全的隔離圈。

實際上,現場沒有出現一點兒網民和其他太空席區觀眾擔憂過的暴亂衝刺跡象。這代聖閣下的出場方式前無古蟲,閃電槍火與他同行——那些圍著浮島垂視盯梢的天外重兵,可都還亮著猩紅的目燈呢。

浮島現場的賓客現在是世界上最有禮貌的蟲族,即使是一些不得不和低等種並排而坐的特權種也會用“請”開頭了。而操控巨神兵的超前AI技術又讓星網熱聊區變得文明清朗:【@第四軍團@第四軍團聖閣下有新的鷹犬,真的不要你們嘍~~】

【有蟲遠在天際環港席區被拒,有蟲已貼身護衛聖閣下僅五步之遙~】

…【唉,但我還是希望聖閣下不要那麼武斷,說句客觀話,不管是現有武裝實力還是其他,第十軍團的確比不過除第四軍團和第一軍團以外的七個高等軍團。】

…【雖然很爽第四軍被冷處理,但也不想這代聖在護衛舒適方面受委屈,別和我說極東,極東那批只適合當開拓者,還是要有一批正規軍搞後勤服務新聖。】

…【快看!貓眼使團和其他觀眾加速進場,記者團也站到演講臺前就位了!】

…【草啊?那個誰真有臉啊!?竟然直接站到聖閣下右後方五步??他是守護者隊長嗎他就站那個位置!】

隨著聖閣下到場,所有主島賓客加速入場,短短十分鐘,現場一切就緒。

貓眼賓客坐在距離演講臺最近的第一排賓客位。

往後十米,主臺左側的環形二排賓客位分別坐著九大高等軍團的軍長分支長,一些與菲特早有合作的企業方。

再後十米,主臺右側的環形第三排賓客位,是隨機中選的四區賓客,其中有與菲特產生過恩怨的首都盟蟲族,法庭蟲族,也有一些來自聯盟四區的低中等賓客,他們可能連通用語都說不太利索,有幾架微型無人機安靜地懸滯在他們頭頂上方,無聲警告同席位的其他特權高等蟲族不要做過界之事。

演講臺前約一米處,來自聯盟四區的統一快報官網記者齊齊就位,人數眾多,幾乎把演講臺周圍裝飾的禮花都蓋完了。並且他們還很大膽豁得出去,演講臺前自然是排站二十位胡蜂護衛,但這些四區記者竟能面不改色地與胡蜂軍雌貼面而站,甚至有好兩位打扮清涼一眼看就知道是南區的記者直接和胡蜂軍雌胸肌撞胸肌,用力往胡蜂軍雌身上碾,就為了能把話筒遞得更靠近演講臺。

胡蜂軍雌面色鐵青多次呵斥那些記者站好,好幾個記者:“又沒用手腳碰上你,打我算你無禮襲擊!聖閣下還沒公開宣佈你們為新鷹犬,你們就要狂起來了?”

演講臺上,新聖正站在臺邊一側,開著保密的微磁干擾力場,與極東軍長低聲交流什麼,顯然一時關注不到臺下。

被十多個同性記者用力貼身的胡蜂軍雌臉都綠了,好幾個面相青澀的胡蜂士兵甚至出現了幾近嘔吐的喉嚨抽搐反應。

星網熱聊區早發現了,唏噓:【臥槽……簡直工傷。】【被同性撞胸肌……不行,我只是看都想吐。】【胡蜂種還是不行啊,連這點噁心都忍不下來要怎麼保護聖閣下!這邊建議再考慮一下蛾族……蛾族有豐富的反同處理手段……】【?】

宴臺一角。

“你心跳很快。”阿努什卡皺眉,“緊張的話可以延遲十分鐘,我帶你回後面打一針舒緩劑。”在智腦環的微磁干擾模式下,外界無法分辨磁場內的主角們神色與唇型。時寸瑾輕聲說:“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當然緊張。”他笑了一下,“舒緩劑就不必了,總要習慣的。”

