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道若山 作品

第941章 這或許就是生命的意義

    這一夜,魔皇都在想著楊戰精神不正常說出的那些話。

    反正想不明白,但是越是想不明白,魔皇越是想的多。

    就這樣,魔皇陪著楊戰,在這義莊一守,就是很多天。

    楊戰也日漸衰老。

    魔皇幾次詢問他魂血的下落,楊戰都沒有說話。

    直到楊戰準備離開這義莊,楊戰才對魔皇說:“魂血被誰掌握你就不用打聽了。”

    魔皇皺眉:“我只是想知道,我的主人是誰!”

    “沒有誰是你的主人,但你只要記住,你從交出魂血那天起,你的命運就與人族綁定了,我死之後,若是你做出危害人族的事情,或者不幫人族應對羽皇的威脅,你一定會死!”

    魔皇臉色不好看了,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拒絕一個帝境奴僕?

    魔皇嘗試的問了句:“是你的妻子,那個被尊為人皇的?”

    楊戰佝僂的著走在路上,指著一個乞丐:“可能在他手裡!”

    隨即,楊戰又指向一個販賣草鞋的:“也可能在他手裡。”

    “……”

    魔皇說不出話來了。

    魔皇跟著楊戰走了許久,又問了句:“現在去哪裡?你這樣走太慢了,我帶你飛!”

    楊戰老邁的身軀,慢慢的向前走著。

    目視前方,那不知通往何處的崎嶇小路。

    “走到哪裡算哪裡,不必在意快與慢。”

    魔皇皺起眉頭,沒有再說話,默默地跟著。

    就在這時候。

    楊戰來到了一家醫館,上面掛的牌子,在神州可是大名頭,天醫門。

    楊戰不禁想起了李芝竹,還有她師尊蘇木。

    曾經楊戰想去找蘇木要點天材地寶,好淬鍊身體。

    沒想到,天開了,天醫門的那點東西,如何比得上中天那些。

    而此刻,有一個男子,激動的跑來,跪在醫館門口:“求求,救救我妻子,我妻子生不出來!”

    醫館中,一箇中年人立刻背起藥箱,隨著男子小跑而去。

    楊戰也跟了上去。

    一個很破爛的小院子裡,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醫師看了產婦,臉色變得很難看:“晚了,她已經不行了!”

    “醫師,求求你了,救救我媳婦……”

    醫師用手摸了摸產婦的肚子:“孩子還有救,汝妻已經沒救了,如今只能剖開她的肚子,將孩子抱出來,否則一個都別想活。”

    男子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醫師快速打開藥箱,就要動手。

    楊戰與魔皇在外面,但是卻都知道里面的情況。

    魔皇毫無興趣,只是看著楊戰。

    就在這時候,楊戰忽然走了進去:“等一下!”

    醫師與男子都看向楊戰。

    醫師皺眉:“還等什麼,再晚一點,或許孩子都沒救了。”

    楊戰卻開口道:“我看了,孩子還能堅持一會兒,這女人也還有救!”

    “你怎麼就看了?”

    醫師看著楊戰這老邁的老頭。

    但是女人的丈夫,頓時激動了的跳起來,拉住楊戰的手:“老先生,你能救我妻子嗎,你要是能救我妻子,我什麼都答應你,要我的命都可以!”

    楊戰看著這男子,問了句:“有一個辦法,可能母子平安,但是也只是可能,也有可能都沒了,你冒不冒險?”

    男子紅著眼睛,點頭:“冒險!”

    旁邊的醫師急了:“不可能,產婦已經沒了生機了,你這樣冒險,甚至連孩子都得害死!”

    男子根本不管:“我就希望我妻子還能活過來!”

    楊戰看著男子:“為什麼?”

    “因為她跟著我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我更不應該讓她生了孩兒,卻沒有了命,如果她們真的都離我而去了,那我就去找他們,一家人團聚!”

    楊戰點頭,推開了男子,也推開了醫師:“我來!”

    “你行不行啊,你別害死了孩子!”

    醫師急了。

    女人的丈夫,拉住醫師,充滿期盼的看著楊戰。

    楊戰手指點在了女子的眉心中。

    接著,楊戰的身上,忽然傳出了一聲鐘鳴。

    一縷聖潔的白光籠罩在女子的身上,不久,女子有了呼吸。

    隨即,楊戰喊了句:“醫師,你來接生,我不太會。”

    醫師震驚的看著恢復了生機的產婦,然後快速開始了正常接生。

    “哇……”

    隨著響亮的哭聲傳出,產婦哭了,男子也哭了。

    就是醫師都激動的咧嘴笑了:“這真是奇蹟了!”

    楊戰看著所有人臉上的喜悅,孩子身上沾著血,弱小的樣子。

    楊戰忽然平靜的說了句:“生的喜悅,或許,這就是生命的意義吧。”

    說完,楊戰轉身,走出了門。

    魔皇看了一眼裡面,不屑道:“你們人族真是孱弱,生個孩子都得要死要活的。”

    “生命來之不易,我們都應該珍惜。”

    魔皇一愣,隨即露出喜色:“你這是想明白了,不想死了?”

    “我不想死就能不死?”

    “呃,你可以嘗試啊,萬一行呢,你要是將魂血還給我,我可以幫你想辦法。”

    看著魔皇,楊戰卻笑了:“你可以幫我送終了。”

    魔皇一愣,看著比進去之前更加蒼老的楊戰。

    “你……將你最後的生機都給了她們?”

    楊戰這一次走得很快,來到了一座荒山上。

    楊戰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過,山清水秀。

    然後,楊戰坐在了一塊岩石上,看向魔皇:“你就是給我送終,也是得不到混沌鐘的。”

    魔皇黑著臉:“我就看著你死!”

    楊戰點頭。

    隨即,身上飛出了一口金鐘,然後剎那遠方。

    接著,又有一口布滿神秘符文的鐘飛出來,頃刻之間就消失了。

    魔皇下意識的用手去抓,結果根本沒有觸碰到,混沌鍾就沒見了。

    接著,一把長柄長刀飛了出來,插在了楊戰身旁的岩石中,搖曳著,發出陣陣刀鳴。

    楊戰伸手撫摸著風刀:“老夥計,你現在自由了。”

    “嗡……”

    “走吧,我已經不行了。”

    風刀發出輕微的嗚鳴,卻沒有離開。

    伴隨著刀鳴,楊戰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楊戰的頭髮眉毛,鬍鬚都白了,本就乾瘦佝僂的身體,進一步乾癟了下去。

    當楊戰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彷彿整個世界都死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