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曾經年少時

郭盼一怔,隨後笑了笑,然後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接滿了一杯水,樊華也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的表情依舊優雅,似乎絲毫沒有被她們兩個人的話題影響到一般。

“郭盼,你跟我妹妹的關係最為親密,我想知道她失蹤之前的那段時間,當她都對你說了些什麼,比如說,她想去什麼地方,她的理想是什麼等等之類的。”

“沒有。”郭盼立刻說道。

樊華一怔,心中暗忖,你連想都不用想的嗎?

你們倆曾經可是最為親密的朋友,怎麼可能回答的這麼幹脆呀。

“姐,確實沒有。”郭盼看出她臉上的訝異,無奈地笑了笑,“其實,從高三的那一年,我倆就很少在一起了,也就是您出國的第二年。”

“哦?”樊華臉上,閃過一抹詫異,“為什麼呀,在我的印象裡,她對你的感情,可是比我還深的。”

妹妹樊靜的性格,就像母親說的那樣,一大塊冰坨子,跟誰都不親不近,即便是跟父母出去遊玩也是一樣,很少見她開心地笑過。

平日裡躲在自己的房間,非到吃飯的時間點,很難主動見到她的面。

而唯獨郭盼來找她的時候,兩個人在她的房間裡,嘻嘻哈哈,說笑不停。

老樊頭起初很介意這兩個女兒交朋友的,因為在他看來,交朋友就是瞎耽誤工夫。

小學時候的好朋友,到了初中就又換了新朋友,以前的朋友還有幾個聯繫的?

所以,他認為人和人之間的相遇又離別,是絲毫沒有意義的事情,與其浪費在這些人和事上,反倒不如靜下心來,讀一本好書,學一點知識更切實際。

但是,樊靜的不與凡人交流,讓老樊頭對郭盼網開一面。

他不僅希望郭盼來,而且還偷偷地找郭盼交流過,問她一些關於二妮子的近況。

假如郭盼有個十天八天不來家裡,老樊頭甚至會去郭家的門口等她。

這些事情,樊華自然知道,只是樊靜未必知道。

這也就是,為什麼樊華回到江淮之後,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郭盼。

如果從她的口中,都得不到與樊靜失蹤的相關線索,那麼就真不知該從何下手了。

“高三嘛。”郭盼眨巴了幾下眼睛,“大家功課都很緊張,千軍萬馬擠獨木橋,而且那個時候,我倆的座位相隔的又遠,她坐在第二排,我坐在倒數第二排,所以就很少接觸到。”講到這裡的時候,郭盼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撒謊呢!

郭盼一定在撒謊。

從微表情管理上來看,摸鼻子和嘴巴的下意識動作,就代表著講話的人,正在撒謊。

“盼盼,我是不是你姐?”樊華忽然問道。

郭盼一怔,隨後笑道,“姐,您這說的啥話呀,您當然是我姐了,我小時候最崇拜的人就是您。”

“其實,不光是我崇拜您,匯英中學的好多小女生,都特別崇拜您,說您敢愛敢恨,敢作敢當,人們背地裡都稱呼您為俠女。”

“還有女土匪吧?”樊華知道,郭盼這是在轉移話題呢,所以,她沒有給郭盼繼續帶跑話題的機會,“我想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僅僅是什麼崇拜被崇拜的關係,單說樊靜!”

“我是樊靜的姐,也就是你的姐,對不對?”樊華瞳孔一縮,露出銳利的兇光,“我希望你能尊重一下我,也能尊重一下,去世的樊靜!”

這幾句話,宛如大錘擊胸一般,頓時讓郭盼全身一震。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話,看來註定是隱瞞不住了。

既然如此,滕子生,我只能說對不起了。

郭盼將耳邊的髮絲,理向了自己的耳朵後面,她垂下了頭又緩緩地抬起,看向郭盼那銳利的目光,十分平靜地問道,“華姐,您應該還記得,一個叫滕子生的人吧?”

滕子生?

樊華瞳孔一縮,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前幾天,自己剛剛回家的時候,就在家裡見到了滕子生的。

據父親說,自母親去世以後,滕子生經常來家裡照顧他,如果這麼多年沒有他,父親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而對於樊華而言,她對滕子生簡直太熟悉了。

小的時候,他們兩個住在一條衚衕裡,樊華住在衚衕的最裡面,而滕子生的家,則是衚衕口的第一戶。

樊華小的時候,一心撲在學習上,幾乎不跟其他的小朋友們玩,所以對於滕子生的印象,也僅僅停留在上初二的那一年。

作為學校裡的好學生之一和壞學生之一,滕子生給樊華寫了一封情書。

而這也是樊華第一次收到情書,這是她的初戀,但並不是滕子生的初戀。

所以,情竇初開的感情,令樊華曾經一度有些迷戀不能自拔,這也是她整個學生生涯中,談過最久的一對戀愛,足足有一個月。

後來在一個皓月當空的夜晚,他把樊華約到了一個樹影綽綽的地點,然後 滕子生打算教樊華如何做人。

樊華是誰?

她是一個集美貌和智慧以及超強理性於一身的大才女,你可以玩弄我的感情,但是絕對不能玩弄我的肉體!

所以,樊華反抗了。

她像一頭豹子一般,狠狠地抓起一塊磚頭,拍在了滕子生的臉上。

由此,倆人甜蜜的感情徹底終結,而樊華便開始了全校男生選妃的歷程,開始了人生的騷操作。

當然,已經摟在懷裡的小乳豬突然跑了,滕子生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起初經常騷擾樊華,欺負跟她搞對象的男生。

最終忍無可忍,樊華從家裡拿了一把菜刀,在放學的路上,跟以滕子生為首的那群男生比劃了起來。

從那以後,滕子生甘拜下風,只要見了樊華,都要規規矩矩地喊一聲,華姐。

別人都以為,這是滕子生慫了。

每每提及此事,滕子生都只是笑而不語。

不是當事者,不能夠理解當事人的心情,滕子生不解釋,是因為跟任何人解釋,都無法說清楚樊華在他心中,所留下過的美好印記。

這就跟吵架的兩口子一樣,家是講感情的地方,而不是講理的地方。

向喜歡的女人認慫,他覺得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