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一丘之貉(第2頁)
蠶蛹兩頭尖尖,中間鼓鼓,男人心中升起恐懼,卻也由這恐懼推著慢慢蹲下,拉著繩頭一扯,繩子解開,一層層裹布拉開……
男孩子的屍體出現在面前,青白的皮膚上佈滿黑褐斑點。
男人不願相信,他拍乾淨男孩衣裳,肩膀處的碎花補丁刺入男人雙目中,他死命捶打自己胸膛,發出悲號:
“老天爺呀——你睜睜眼吧——”
撕碎心肝的狂吼聲中,太陽昇起來了。
…… ……
縣衙被所有丟失孩子的百姓圍起來了,哀哀的哭聲充斥了一整條街。
上告者太多,縣官叫士兵戒嚴了街道兩邊,不許放人進來。
被告張大善人坐在縣官老爺下首。
堂下跪著幾個被選出來告狀的代表。
其中就有那個被挖掉眼睛的男孩之父,他額頭已磕出血,猶自不停,“求青天大老爺做主,找出害死我孩兒的兇手。”
男人淚流滿面,額頭滲血,悲傷擊穿了這個父親,他的軀殼僅僅被仇恨撐著。
上堂的並非所有前來告狀的百姓,只選出幾個代表。
其他人則被擋在堂外,等著縣官老爺最後的審判。
縣官坐下,目光掃向坐在下首的張員外——張大善人。
這事還沒審,縣官就知其難辦。
張員外他惹不起,在這藏龍臥虎的平城,他與其說是父母官,不如說只是條走狗。
張員外家大業大勢大,縣裡只要有事,他總是帶頭樂捐的大戶。
就如興辦女學,與建立嬰堂之事。
朝廷只下旨意,卻不撥款,事事要縣裡自己解決。
他不懂皇上為何要辦女學,吃飽都難的老百姓手上幹不完的活,家中女孩子六七歲就站灶前為全家做飯了。
哪有人有空閒送女孩子上學?
那地方是張員外帶頭捐錢蓋起來的,請了先生,月月支付例銀。
裡頭開始有幾個女學生,也是因為學中管飯。
久了,家裡便開始不樂意,雖能吃頓飯,家中卻少個勞力。
蓋起女學不久,就給廢棄了。
嬰堂也是縣衙出面,實際出錢的仍然是張員外。
裡頭彎彎繞繞不少,他別說管,問一聲也不敢。
小小縣衙養著百十來號兵卒,想去拿誰,這些兵還不如人家府裡的家丁人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