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棋 作品

1. 第 1 章 春產不貪春,為泛。……

    yanhua
 

    厭春花六棋  文
 

    記癸卯年二月初五定稿,請在晉江文學城閱讀正版。
 

    世家新嫁娘嬌女主母x心機深沉本性惡劣出家人
 

    1
 

    蘇氏近些年頻頻與大士族聯姻,如今府內,只剩下寶嫣一位待出嫁的嫡系女郎。
 

    家中對她每月的花銷用例一慣十分大方。
 

    仲春。白日裡乍暖還寒,唯獨寶嫣的屋內還燒著昂貴的木炭。
 

    她的暖閣溫暖舒適,是大冷天受寒後最好的去處。
 

    蘇鳳璘經常下學了來這坐坐。
 

    今日也是如此。
 

    熟門熟路,一進門便脫了厚重的錦毛披風。
 

    喟嘆道“還是妹妹房裡暖和這春寒如此料峭,細雨如毛,討人厭得緊,先生卻叫我們對著它作詩。”
 

    “嘖。”蘇鳳璘將腰上佩飾撈起,脫了鞋履,帶著一身少年的愜意倒在臥榻上,輕嗤“此等風情誰愛解誰解去。”
 

    閒話說完,他轉頭看向內室緩緩走出的影子。
 

    寶嫣跟蘇鳳璘從小同吃同睡,比起其他姊妹,感情深厚。
 

    不像對其他人那麼講究。
 

    等她越過一張屏風,二人在外室碰了面,就知道這對兄妹絕對是親生的。
 

    一個嬌花照水,一個俊秀如竹。
 

    寶嫣向來在自個兒房裡隨性慣了。
 

    她穿得不多,為了不失體統,還拿了件春衫披在肩上,一頭如瀑的青絲用簪子隨意挽著,對臥榻上的人喊了句“阿兄”。
 

    片刻後。
 

    寶嫣把吃食送到蘇鳳璘手裡,“阿兄讀學不易,喝碗熱湯暖暖身子。”
 

    她手白如凝脂,指尖透粉,可見尋常根本不做重活,是被嬌養到大的金枝玉葉之軀。
 

    這萬一去了北地山高路遠的,身子骨可受得住
 

    見他出神,寶嫣問“阿兄在想什麼,還不趁熱喝嗎。”
 

    少年不顧禮儀,將臉埋進碗裡,淺酌幾口,“阿嫣,我去求阿耶吧。”
 

    “什麼”寶嫣不明所以。
 

    蘇鳳璘似是下了狠心。
 

    “我去求阿耶,讓他多留你兩年誰家嬌貴的女娘十五六歲就嫁了的”
 

    寶嫣議親時蘇鳳璘正在學府備考。
 

    他當時還沒甚麼感覺,女娘總是要嫁人的,他跟寶嫣上面許多姊妹都是這樣。
 

    可婚期越近,同胞妹妹不日將啟程離開家裡,骨肉分離的感覺越發強烈。
 

    一想到此。
 

    蘇鳳璘捏著碗的指腹用力到發白,道“家中何缺那點子聘禮,誰人不知我金麟府蘇氏家業雄厚,可惡的清河晏氏,北地難道不好擇親麼,反而跑到這來相看新婦”
 

    知道的是為了她的婚事,不知道的還以為南北兩地打仗了呢。
 

    寶嫣被他的反應驚著,愣了一瞬,“噓,阿兄小聲些”
 

    “難道我說的不對”連日來對即將失去妹妹的恐懼化作怒火被引出,蘇鳳璘不再壓抑,“你去年才行笄禮,真要去了北地,今後多少年才能相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知不知道有些人嫁了,到死都未能再見。”
 

    蘇鳳璘擲地有聲。
 

    寶嫣聽得心潮氾濫,定定地看了兄長片刻,最後無奈一嘆。
 

    “家中是不缺聘禮,可缺權勢啊,好阿兄。”
 

    她坐在蘇鳳璘對面,手肘撐在桌上,捧著臉。
 

    與蘇鳳璘渾身是刺的模樣不同,顯得從容鎮定,明白事理,“這些阿耶跟阿母早已親口同我說過的”
 

    “金麟府蘇氏,昌化年間乃南地上一流大士族。不說世家榜首吧,那也當得一句位高權重,可如今離昌化才過去多少載了僅僅二十年就落了下風”
 

    “那是聖上偏寵奸佞”
 

    蘇鳳璘瞪大慍怒的俊眼,嘴唇被人堵住,黑白分明的眼珠倒映出親妹妹輕攏黛眉,膚白賽雪的容顏。
 

    “一碗熱羹,又不是黃湯,阿兄吃醉了不成。”
 

    以防蘇鳳璘再說出什麼大膽放肆的言辭,寶嫣輕輕搖頭。
 

    笑道“近幾年形勢是不好,上面忌諱咱們,從上京被趕回金麟府,阿翁被內閣排除在外,阿耶一個官職在位大幾年,下屬提拔了他都未曾提上去,明顯是有人不想我們東山再起。這般羞辱,確實稱得上舉步維艱,不過”
 

    “這種局面不會維持太久的,只是眼下需要積攢實力終有一日會回到往日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