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醜陋二打一

但約瑟夫為什麼連這點不正常都不能掩蓋了,這才是讓懷爾特最遲疑的一點。

 他不掙扎,不去為自己分辯,也理所當然地沒有擋開懷爾特那隻極為危險的手,像是就這樣被輕易掐住了命脈一樣穩定不動……就像篤定他不會動手一樣,穩定不動。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等過了一會兒,四周雨水又上升些許,一些綠植被雨水浸透以至於波浪般起伏之際,約瑟夫才收回了目光,依然揹著手開了口。

 “我的表情已經和常人無異,我的反應也總是恰到好處,即便理論上沒有面對過的場景,我也總是能表達出強烈的同理心和社會責任感,我會為一些尋常的事感到高興,也會為他人具有效益卻危害好人利益的行為感到傷心,這一切都是您的治癒,您所幫我達成的結果……您知道嗎?”

 他以一種莫名給人抽離感的語調進行著描述,然後忽然抬起眼,以一雙亮得嚇人的眼死死盯著那老康乃馨應當是眼睛的位置。

 現在的那位置,所有的不過是兩縷翹起的花蕊,沾著些許雨水,於是有些沒精打采地低垂著……但即便是這樣,約瑟夫依然知道面前人現在真正會有的將是怎樣一張面孔,一張蒼老如古哲人雕像般嚴肅的臉,一雙淡薄得幾乎沒有的嘴唇,緊緊地抿著,好似在忍受長久思考所帶來的痛苦,一頭略長的蒼白髮絲如羊毛般捲曲蜷縮著,簇擁在這面龐周遭,只露出一雙死死固定的、絕不錯過一絲觀察機會的眼睛。

 約瑟夫沒有怎麼真正使用過莊園裡的工作人員。

 但懷爾特使用過。

 每一位在莊園中工作、甚至只是路過此處的行人,都是懷爾特的眼睛,每一件發生在園中的事,都是一場實驗,每一道驚雷,他都必須為此做出恰當的反應,這種試探在懷爾特生命的末期變得越來越頻繁、幾欲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但即便如此……

 “我真的很感謝您。”

 現在的懷爾特。

 並不是一無所知、所謂還未經歷這一切的普通醫生。

 他就是已經經歷過這個時期的他,甚至就是最煩躁時期、做出最頻繁試探行為的那個懷爾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