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各自的試探(第3頁)
“這不是幻象。”布來恩看向拉洛克，神色警惕的對身旁的精靈說道，“這是他的真身。”
“的確。”
尹爾賽薇莉點點頭:“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動手，看起來像是要將撕裂魔網的鍋給甩出去。”
“再怎麼甩，也洗不乾淨他是幕後操縱者的嫌疑。”布來恩回答。
兩人握著劍柄，望向拉洛克，時刻準備著魔法。
但拉洛克毫不理會，那雙冰冷的眼睛一直盯著風暴和昏迷不醒的欣布。
風暴慢慢地向前走去，手裡沒有武器，披散在肩頭的髮絲不安地飛舞著。
“那現在呢？”她的聲音明顯帶有挑釁的意味，“你打算做什麼？”
銀色火焰在風暴眼中跳躍，看起來威脅意味十足的樣子。
拉洛克沒有回答，而風暴則無聲地流出一顆銀火之淚，那顆淚珠從眼睛滴到胸前，變成一條銀色火焰的細線，流上肩膀，又流下胳膊，什麼東西都沒有燒掉，最後匯聚到她手掌裡，繼而飢渴地升了起來，火光閃閃。
拉洛克盯著風暴掌中的東西，眼裡燃起更強烈的渴望，他目光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銀色火焰，望向風暴·銀手的眼睛:
“現在，我道歉完了就離開。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在尋找更偉大的魔法，我不願跟你以及效命於神秘女士的人戰鬥。”
“是嗎？”尹爾賽薇莉主動走到風暴身邊，言語不善的說，“好聽話誰都會說，你這是把我們當小孩子騙嗎？”
布來恩沉默的望向拉洛克，露出思索的神色。
“請不要誤會。”拉洛克說著，朝風暴鞠了一躬，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綠火，在他乾枯的灰色皮膚上蔓延，“我不傻，再強大的凡人，也無法與真神對抗，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不走。”風暴提醒他，那語氣就像是身份尊貴的貴婦跟國王說話。
“女士，我會走的。”不死領主回答道，“我承認，我……”
他嘆了口氣，然後用幾近耳語的聲音說，“能看到這銀色火焰，對我而言是非常難得的。那麼，告辭了！”
“等一下！”一直保持沉默的布來恩，突然叫住了他，拉洛克腳步停頓下來，轉過身無聲地看著他。
布來恩若有所思的對視著這位實力強大的巫妖王，似乎過了很久，他抬起腳步，慢慢地往前走，神情十分嚴肅。
女精靈尹爾賽薇莉和風暴兩人屏住呼吸，目送他走向拉洛克。
看到布來恩平靜走過來，拉洛克露出困惑的神色，並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接著又退了一步。
他所站立的地方吹過一陣微風，撩動了他又長又密的白髮。
那白髮生長的頭皮是灰色的，緊繃在他的頭骨上。
布來恩走過來的同時，拉洛克的眼睛似乎要隨著那白色火焰一起燃燒，綠色的光從皮膚裡洩露出來，如小蛇般不安地在他周身遊走。
拉洛克低聲說:“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靠近我，這很危險。”
布來恩沒有說話，只是在離拉洛克很近的地方停下來，慢慢地抬起手，閃耀著藍白光焰的奧火浮現在他的掌心。
拉洛克連忙拿著法杖避到一邊，低頭盯著對方。
奧術之火在布來恩的手掌裡跳躍舞動，拉洛克彎腰去看，鼻子差點碰到了火舌，彷彿想要徹底看透它的本質。
“這是……簡直太不思議了。”
他喃喃自語，激動得渾身發抖，不自覺地抬起雙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我終於明白了……”
看到這種情況，風暴緊張地抬起了雙手，似乎打算做什麼，尹爾賽薇莉舔舔嘴唇，舉手準備施法。
這時，拉洛克直起身，望著布來恩的眼睛說:“謝謝你，耐色瑞爾的後裔，很久沒人這麼好心對待我了，尹奧勒姆先生果然沒有看錯人。”
他往後退去，深深地對布來恩鞠了一躬，說:“你儘管放心，以後不必再怕我，因為我已經有了靈感，準備迴歸魔法。”
“我真心的祝願埃諾奧克沙漠:盛夏永駐，木葉長青。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如果我還活著的話，這是送給你的禮物，年輕的奧術師，告辭了。”
拉洛克丟給布來恩一個刻印著糾纏符記的徽章，緩緩地轉過身。
他一甩斗篷，斗篷落到地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著拉洛克頭頂上的石頭消失不見，一個微弱的響聲傳來，就像是誰撥出了豎琴的最高音。
風暴站在原地觀察，手指飛舞，疾速施法……然後她轉過身，明顯鬆了口氣，說道:“他走了，走得乾乾淨淨，沒有施放偵查魔法，也沒有耍花招給我們留一手。”
“什麼？”剛好甦醒過來的欣布把臉抬離地面，她的聲音陰冷而可怕，眼中的火焰卻一如既往的勐烈，“都不給我機會面對他嗎？”
“親愛的妹妹。”風暴柔聲說道，“根本就沒有什麼機會。”
阿格拉隆的女王勐然轉過身，僵住了，就像一隻受傷的貓:“你是說？”
“不是。”風暴說著，毫不費力地把她拉起來，幫她站穩了。
“我直說了，無論你受傷多重或是多麼累，你都能把自己變成跳躍的閃電，我見到的次數太多了，密斯特拉女神就可以作證。最讓我意外的是，拉洛克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已經沒法召喚出抵擋銀色火焰的屏障，作為銀色火焰，會不由自主地靠近他，而只要一接觸，他就完了。”
她走進這片狼藉的菜地，“當他說到危險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意思，你看見他全身的綠色火焰了嗎？那個法術就是用來維持他的不死之身的，當密斯特拉的火焰靠近時，那綠色火焰越發活躍了。”
“他不敢擁有銀色火焰，但又渴望獲得其強大的力量。”尹爾賽薇莉恍然道，“他知道那會徹底毀滅他，同時又極其渴望，但畢竟經歷了千辛萬苦才求得一線生機，他豈能瞬間放棄一切。”
“不對啊！”女精靈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說道:“布來恩並沒有銀火，拉洛克為什麼還那麼害怕他？”
說完，她才忽然發現，布來恩不知何時已經離去了，她不由咒罵一句，“這傢伙怎麼跑得這麼快。天啊，讓席德瑞恩諸神去詛咒他吧，我的統治者之刃都還沒有還給我呢。”
“拉洛克之所以害怕他，那是因為絲琳希女士幻化而成的銀色閃電，就隱藏在他的奧火內。”風暴看向鬱悶的精靈，笑道:
“很顯然，布來恩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故意試探拉洛克，拉洛克很聰明，沒有選擇動手。或者說……他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為了單純的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