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鼓上蚤時遷

武松得遇名師,心中欣喜難以名狀,當即出去請了廚子、買了美酒,老師遠來不易,可要伺候好了。

 當夜,武松伴著周侗住在西院,東院剩了武大一人。心慈仍住耳房,她依照武松吩咐,在燭火下一點點拼自己那張籍契,一邊拼著一邊腹誹,這個主子的手真是快,說扯便扯了。只是這樣才像個男人,既不圖自己美色,做事又斬釘截鐵,什麼張大戶劉大戶,我看都遠不如他。

 只是主子的話讓人不懂,說什麼“莫生惡念,莫做惡事”,若是信佛的,家裡又沒個佛龕佛像。我一個無根無依的弱女子,比那水上浮萍都不如,哪裡還敢生出事端呢?

 心慈拼了小半,實在睏意難忍,便吹熄燭火睡了,心裡暗道,明日定要早早起來下廚,勤快做事,就不會被趕出去。

 次日一早,周侗寫了張字條交給武松,上面都是些練武要用的東西。

 武松早早去縣衙點了個卯,又依照周侗吩咐買了一堆兵器回家,流星錘、九節鞭、三節棍、鏈子劍……都是從前沒碰過的軟兵器。

 武松不明所以,戰陣廝殺極少有人用軟兵器,莫非老師想讓自己行走江湖?

 吃了早飯,師徒兩個來到後院,周侗道:“二郎是至剛易折的性子,若無約束,遲早被心火焚了。這幾件兵器,專門為你熬心性所用。”

 他先提起一條軟鞭,說了幾個訣竅,便教武松自行琢磨。武松是最不喜歡軟兵器的,柔柔綿綿打不死人,學了又有何用?但聽周侗陳述利害,便用心習練體悟。

 半個時辰下來,武松加倍小心,身上仍是多了十數道鞭痕,周侗在旁笑道:“你仍是使棍的法門,如何能不捱打?軟兵器用不好就是傷己,什麼時候能用鞭梢撣面上灰塵,才叫收放自如。”

 從這日起,武松午前練習調息之法與軟兵器,午後才舞槍弄棒,練的最多就是棍法,棍是百兵之祖,學好了棍棒,大刀長槍都易入門。武松根骨奇佳,周侗教授起來十分省心。

 按周侗說,天下武功大抵為三種,分別是綠林流,軍旅流與武道流。

 綠林流大多無人指點,只憑悍勇二字,遇著有章法的敵不過二三十招;

 軍旅流則是為上陣殺敵所用,攻防有度,對敵時自保為先,少有險招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