阿努什卡凝視時寸瑾幾秒,手指微動,時寸瑾就已經說:“你這時候要是摸我的臉,場下那些眼光就全燒到你身上了。”

才說完,阿努什卡已經牽住時寸瑾的手,牽著放到自己胸膛前,讓愛侶的手心感受自己始終平穩有力的心跳。阿努什卡的聲音也很靜,沒什麼大情緒:“我不在乎也不畏懼那些眼神,永遠不會。那些眼神再熾熱,也越不過我燒到你。你有我,還有那些武裝,想任性就任性,想說才說,不要習慣讓自己不舒服的東西。”

【哦不,炸了。哎呀時老師您讓A567收斂一下佔有慾啦,那麼多眼睛看著呢!】系統小小抱怨,【好多黑客在打我,雖然沒卵用,但癢癢的。A567這時候牽您的手摸自己胸,絕對是故意想秀!哎呀您抽手啊不要獎勵他了!】

“好,好。”時寸瑾動了動手指,笑著調侃:“這下我要開始關注你日後的安全問題了。”

阿努什卡下意識輕抬下顎,眉頭輕挑,表情開始變拽,忽地,他擺臉擺得一頓,嘴唇動了一下,靜兩秒,才垂眸低低應:“那就一直只關注我。”

時寸瑾動了動被握摁在黑軍裝上的手指,“是命令還是請求?”

“……”阿努什卡動了動唇,在這萬丈光芒的宴臺上,他怎麼捨得讓愛侶低勢允諾。最後,阿努什卡低聲說:“……你愛我時,是請求。”又是幾秒沉默,聲音低如囈語:“如果萬事無絕對的1%情況出現……你不愛我時,仍是請求。”

時寸瑾反握阿努什卡的手,聲音也輕了,“全選求饒?”

同一身漆黑禮儀軍裝的極東軍長靜默幾秒,在這萬丈光芒的臺上,垂著頭,定定凝視眉眼彎彎的愛侶,他薄唇微動,做要吹口哨的唇勢,“汪。”一股呼氣輕輕地撲到了時寸瑾的嘴唇上。

【不——要——再——調——情——了!!!!】系統在時寸瑾耳邊慘叫:【嗚啊嗚啊嗚啊!!我被網絡黑客暴打到炸了一個承載數據的機房工廠!!!老大!!機房附近的冰川活水都降不下那一片機房工廠的溫度!!網友紅溫了!!】【……】

好吧。至少現在,曾是個平平無奇小說家的時寸瑾的臨場緊張真有所緩解了。

時間臨近十點。

新聖結束與極東軍長的對話,走向演講臺。

演講臺下的四區記者擠得更起勁了!

但和時寸瑾印象裡的新聞採訪不同的是,這些記者不論怎麼擁擠,恨不得把手蟲化變長來高舉話筒,也沒有出聲喊話。他們就這樣眼巴巴緊趕趕地用力伸話筒湊演講臺,等待聖閣下的垂選。

時寸瑾一下子就想到這地界嚴苛的等級規矩,只有上位者邀請,下位者才能開口。

有一個南區蟲還差點爬到胡蜂護衛身上,那個胡蜂護衛反應過激,一拳將南區記者錘出去,那一剎那可能是理智爆響,年輕的胡蜂護衛又猛地把那個南區蟲抓緊拖回來,沒讓南區記者倒飛十米。然後場面就更尷尬了,緊張的胡蜂護衛拖拽過頭,一下子把南區記者緊緊擁抱,發出一聲胸肌撞肉的巨響。

南區記者:“……”

年輕胡蜂:“……”

他們同時發出一聲嘔吐音,臉上脖子胳膊肉眼可見地爬滿恐怖的過敏紅疹。

其他用力擠護衛的四區記者:“……”他們默默往後退了一些,不再硬擠胡蜂護衛。

*的,胡蜂護衛是真的敢和同性肉貼肉啊!好惡心!好受不了!

