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義字當先(第2頁)
舒爾哈齊無心久留,他見天牢中亂黨並未被人劫走,便放下心來,踱步來到中庭,抬頭看了一下西邊天空孤懸的滿月,闇然無光,嘆息一聲,吩咐鐵丹青好好看守天牢,又讓親兵將江愁城屍身暫厝城西光明寺,明日上朝請皇帶定奪。一干親兵將江愁城屍身搭在馬車上,駛行光明寺。袁承天見機的快,趁天黑人亂,竄身馬車車轅之下,手腳並用撐住車架,雖一路簸顛並未傷到分毫。
不一刻馬車停下,幾個親兵下來將屍身暫厝東廂房,又交代寺眾小心看守,便匆匆趕回王府。
袁承天看星月無光,夜中冷風吹人面,讓人感到無比淒涼,風吹動寺院中的落葉,撲簌簌亂動,讓人心更涼。他不由中悲從中來,人生一世所為何來,其實來去皆匆匆,既實生前榮華富貴也帶不去一絲塵埃,可見人生直如大夢一場,想到此處,不由心灰意冷,一時之間英雄壯志全消!可是中夜深巷長街仍傳來乞人的哀討,那悽哀的天聲音讓人痛不自己,原來世上還有食不裹腹的可憐人!一聲長嘆,袁承天嘆息一聲:可憐天下蒼生苦!
遠處傳來更夫的聲音: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在長街上傳來。袁承天收住心思,探身上了寺院高牆,向裡看黑漆漆,只見大雄寶殿只有一盞油燈照亮,不見有人,大約寺中僧眾都去休息了,更顯寂寥。
袁承天當下見此情形,便要躍下高牆,可是腦中電光石火閃過一個念頭不對,試想一個朝廷要犯屍身放在寺中,寺中僧人不加看守,似乎於理不合,自己還是小心在意為是。他從懷中衣內取出幾枚銅錢,向院中擲去,銅錢著地,清零零響個不休,在夜中隔外響亮。忽地黑影樹後閃出幾個手持戒刀的黃衣光頭僧人,怒喝一聲:“什麼人”?向銅錢響處砍去。待見到無人,只有風輕月稀,地上有碎石。這時一隻野狸貓竄出,向另一個黑暗角落而去。一個僧人笑道:“那來野貓生事,真是虛驚一場。”他們幾個搖搖頭,向西廂房而去。
袁承天待他們進了西廂房掩上門,這才飄身落地,心道:好險好險,如果適才冒然行事那可糟了,還好是有驚無險。他掩身到了東廂房,門並未上鎖,一推而開,只見渾暗油燈下只見木板床放著江愁城屍身,上蓋白布,依然可見鮮紅血跡。他心中長嘆:江義士為了丘方絕幫主命喪天牢,實在是壯志未酬身先死,讓人扼腕嘆息。他看了下四周,見一個不為人注目角落有黑油布,心想正好裹江愁城屍身。他當下取了油布將江愁城屍身裹好,用麻繩繫好,負在後背,輕輕出門,回手掩好,轉到寺院西邊矮牆,躍身而上,心中委實鬆了口氣,自己把這江愁城屍身交到杜縱橫那裡了卻心願。
郊外風聲呼嘯,捲起地上塵埃,蒼穹一片漆黑,只有些許光明。袁承天揹負江愁城屍身,並不覺得累,反而覺得自己心中有愧,在天牢時沒有及時出手,徒然讓他喪命,怎不讓人扼腕長嘆!
不一刻到了效外廢園。袁承天剛到園外,黑暗閃出來二個勁衣漢子,低聲喝道:“什麼人?”袁承天道“我為漢人照家園,不滅匈奴難為家!”這正是昨日江愁城他們一干人的暗語切口,當時被遠在園外的袁承天聽到了,這時被問說出來。另一個漢子道:“舉火燎天勢非凡,我為一指照乾坤。”接著郎笑道:“自家兄弟,楊兄弟,史兄弟和三妹正等得心焦,快請進來。”
待到袁承天來到燈燭輝煌的大廳。廳中眾人見到袁承天都咦地一聲,見一位英俊少年,瘦瘦削削,目光堅毅,永遠對前程抱有希望,看到他背上負了個黑布包裹,更為詫異。大堂上太師椅上杜縱橫站起來,道“你是什麼人?敢冒本派中人,膽子可不小?”袁承天笑道:“豈但我膽子不小,諸位不也是個個膽大包天,與朝廷作對!”杜縱橫見這小子不懼反而大言炎炎,氣派不凡,不怒反笑道:“好的很,小子有膽。你來此處所為何事?”
袁承天道:“我只為了江愁城大哥!”杜縱橫道:“江兄弟在那?怎麼不見他。”袁承天放下背上包負,說道:“這便是江大哥。”他隨之解開包裹,只見江愁城怒發圓睜,兩眼怒視前方,猶似看著敵人,一幅視死如歸的氣慨。廳中眾人都驚訝,隨之便悽悽然,傷慨去時活人來時死人,人生天地間真是白駒過隙,一瞬間的事,誰不知明天生與死那個先到。袁承天當下便講了天牢之中的經過。杜縱橫聽說江愁城是為大內四大高手所殺,便拍案而起誓與此賊不共天地,總有一日手刃此獠,為死去江兄弟復仇。這楊,史二人和三妹更是義憤填膺,似乎當下便要去找四大高手約戰,為死去的江愁城復仇。杜縱橫見情事不對,知道當務之急不是復仇,先安葬了江愁城為是。他咳嗽一聲,郎聲道:“楊、史兩位弟兄,三妹你們稍安毋躁,當下是先安葬了江兄才是,復仇也不在一事,還要以救出丘幫主為要,餘事可以緩一緩。”楊、史二人聽杜堂主所言不差,不能小不忍亂大謀,便聽他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