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南生 作品

第十四章 運河之上(第2頁)

 

他的雙掌和阿林保實實在在打中,只聽蓬地一聲巨響,強大的掌風竟將兩個人身上衣服震飛,碎衣飛了一地,兩個人都赤著肩臂,你看我,我看你,頗有些尷尬。當下眾人見狀幾乎要忍俊不禁笑出來,當世的兩大高手竟出此醜態,如若傳揚到江湖,豈不遺笑大方?這嶽停風和四大高手雖當年在紫禁城見過一面,但是印象深刻。嶽停風也是個火爆脾氣,有時連提督大人也敢頂撞,他又豈能受這氣。他恨聲道:“大人,幾時也學會暗地害人,這手段可不怎樣光明正大,如若傳將出去,於大人名聲有損啊!”他說這話不緊不慢,含沙射影。阿林保拱手笑了笑,說道:“彼此,彼此。人在江湖走,那有不挨刀。只是在下從來對待那些傲慢自大,目中無人的傢伙從來如此。”

 

嶽停風一時氣惱,但他知當務之急不是自己人相互仇殺,要一致對外,他笑道:“好好,算我失禮,現在咱們要擒拿逆賊,可不是自相殘殺的時候。”阿林保道:“好,我去追拿適才逃跑的逆賊。”他指的自然是傅傳書和趙碧兒。

 

嶽停風揮掌向上官致遠和趙風鈴攻去。因為此時的丘方絕委頓在地,再也沒有反擊的能力。上官致遠和趙風鈴二人戰不下嶽停風。時間一久,便落了下風。嶽停風看準時機,左掌拍出向上官致遠攻去,趙風鈴便來相助。嶽停風左掌中途變招,迴旋而過,啪地一聲將她拍翻在地。上官致遠見趙風鈴被嶽停風一掌拍翻在地,不知傷的怎樣,便躍身而前,要查看傷勢。正所謂關心則亂,他竟忘卻了大敵當先,怎麼可以兒女情長。嶽停風才不管你什麼兒女情長,雙掌如排山倒海重重拍中上官致遠後背,只聽喀地一聲,上官致遠脊骨斷折,痛得暈了過去。嶽停風吩咐下人將二人綁了。文浩然和趙長沙負手背後看這嶽停風,並不下場,他二人不屑此虛名,讓他姓岳的去領賞吧!反在四大高手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是無人可以撼動,區區一個遊擊將軍能耐我何?

 

院外走進一人,左手拿著傅傳書,右手是趙碧兒,兩個人均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他一進院子便將二人丟在地上,道:“將這兩個崑崙派逆黨綁了。”原來傅傳書終究初出江湖,涉事不深,武功資歷那是阿林保的對手,所以手到擒來,毫不費吹灰之力。嶽停風見大功告成,於是他們便回皇帝駐蹕行車袁面見皇帝。

 

三日後,杭州武林門外碼頭運河之上有三艘大船,扯起風帆向北行進。看似普普通通的船,實則不然,中間大船之上坐著是當今嘉慶皇帝,後面船上是丘方絕、上官致遠、趙風鈴、傅傳書和趙碧兒。這時趙碧兒看著船艙板壁,痴痴想著心事,她心繫袁承天的生死,如果說他死了,她怎麼也不願相信;如果他大難不死,卻為何至到現在還見不到他,他如果活著一定會來搭救我們。一時間愁腸百轉,愁緒滿心頭,思念一個人太苦太苦,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感同身受,卻原來:思念本是心中魔,放不下的是執念。

 

嘉慶這幾日都不高興,因為他得知大內四大高手的鐵丹青竟敗在一個年輕後輩手中,便心中有氣,心想這小子是何方神聖,竟然可以打敗朕的四大高手,後來聽說葬身藥王廟大殿中,便覺遺憾,不能見一見這個卓而不群的少年人,深以為憾事。夜深了,船行運河之上,兩岸可見垂柳花開,兩岸人家大屋中炊煙起,隱隱聽到歌唱聲音,似乎一片太平盛世。他的心中開郎起來,想起自己君臨天下以來,除奸臣,賑濟百姓,此次瘟疫大行天下,更是拔鉅款賑濟天下的災民,他不明白為什麼還有漢人反清復明,難道他們以前的皇帝便好麼?為什麼這天下我們不可擁有?他不明白,所以有時候也會失去溫和本性,對臣下聲色俱厲,讓大臣們戰戰兢兢,害怕皇帝一怒之下殺了他們。可是他卻不知道臣下見到他有時都說著言不由衷的違心話,因為那樣不會得罪皇帝,否則的話便有殺頭之虞。雖然忠言逆耳利於行,良口苦藥利於病,可是誰又會說那逆耳之言讓皇帝龍顏大怒,惹下殺身之禍。

 

嘉慶俊逸的臉上顯出愁容,帝王家也有不為人言的傷心事。他這次南行,一為天下瘟疫,督察各地官員用心救濟災民;二為了復明社的逆黨;三為了一位綽約如仙子的漢人女子,雖然祖宗有法,滿漢不通婚;他的內心卻是無比痛苦,雖為一國之君,也有情不得已的時候,心儀的女子如果今生不能擁有,那麼還要這天下何用?可是他這想法卻不敢說出口,更加不敢讓太后得知,否則那可要掀起一番大風波,所以他藉此次南行,在杭州城找到了那位當年自己還是太子時結識的女孩子——上官可情——也就是上官致遠的侄女,這也是為什麼他對上官家族和趙風鈴網開一面的原因,否則的話他怎麼可能容忍別人如此妄意所為,與朝廷作對。

 

上官可情天生麗質,肌膚逾雪,性情溫和,一派江南女孩特有的吳儂軟語,讓人一見不能忘懷。嘉慶站起身來,推開一間艙門,燈光之下只見艙室中坐著一位如花美人。她見嘉慶進來,便要施禮。嘉慶一手托住,笑道:“可情,你不要這樣。我頂討厭別人見我如同耗子見貓,瑟瑟發抖。”這女孩子撲哧笑了出來,道:“你真會說笑話”。嘉慶道:“我見你有時愁眉苦臉,你為著什麼?可以告訴我麼?”上官可情道:“皇上,我老早便知道我家二叔與朝廷叛逆來往,我勸他不要與他們交往,遲早要出事的,可是他總是不聽,現在我只求皇上對他網開一面,不追究死罪。”嘉慶臉上慍色道:“你還叫我皇上。記住以後私下不要這樣叫,否則我可惱了,叫我永傑。”上官可情詫異道:“永傑?”嘉慶道:“怎樣?我給自己起的漢人名字,好聽麼?”上官可情看著嘉慶一派天真爛漫,小孩子心性,不覺心動,原來他還是原來的他,並沒有因為做了皇帝而孤僻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