一時間不論是現場還是網絡上都閃過幾秒死寂:好尷尬,好惡心,好給新聖大宴抹黑啊!!!!!

“喔哦。”打破現場死寂的是時寸瑾一聲笑,他拍了拍手,吸引拍攝和現場觀眾的目光,“很有活力。很高興看到你們相處愉快,你們相處愉快對我而言就是一件好禮,真是不錯的一日開幕。好了,站好吧,我要開始自我介紹了。”

演講臺下立刻恢復安靜,懸滯頭頂的拍攝無人機也開始全方位錄入時寸瑾。

“10月19日,早十點整。你好,聯盟區,我是,”

時寸瑾看著臺下萬萬觀眾與攝像頭,神色寧和,語氣平靜:“菲特。也是德斯蒂尼·沙利葉。是此世常俗中的超A血基因擁有者,歷史與測量定義的聖閣下。”

“很高興在今日認識你們,也希望你們歡迎我的到來。”銀髮閣下語氣謙誠而友善,他微笑三秒,接著禮貌地說:“當然,我已來臨,不歡迎,忍著,然後適應我。”

現場:“……”

星網:【……】

【好熟悉的社交風格,是我大菲特的講話習慣!】

【#盤點那些年挑戰我聖菲特慘遭打臉最後不得不讓步改法的幸運兒#】

宴會現場。

按照歷屆聖閣下的社交宴流程,時寸瑾說完一次發言,就要邀請採訪他的記者們發言一次,形成有來有回的和諧交流互動;一方面是彰顯聖的寬容仁慈與親民,一方面也好讓早就安排好的內部記者提出一些適當的“問題”,讓聖閣下自然順勢回應當代一些社會難題,允諾如何解決難題,施以什麼恩澤,拉攏各方勢力。

自然,時寸瑾的演講臺下也有娛樂公司,極東軍媒,胡蜂軍媒,他的白手套格瑞德和一些曾經合作過的企業安排的自家內部記者。

時寸瑾沒有選那些提前排好的自家記者。

現實原因:所有采訪記者全部擠成一團,他們用力和麵色發青,眼神空洞的胡蜂護衛肉貼肉,恨不得騎到胡蜂護衛肩膀上,把高高舉起的話筒杵進新聖嘴裡。

笑死。

時寸瑾根本看不見自家記者佩戴在西裝左側的領針。

網上一邊倒地辱罵胡蜂軍雌的護衛不利,準備不全。有的言論一看就是第四軍開馬甲號出來噴毒液:【***!!***!!*****!!!土狗就是土狗!!面對這種大宴!必須帶全套電能裝備和光敏噴霧,你們見到那群黏得像水蛭的記者第一眼,就該把光敏噴霧滋他們一臉,並在演講臺前拉開一條光磁警戒帶!只要被噴過光敏噴霧的記者超過光磁警戒帶,身上的噴霧就會不停閃光,讓冒犯者變成一臺移動紅綠燈!激起冒犯者的羞恥感和閣下的反感,他們就不會直接想騎到你們頭上去靠近聖了!蠢貨!土狗!胡蜂就是一群失能兒!!見光的竟然讓聖德斯蒂尼閣下見到如此混亂噁心的採訪現場!!!】

“請。”時寸瑾隨意指向臺下記者團的一個方向。

他並沒有糾結記者人選,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時寸瑾要是懼怕口舌刀劍,主播菲特這個號做不起來。

然後時寸瑾的奇妙運氣不合時宜地上線一秒。

被指中跳出來的記者一身銀灰西裝,白皮灰髮,具備蛾系特徵,兩簇大大的絨羽觸鬚激動的像兩條毒蛇一樣“唰”立而起,發出“渾渾”的搖動聲,他擠出來時,羽須還時不時打中左右兩邊的他區記者(他區記者:呸呸!)。

