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棋 作品
50. 第 50 章 心尖血,折壽數。(第2頁)
寶嫣見好就收,表現出無辜躲避,怯怯的模樣,不敢再惹他了,免得難以收場。
轉頭看向桌案,被鎮紙壓住的紅綢,她用過就丟,投入得快抽身得也快,變得可恨又吸引人,扭頭衝他撒嬌“夫君,我要自個兒寫,你寫你的,我寫我的,都不許偷看。”
說罷不管陸道蓮是不是還在想那檔子事,也不管他對剛才的事有沒有放下,自己就丟了茶杯,像個貌美的小賊,趁他不注意搶走了他手中的筆。
許願講究的是心誠,寶嫣寫著寫著,突發奇想抬頭問“用普通筆墨會不會不夠有誠意”
“換成指尖血,神仙可會看在我這般努力的份上,達成願望”
陸道蓮冷不丁被她所說的提議,驚訝到微微蹙眉。
他不贊成她那麼做,新婦不知道割破指腹會有多痛,而且一路抒寫下來,血量可不是一兩滴就能夠的。
好在寶嫣只是說說,大概也發現了自己是在異想天開,不好意思地衝他笑笑“算了,同樣是紅色,寫出來怕是會將紅綢暈染花了,還是用墨筆吧。將來若是不靈通,沒顯靈,我再嘗試這種法子。”
什麼願望,值當她這麼狠,用心成這樣。
“夫君,到你了,宅子裡可有備梯子,我去拿一張椅子,踩著它掛上去。”
寶嫣如同一隻完成任務,採完蜜的花蝴蝶,攢著綢子圍繞在陸道蓮身邊飛來飛去。
他冷冷掃她嬌弱的身子一眼,“等著。”
然後不說二話便丟下筆,替她到正堂,提了一把高腳的凳子過來。
那沉甸甸的木頭做的,棕紅色的四角凳被他單手拎著,一點都不覺得費力,但是不像是他這等身份會做的事。
她一句話,他就如下人般,帶來她想要的東西。
這夜晚風輕輕,寶嫣遠遠望著正漫步走來的身影,指尖撥開了吹到臉上的髮絲,嘴角微微上揚。
露出一抹甜蜜看不出絲毫異樣的微笑。
“夫君扶著我。”寶嫣鬧著要自己掛紅綢,經不住她撒嬌央求,陸道蓮不僅答應將她抱上了凳子,還要伸手護著她。
站上凳子後的寶嫣還不安分。
藉著比劃將紅綢掛在哪個位置上,一直動來動去,還詢問陸道蓮的意見怎麼樣。
出家人從沒這麼忙過。
凌厲的眸子,要時刻留心她會不會踩空,還要分神替她考慮,夠不夠她掛,憑她的個頭,能不能勾住一根樹枝。
他毫不猶豫地懷疑,她在存心折磨他。
寶嫣如今居高臨下,身量比陸道蓮高了小半個腰,她嬌氣地比劃半天,還尋不到合心意的地方。
竟對著陸道蓮說“夫君,我累了,奴家好累呀。”
她又在想什麼調調。
寶嫣“我可以坐下來嗎”
坐下她要下來了
肩頭倏地微微一沉,不算重的分量,叫那雙有著錚錚寒意的眼眸,失神愣怔了。
寶嫣輕翹起一半玉臀,坐在了陸道蓮的肩頭,從上往下,微睇綿藐,秋波暗送,溫柔地看著他,“夫君這張人肉凳子,好舒服呀,多謝夫君。”
她怕坐不穩,手也跟著搭過來,抱著陸道蓮的頭。
廣袖其實悶得很,哪怕寶嫣穿的衣裳料子再輕透,蓋在臉上還是悶的。
可是陸道蓮竟一個字都沒提,在寶嫣坐在他肩上,小腳悠閒地亂踢亂晃時,他就跟一顆不會說話的柱子,站得那樣筆直沉穩。
護著她的手更是結實無比。
寶嫣舒服自在到哼了一首南地的曲子,那種江南小調,軟語聲聲。
廣袖下,只看到頭,看不到臉的陸道蓮膚色被漸漸悶紅,還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只是眼神比剛才更幽深,晦澀而鋒利。
心如一面鏡湖,輕輕吹皺一池漣漪。
寶嫣自顧自地歇了一會,目光朝下,怕將人真的憋壞了,她保持著圈著郎子脖頸的動作,輕輕撥開另一隻袖子,露出那深目高鼻,宛若山巔清雪,又悶得微紅的俊顏。
小聲喊“夫君。”
那雙有著漆鴉色睫羽的眼睛動了動,向上凌厲地掀起眼簾,以為他會對她生怒,寶嫣早已做好安撫他的準備。
陸道蓮眼神熾熱複雜,充滿侵略性地盯緊了她,問“下回,可以坐我臉上嗎。”
寶嫣身形不穩地抖了抖。
紅綢最終還是叫她親手掛了上去。
寶嫣選了一根最高的枝幹,掛了陸道蓮的,還有她自己的。
本身陸道蓮不願意寫,他似乎沒什麼願望。
是寶嫣一雙美目,水盈盈的哀愁地凝望著他,陸道蓮才勉為其難地下筆了。
雙方都不知道對方許了什麼願,寶嫣踩著他肩下來後,小臉蛋一直紅紅的。
似乎忘不了剛才陸道蓮問她的話,是想她用坐他的臉嗎,多羞恥啊。
他怎會有這樣奇詭的要求
寶嫣不能理解,但是通過陸道蓮深諳的視線,有一刻內心不僅通透了,面頰也一瞬間飛紅。
他就是好色,如今更是想一些歪門邪道。
為了不讓自己一想不可自拔,寶嫣皮膚熱熱的,不自然地轉移話題“夫君許了什麼願呢。”
她自己又說要保密,何敢打聽他寫的呢。
但是陸道蓮還是沒對她隱瞞,或者說不怕寶嫣知道,因為他所說的心願,和寶嫣半點不相干。
陸道蓮“願天下歸為一統,成就我功德圓滿,無量壽佛。”
他眼中野心昭昭。
寶嫣瞳孔放大失神,弄不清天下歸一,與他有何干系。他難不成還想篡位
既然篡了位,怎麼還想著無量壽佛。
難不成,爭奪權勢,也是他修行中的一環。
寶嫣心如擂鼓,在溫柔的晚風中對上陸道蓮清醒銳利的目光,笑容微僵地問“夫君,不問問我的願望是什麼嗎”
陸道蓮沉默。
寶嫣有問有答地道“巧了,我與夫君的願望竟也差不離多少。願天下太平,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