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身世(第2頁)
盧林漸漸停止了啜泣,用袖子抹乾淨臉上的淚水,轉過頭對著三叔跪了下去,一邊磕頭一邊說道:“三叔,你撫養我長大,如師亦如父,今日始知身世,不敢忘本,以後亦將三叔如師如父一般侍奉。”
盧林這會是實心誠意的磕頭,地板都磕得“咚…咚…咚…”作響。
三叔看了眼大姑姑,大姑姑似乎明白三叔的意思,問是不是自己的教導,緩緩搖了搖頭。三叔倒是明白過來了,又是那些說書的那些故事,江湖好漢動不動納頭便拜動不動就磕頭……想到這些三叔有些頭疼,扶額嘆息了一聲,順手把盧林拉了起來,說道:“別說這些了,算起來我應該是你師伯,你知曉了身世,當自強不息,以前我是你三叔,以後依然還是你三叔,我還沒有老得動不了。以後見到你陸姨當如此拜謝。”
盧林倒是恭恭敬敬地說了聲“是。”
三叔笑了笑道:“這些日子跟你大姑姑身邊得了些教化,禮儀規矩倒是明白了不少。我不耐煩這些,也教不來。先來說說為何不教你基本功一事,你這兩個姑姑也一直為你打抱不平,說我懶散,荒廢了你六七年。”
大姑姑和五姑姑異口同聲說道:“難道不是麼?”
三叔對著大姑姑說道:“接著先前的說,老黑你也說了阿林學得比小翰小丹快。”
大姑姑說道:“是剛才說的確實沒錯,你倒是說說原由。”
三叔接著說道:“其實這是我自己的經歷,年少時我也是頑劣不堪的,跟隨祖父到廬陵那幾年家裡大小事情多且繁瑣,也就沒什麼人來管束我,阿林的爺爺盧夫子沒有和別的夫子一般拿著戒尺要我去學。待到我長到十二歲後開始嚴厲起來,然後才學了點東西。”
三叔說起這些往事就笑了起來,又說道:“我也未曾同你們說過我還有另一個師父,教我學武藝。反正呢,盧夫子後來在我考了秀才之後倒是很欣慰,跟我說起這些事,盧夫子的意思是孩童早慧易夭,儘量在年少時順著天性就好,不用那麼小學那麼多東西,小小年紀能夠明白少?學到多少?都是死記硬背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過早的承受這些再到成年縱是天資聰穎之人恐也難成大器,何況天資聰穎之人才實屬鳳毛麟角,更遑論我等芸芸眾生。”
大姑姑五姑姑聽見後都略有沉思。
盧林聽見此時才後知後覺般奇怪起來,三叔是秀才?秀才怎麼不會寫字?想起剛才見到三叔的槍法絕對很厲害的,難道三叔真是隱居江湖的高人?
三叔喝了口茶,接著說道:“其實呢,我另一個師父也是差不多的道理。也說年少啟蒙即可,再長些年歲,開了竅,學東西就更多會去理解,理解了的東西就記得牢靠,學起來也快,那就是自己的東西了。
具體怎麼說呢?我自己體悟的是,年紀小學的東西多,囫圇吞棗,就如池塘蓄水。若是晚上幾年,不早早去學那麼多,只是稍作啟蒙就如開渠一般挖了點溝壑,待到開竅學的東西就如流水入水渠,池塘的水看似多,若無波瀾就是死水,水渠的水是流水,這兩種區別自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