星網熱聊群頓時一陣激動:【喔噢噢噢噢!!!!】【好樣的!擠掉極東境內部記者了!!!】

顯然網上已經科普過幾輪歷代聖的採訪流程,無數網民為新聖意外選中的非內部記者激動萬分,他們紛紛爆推頂貼,猜測現場那位明顯是西區蟲族的記者會問什麼:【血系!!拜託!!腦子靈光點兒!!按照歷代規矩!你是第一個被聖點中的採訪者,有優先必應權!!快問問聖菲特生自哪一脈家族!!!】

【不不不!!還是問聖日後要穩定居住在哪個區比較穩妥!!總不能真的長居極東區吧??這種事情不要啊!】

【婚約!!必須是問婚姻情況!!快問問聖閣下什麼時候開舞會!!問問聖閣下預計選幾位雌君!!!歷代聖可都沒低於過三位!!!】

【急急急!!你們這些事情都是可以以後再說的!快先問問聖菲特怎麼看首都盟區!快問問我們首都盟還有機會嗎!實在不行,聖菲特對東境拆分出第二個主星區是什麼看法!!】

【我看你們都被那個誰和首都盟的傻逼操作矇住眼,真正該問的是這一代新聖的基因等級和血系天賦是什麼啊!!你們這群蠢狗!!】…【等等?那個西區記者為什麼猶豫到現在還不開口?60秒過去了怎麼還不說?難道……臥槽不要啊不要浪費這個優勢機會去問**的全宇宙都知道答案的廢題——】

宴臺現場。

“我方提問。”能排到採訪任務的西區記者當然是一位精英高等蛾種,他身形高大,眉骨高眼窩深,即使膚色慘白也難掩長相具備哥特系特有的陰冷英俊,此時他的神情沉冷微僵,聲音低沉:“請問,您如何看待現役第四高等軍團?您接下來已經定奪選擇胡蜂軍團做新一代的守護者軍嗎?”

現場席區礙於禮節,一時寂靜,也沒有交頭接耳。但星網熱聊區一片哀嚎:【服了啊!!!!】—相似評論已摺疊—

【聖閣下都不要你們了你們還上趕著甩尾,非要聖閣下狠狠在你們腹部踢兩腳,喊滾出我的極東區你們才能清醒嗎!】【?都棄養了還獎勵蛾種做什麼?】【……**的,那是比喻!】

宴臺現場。

“嗯……”演講臺上的時寸瑾沉吟,態度平和地問西區記者:“你確定要問這個嗎?”

星網群嚎:【感謝他吧!!】【別再蠢了!!】【聖閣下甚至給你選第二次答疑機會!】【再次詢問你本身就已經是回答!快重新問!!】

“是的。”西區記者僵硬地說,“我們……這就是我方的提問。”

“如果我拒絕明確發表對第四軍團的看法呢?”時寸瑾溫和地說。

西區記者張嘴幾秒,嘴唇顫了顫,又用力抿住,接著,他語速飛快開口:“根據採訪流程,您需應第一個採訪者的問題,慷慨為第一個採訪者明確解惑,這樣有助於將您的慷慨仁慈傳遞世間,左右世間蟲族看待您的視角,歷代聖無一拒絕,拒絕回答第一個問題有可能會導致世間蟲族對您產生厭惡……”就是這幾秒。

