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生死之交(第2頁)
尤其是那雙深邃的黑眼睛,像會說話似的,專注起來目光銳利令人不能直視。
鳳藥與他單獨相處時,有時竟覺著彆扭。
那種與淘氣小男孩兒在一起的感覺蕩然無存。
“你倒可以隨意些。”玉郎說。
又問她,“人都道伴君如伴虎,我卻想問問你,當今聖上相處起來如何?”
鳳藥想了想自己與皇上相處的細節,“皇上其實心地很軟,但帝王心術也深。”
“當今聖上繼位早,政治生涯幾十年,怎能不深沉?”
“但他大多數時候,是個親切的男人。而且……他的心思很好摸透。”鳳藥謹慎思索著回答。
“那是他對你毫無防備,你在他眼中只是個孩子。”
“你覺得李瑕這人如何?”玉郎又問。
鳳藥與九皇子相處很久了,想一想感覺沒有什麼特別準確的詞來描述李瑕。
玉郎鄭重其事告訴她,“將來你不免伴隨他,切記,李瑕心思之深,高於現在的皇上,心思細膩遠勝於李琮加上李珩,他還多疑。”
鳳藥點頭稱自己一定記住,問玉郎,“你怎知他多疑?”
此時已又一年仲春,兩人再次站在油菜花海中,玉郎撫摸著她烏黑的頭髮。
一年時間下來,他對九皇子有了深入瞭解。
這少年隱忍、心機又深,與這樣的人過從,必定要當心。
一起打仗可為日後之功,也能為禍。
兔死狗烹之事歷史上數不勝數。
他想了很多,良久只嘆一句,“好美的花海。”
又莫名其妙說了句,“他若為夫,倒能做好丈夫。”
“人君是孤獨的,你要記得。”
風吹起鳳藥衣襬,這兩年她瘦了許多黑了許多。
行軍的生活的確不合適女子,長久束胸使她胸前的皮膚破了又好。
每月癸水期如過鬼門關。本就疼痛難忍,還要行軍以及對付隨時而來的戰鬥。
她咬著牙挺下來了。
這近兩年奔波勞苦,風刀霜劍,已經為鳳藥日後的路鋪就牢固基礎。
九皇子久在軍中,正值對女子初起意念的年紀。
眼中瞧的、聊心事的、發牢騷的、只有鳳藥。
他不由自主接近、照顧鳳藥。
不知什麼時候,他對她由平視已到俯視,她那麼瘦,卻經受得住與男子同樣嚴酷的行軍考驗。
兩年仗打下來,他只受過一次輕傷。
是鳳藥留在他身邊,日日夜夜看顧他,他傷口發了炎,鳳藥為他清洗膿血,手法熟練。
她笑著安慰他說,金玉郎受過比這重得多的傷。
還把當年青石鎮的經歷講給他聽。
帳外廝殺之聲不絕,她卻猶如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