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昺十三么 作品

第一百零六章 水軍(第3頁)

 戰船除了帶好各種兵刃,還要攜帶大量炭木、白灰、熟油等物,每船斧口石、大擂石務必備足,八成放在船底,二成放在船面,用過即補,不補者杖二十;遇見水匪駕船,用鐵鍁執炭火數鍁隨藥擲下,同時熟油燒熱傾倒,白灰也迎風撒去。若是大船遠勝盜匪之舟,則乘風下壓,如車碾螳螂,鬥船力而不鬥人力。

 遇夜泊船時,聽中軍大船傳來的鑼鼓聲號令行事,各船依序停泊,不許私求穩便遠泊;各船領兵、指揮、哨官、捕舵兵夫,如遇風汛時月,不許偷安,假託事故,在岸宿歇,虛竊錢糧,致誤事機者,不分貴賤,一律軍法重治。如有警,掌行號已畢,而未到,船已起碇而方來,俱系畏避,即發保候,無功者斬。

 各船以燈火為號,中軍船放起火三枝,懸燈一盞,各船以營為辨,前營船懸燈二盞,平列;左營懸燈二盞,各桅一盞;右營大小桅各懸燈二盞,平列;後營懸燈二盞,一高一低。

 夜暮至朦朧為期,起更後各船齊擊竹梆,打更者打鼓一次,梆響一遍,每更用兵二人,一人在船頭遠視,另一人則在船尾高處瞭望,遇有漁船商船經過,便即鳴鑼傳訊,若是遇見賊人船隻,便立刻鳴鑼敲鼓,傳訊各船一體防備。

 夜泊停船遇見盜賊水匪船多勢眾,情況不妙之時,中軍旗五方高豎燈五盞,然後佈設起疑陣,擺弄出船多人多之勢,每船後尾上立燈左右一盞,前桅上加燈二盞,藉此震懾。

 往來巡哨,遇有警急,迅速前往就近之高處,先行燃放烽煙;所在兵船了哨看見火光煙焰,就立即要啟蓬揚帆,望火前進;哨兵則去聯繫就近的斥候,讓斥候即時傳報消息給大軍防截。

 水軍都是耳聽金鼓,眼視旌旗,聞聽號令,駕船如馬,見賊爭先,同舟共命;若是兵與甲長,遇見事務相推讓不決之時,惟甲長是聽;甲長與百長有異議,惟百長是聽;後面百長和千總亦是如此安排;誰下決定誰就要承擔起決定的後果,勝了是富貴升官,輸了接受軍紀處置。

 奏凱還師,回到泊船港灣則會升起太平旗,左右前後四營依序安擺,各擂鼓鳴金;平日清晨都會升起太平旗,漕兵不僅是船上操練,陸地也同樣要操練,水操是在每月一、五、九、十三、十七、二十一、二十五、二十九日,陸操則是在每月三、七、十一、十五、十九、二十三、二十七日。每月初一、十五募兵補兵。

 沈子啟講述了有七天,大海船沿著海岸先是往北到了濱州,然後掉頭回來,從入海口到濱州行船近兩千裡,每日差不多行走有四五百餘里,這大海船算是半空船了,若是裝載了貨物,那可就沒這速度了,這些時日天氣還好,風平浪靜的。

 後面三天則是杜元勳來講述的,大多都是從典籍中查閱考證出來的前朝海上行船之事;海中風濤潮汐,絕非內地江湖搖櫓可相比。出海行船,天欲昏黃,潮時將盡,不可貪程一意前往,未到晚黑,便收岙巖,須防今夜自安泊處,恐無收岙風至之虞。朝生為潮,夕生為汐。晦朔弦望,潮汐應焉,故潮平於地下之中而會於月,潮生於寅則汐於申,潮生於巳則汐於亥,陰陽消長,不失其時,故曰潮信。

 關於潮汐每日不盡相同,杜元勳從典籍中找到的記載是:初一、初二、十三、十四,寅申長,巳亥平;初三、初四、十五、十六,卯酉長,子午平;初五、初六、十七、十八,辰戌長,醜未平;初七、初八、十九、二十,巳亥長,寅申平;初九、初十、廿一、廿二,子午長,卯酉平;十一、十二、廿三、廿四,醜未長,辰戌平;廿五、廿六,寅申長,巳亥平;廿七、廿八,卯酉長,子午平;廿九、三十,辰戌長,醜未平。

 海上行船觀日月星雲佔風濤,日暈則雨,月暈主風。何方有闕,即此方風來也。日沒胭脂紅,無雨也有風。須看返照日沒之前,胭脂紅在日沒之後。星光閃爍不定,則有風。夏秋之交,大風,及有海沙雲起,謂之風潮,名曰颶風,此乃颶四方之風。有此風,必有霖淫大颶同作。風單日起,單日止;雙日起,雙日止。暴惡之風,盡日而沒。防夜起之風,必毒。

 東風急,風急雲起愈急,必雨起,雨最難得晴。春風,易於傳報,一日南風,必還一日北風,雖早有此風,向晚必靜。防南風尾,北風頭。南風愈吹愈急,北風吹起便大。春南夏北,有風必雨。雲若炮車形,起主大風。雲起下散四野,滿目如煙如霧,名曰風花,主風起。雲若魚鱗,不雨也風顛。

 遇雨陣,自西北起者,必雲黑如潑墨,又必起作眉梁陣,主先大風雨,後雨急,易晴。水際生靛青,主有風雨。秋天雲陰,若無風則無雨。海燕忽成群而來,主風雨。烏肚雨,白肚風。月盡若是無雨,則來月初必有大風雨。俗雲:廿五六若無雨,初三四莫行船。春有廿四番花信風,梅花風打頭,楝花風打末。

 正月忌七八日風,乃北風也。二月忌初二北風。三月忌清明北風。五月忌雪至風,以正月下雪日為始算,至五月乃一百二十日之內,主此風。六月十二日忌彭祖風,在前後三四日。七八月若有三日南風,必有北風報之。九月九日前後三四日內,忌九朝風。十月忌初五風,在前後三四日內。十一月冬至風。臘月廿三四掃塵風。

 盧林聽得杜元勳講起這些,回憶起去年此時和雅師姐、蘇師姐冒然的就去了海盜巢穴是過於冒失莽撞了一些,對於這些情況根本是一無所知,仗著那艘海盜船這樣去了,去時風平浪靜,一路順順當當的,但是回來遇見暴風雨,若不是船主武南經驗豐富,還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結局。

 這些天學習水軍之法,六十三人中,鄭田川是最為認真的,也是懂得最多的,其次就雅師姐和方公子、魚小容、韓少柳他們道門和臨清的弟子了,江飛鴻似乎頗有些興致,古耀雖然有些水性但是興致不高,和盧林、姜星冉差不多。

 下午焦安俊會跟著江飛鴻他們一起下海捕撈鮁魚,水性一般,但每日上午聽得也比較認真,玄安和金良這些崆峒、釋門的,大多都是旱鴨子,都沒有去下過海,每日下午不看書就在船舷看他們捕撈鮁魚,還有那些水性不好的,也都是興致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