這幾秒。

時寸瑾伸出雙手,扶著演講臺兩端,改變原本半平視西區記者的垂眸姿態,他往前傾身,低頭,就像那守於浮島天外的巨神兵凝視島內的螞蟻一般,從高臺上徑直俯視記者。

就是這幾秒。

倏然間。

某種龐大的,可怖的,極致的感知壓力自天而降。

宴會現場忽然此起彼伏地響起輕微窸窸窣窣的悶哼,硬壓下去的驚聲尖叫,身體從座椅上滑下來撞到地板的嘭嘭響。

星網各大熱聊區再次出現長達十秒的全境言論空白。

只見,那些原本靜靜懸立於太空中的巨型重兵機甲忽然動了起來。

它們伸出雙手,“輕輕”搭在浮島邊緣,巨大的機械頭顱緩緩低下,壓出一片可怕的氣流颶風,罡風自天而降,把露天的主島席區賓客壓得幾乎無法呼吸。在可怕的氣壓罡風中,機械巨兵那亮著猩紅光能的目艙就這樣,緩緩地,探視蓋壓住整個露天的主島席區天空——龐大恐怖的巨神兵低下頭顱盯視島中螻蟻的動作和姿態,與演講臺上的聖閣下一模一樣。

“最好不要拒絕規矩?”時寸瑾俯撐演講臺,他的背後天幕之上,是三尊同方向的巨型重兵的垂眸猩紅凝視,時寸瑾只與那位高大的西區記者保持約半米距離,重複:“拒絕就會被厭惡討厭?”

現場寂靜,並隱隱瀰漫起多股濃烈混雜的荷爾蒙臭氣。會場自動啟動除味噴灑,除味劑裡混合著醫療鎮靜劑。十多秒內,整個會場裡,只有機器運作的聲音和極其微弱壓抑的呼吸聲,即使是守衛的極東軍和胡蜂軍,都沒蟲敢動,沒蟲敢大聲呼吸。

哪怕是星網,熱聊區一時也只剩大量無意義的重複評論。

觀看這場直播和現場的蟲族超過一大半都震懾到。

他們無言。為那與聖閣下同步的機械巨兵之舉。菲特手中的AI科技竟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分辨不出善惡好壞的反問,就能牽動那些巨物武器的保護機制?

……老天,這代新聖的天賦難道是聖自由自在AI魔法,一念召喚巨神兵,瞬息三千六百轉,轉轉核為貴。

【敢當面讓我時老師下不來臺!】系統在時老師耳邊罵罵咧咧,【敢給我時老師立規矩?什麼檔次啊!自瞄滿上,再對我時老師說一句不準試試!!】【夠了,不要再動,貓眼使團還在現場。】【…好嘛QAQ我就盯一盯那批記者,不動了。】

一片寂靜中,自由自在的聖閣下慷慨打破沉默。

時寸瑾伸出手,越過演講臺,用指尖輕輕敲了敲西區蛾種高舉在前的話題。

“咚咚。”

“咚咚。”

指尖敲在麥克風上,傳出一聲聲又悶又清脆的試音回鳴。

西區蛾種記者勉強回神,滿臉冷汗,正要道歉,卻聽到那道始終溫和清澈的聲音問:

“那你呢?”那聲音稍停一霎,又念出他戴著的工作牌名:“馬克西姆先生,我拒絕回答你,你回去就要寫抨擊我年少任性的新聞通稿嗎?”

西區蛾種記者直愣愣地望著那雙溼潤的銀眼睛。

會嗎?

他望著那雙彷彿凝著一千萬句話和笑意的銀瞳。

他的視力很好。

他在那雙銀如凍湖的鏡眸中,看到一個小小的自己。一個和聖閣下笑意泡在一塊兒的自己。

這一刻他忘記了那幾尊可怖的巨神兵,忘了恐懼和痛苦,也忘了自己身負職責而來,他甚至下意識攥蓋住胸前代表西區蛾系身份的工作牌。

他望著銀色的聖,一字一頓說:“不會。您的意志選擇比任何規矩都重要。您如果想選胡蜂,厭惡蛾系,就厭惡。”

星網熱聊區:【……?等等】【你這樣決定你背後的四軍知道嗎!!!】

位於星港席區的四軍總長:“???”

我交代你的任務是這個???

浮島宴臺。

時寸瑾笑了一下,“多謝你的理解。我不發表對第四軍的任何評價,但可以告訴你為什麼要選胡蜂軍當新近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