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棋 作品
32. 第 32 章 郎心似鐵,池魚之殃。……(第2頁)
一個高門望族的主母不好當,怕人欺又怕人說她不寬厚,怕她是南地來的年紀小不服眾,怕她給蘇家丟盡臉面,又怕損失了一個盟友。
總之好像,只有委曲求全一條路可走。
在寶嫣心力交瘁暈厥過去後,陸道蓮將她穩穩接住,打橫抱起,“來人。”
黑夜裡不知道從哪個屋簷上冒出一道黑影,聽後吩咐。
陸道蓮“收拾乾淨,再留些金珠給這戶人家。”
其實他和新婦交談的這裡,根本無人會來。
這家也是他提前讓人打探,空置的房屋,怪只怪她膽子小,實在不禁嚇。
自然,體力也差,跟不上他。
“師叔現在打算怎麼辦”
慶峰神出鬼沒跟著他道“晏子淵和蘇家人那邊都以為新婦失蹤,快急死了,城內調遣了許多護衛和探子,正在搜尋她的蹤跡。要不要趁現在他人不注意,將她還回去”
他就沒看順眼過新婦。
若不是她,也不會勾地陸道蓮和晏子淵兄弟之爭,而且還有大業未完成,慶峰不想因為個有夫之婦,而耽誤了陸道蓮的前程。
希望師叔,對這新婦只是貪圖她的肉身,而非其他什麼東西。
這樣日後,也好早戀他人。
他絮絮叨叨,如同唸經般不斷催眠陸道蓮。
長身玉立的人影頓住腳步,懷抱著婦人朝慶峰斜睇過來,面無表情,眸光似有不耐,又似警告。
慶峰終於閉嘴,然後看著他朝路口提前準備好的一輛馬車走去。
人滿為患的街道,隨著夜深逐漸變得冷清,平民百姓望著突然增多的官府護衛,議論紛紛。
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竟讓官府大動干戈,四處搜尋一個人。
“聽見了嗎,好像是少主母丟了。”
“少主母哪個少主母”
針對不瞭解清河,有哪些尊貴的女眷的人,說話的百姓自帶一種瞧不起的眼神,道“看你就是外來的吧,本地最年輕才成婚不到年的主母,自然出自晏家,就是入夜前祭天的那位啊。”
蘇賦安騎在馬背上,來回從人群中找尋那張熟悉的面孔。
寶嫣丟了,他好像很著急,滿臉都透露出股憂心忡忡的味道。
他眼裡,跟蘇家其他人一樣,只有寶嫣,沒有她這個庶妹。
蘭姬藏身在陰影處,眼神冰冷而嫉恨地盯著不遠處的身影,覺得這世道真是不公。
為什麼賜予了寶嫣高人等的身份,勾動人心的美貌,還要讓其他人都偏愛她,為什麼他們眼裡,就看不到她的存在呢。
如果,如果她不是庶女,而是跟寶嫣有著相同的身份,是不是她也能和她一樣,讓這些膚淺的兒郎對她傾心塌地
“郎主”
隔著人群,蘇賦安未曾察覺到異樣,朝呼喊了晏子淵的府兵望去。
二人匯合後,晏子淵將府兵報給他的消息說給他聽,“人找著了。”
晏子淵沒告訴蘇賦安,寶嫣是怎麼回到晏家的。
他面色陰沉地下馬,在府邸前,蘇賦安在馬背上喊住他,“人若沒事,記得傳個口信給我。”
小觀也被找到了。
模樣有些悽慘,大概是被人群衝散,摔倒在地上,衣服不僅髒了,鞋也丟了。
她被府兵提前送了回來,如今就守在院子口,半步都不敢離。
直到晏子淵出現,她神情陡然變得很不同。
像是緊張,又像是頭回遇到這種事,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樣。
還是松氏臉凝重地上前,在晏子淵過來時,壓低了聲音鄭重提醒道“敢問郎主,可認識夫人房中那位僧人奴婢聽說,他是府上的貴客。”
“可從他將女郎送回房後,就一直不走了。”
松氏回想,那高大僧人陡然出現在雀園時的幕,她是第次見寶嫣口中那個代晏子淵圓房的人,他們果真生得相似。
若非不是親兄弟,絕對不會有容貌相似的巧合。
只是這個僧人,同晏子淵氣質天差地別,他不說話時,慈悲慈目,高貴出塵。
根本看不出他會是那等在房事上暴虐的人,而且他氣勢好威武,不過眼,就叫人心生忌憚,對他畢恭畢敬。
“去打些水來。”
僧人開口,松氏就聽出不同。
如果不是長久習慣使喚人,是做不到這樣渾然天成、頤指氣使的孤傲儀態的。
寶嫣當時躺在陸道蓮懷中還沒醒,他本是打算將她送回到晏家的,可是街道上行人太多,也有馬車堵在前面。
在寶嫣睜過一次眼後,陸道蓮帶著她又在馬車中廝混了一通。
動靜不小,差點被人聽見,嚇得這新婦直求饒,屈辱許諾大好日子還在後頭,陸道蓮才作罷暫且饒了她。
如今她身上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的痕跡,松氏見到陸道蓮將手放在寶嫣領口處,要幫她褪下衣裳,當場嚇得給他跪下磕頭,求他放過女郎。
陸道蓮“我只是想親手幫她擦洗,才叫你打些水來,怎麼不可以嗎”
他那樣子,俊秀到了極致,講話也低沉儒雅。
可是他的眼睛,黢黑如夜,眸光透著淡淡戾氣,松氏想反駁他,把頭放在他腳下抵著,都動搖不了他要替寶嫣擦身的決心。
松氏只好去安排了,再讓小觀守在外邊,自己親自端盆端水進來放到床榻旁。
期間,松氏不放心還曾站在屏風處候著。
這位大人也沒趕她走的意思,在親眼所見,他的確只是把帕子沾溼水,為寶嫣擦拭後,松氏這才慌得沒那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