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他摸了我一下(第2頁)
祁糾換了八百份工作,攢下來準備周遊世界的旅行資金,就這麼搭在了一隻狼崽子身上。
錢還不是全部問題。
凌熵的脊椎被打碎了好幾塊,覺醒者的身體構造有了變化,當時的人造機械關節,強度很難滿足哨兵的需求。
“對啊,又沒有能用的骨頭……”系統愣了愣,忽然對著祁糾的胳膊回過神,“是這個?是這麼回事?”
祁糾點了點頭:“這個最合用。”
以這個世界專點人體改造的醫療科技樹,把手臂的骨骼改造成脊椎骨,完成這種重塑移植,難度並不大。
活過來的少年哨兵重塑脊椎後,甚至還能順利長個子。
……美中不足的,活過來的少年哨兵,因為這個跟他生了不小的氣。
祁糾整整三天沒有小白狼摸,沒有狼崽子暖被窩,甚至還在第三天夜裡,偶然遇到了揹著小書包離家出走的凌熵。
冷冰冰的少年哨兵不看他,不理他,問急了就齜牙,一個人往黑漆漆的礦場走。
也沒走多遠。
凌熵沒聽見祁糾的腳步聲,忍不住回頭,看見夜色裡的影子。
安靜站著的影子,披在身上的外套被風吹得獵獵,也不說話,不像平時那樣,要麼漫不經心、要麼懶洋洋沒個正行……光是看著他。
看著他,好像機會有限,看一眼少一眼,又好像挺滿足。
被齜牙炸毛兇了也不生氣,迎上他的視線,琥珀色的眼睛就微微透出點笑。
凌熵覺得不對,拔腿跑回去,在祁糾跌在地上之前牢牢抱住他。
祁糾沒昏過去——嚮導的精神力太強,很難昏過去,只是這具身體到了某個極限點,暫時不太聽使喚。
“沒事。”祁糾緩了一會兒,找著自己的嘴,睜開眼睛,“沒睡好,最近有點失眠。”
凌熵低聲說:“你很多天沒睡覺了。”
之前是因為他手術,手術複雜、可能出現的併發症又多,從手術結束到他醒,再到康復,祁糾幾乎沒怎麼合過眼。
至於現在……
祁糾嘆了口氣。
“……”凌熵控制不住地一炸毛:“別耍賴,不是因為我不給你暖被窩。”
虛弱的嚮導有點悵然:“不是嗎?”
凌熵恨不得咬他。
賭氣歸賭氣,凌熵根本就沒不給他暖被窩,他們暫住的這個破旅館又潮又冷,不暖被窩壓根沒法睡。
每天祁糾躺下的時候,凌熵都已經抱著十個熱水袋,在被子裡折
騰半天了。()?()
凌熵控制著力道,小心抱起祁糾,回到旅館的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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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祁糾比記憶裡瘦了不少,反倒是他這個受了重傷、差一點沒了小命的哨兵,身體恢復得火速,從沒覺得疼過。()?()
那些本該最困擾哨兵的感官過載,在他養傷這段時間,像是憑空消失了。()?()
凌熵小心把他放到床上,盯了他半天,洩氣地塌下肩膀,額頭抵在祁糾胸口。
他閉著眼睛,聽見這具身體裡紊亂的心跳聲:“你開了多久精神護罩?”
祁糾沒聽清:“嗯?”
凌熵抬頭,黑漆漆的眼睛盯了他一陣,一言不發起身下床,又要往外走。
還沒走出去半步,就聽見劣質機械關節的嘎吱聲。
凌熵被這個聲音釘在原地。
“別亂跑。”祁糾逗他,“再讓人抓住,我只能鋸子拉大腿了。”
少年哨兵轉回身,盯著他,一點都不覺得好笑:“不該救我。”
“不該救我。”凌熵按住他的肩膀,“你是嚮導,不會被發現,我死了,你就能好好活。”
被他按著的嚮導眉宇蒼白,胸口慢慢起伏,彎了彎眼睛,抬手摸摸他的頭髮。
祁糾從沒告訴過他,把另一個靈魂從死亡帶回來的代價是什麼。
從沒告訴他。
琥珀色的眼睛慢悠悠彎起來:“那怎麼行。”
凌熵摸索著他的袖子,握住那隻隨便裝的、最便宜的機械手臂,手指控制不住地發抖。
這件事其實用不著擔心,祁糾用不著為了這個不睡覺,他怎麼敢再隨隨便便跑出去送死。
他的身體裡是祁糾的骨頭。
“我問了。”隔了很久,凌熵低聲說,“他們說,這裡最好的人造關節,要五百萬,只要在礦場幹一年。”
祁糾算數不錯:“我們兩個一起去,只要幹半年?”
凌熵搖頭:“你不許去。”
哨兵的五感天生敏銳,哪怕他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理解,也依然憑著本能察覺到,祁糾的身體出了問題。
廣播裡說,這可能是“覺醒併發症”,多出現在天賦過強的嚮導身上,目前沒有治療的有效手段。
人的身體無法承受過強的精神力,尤其是精神力被催發到極致的情況,每次都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害。
他要錢,要很多錢,要帶祁糾去上城區過好日子,每天休養身體,什麼也不做。
“你不許去。”凌熵說,“我要是發現,你再偷偷打工,我就……”
祁糾好奇:“就什麼?”
少年哨兵用力咬牙,耳朵通紅,湊在他耳邊低聲快速說了句話。
祁糾按住胸口,頗受打擊:“居然不讓我捏耳朵。”
凌熵:“……”
炸毛的小白狼作勢咬他,抱著他的手臂發抖,卻收得更緊。
祁糾笑得咳嗽,抬起相當便宜的機械胳膊,慢悠悠揉他的頭髮:“好吧,好吧……不過得準我送飯。”
“我這人怕無聊。”祁
糾說,“吃飯要人陪,睡覺要有得抱。”()?()
如果小白狼不給抱,孤獨的嚮導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抱那匹神氣活現的大白馬。()?()
凌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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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嚮導”在撿到他之前,一個人活了十多年,悠閒自在,家裡唯二的活物是房樑上的常住蜘蛛。()?()
“你才不怕無聊。”少年哨兵低聲說,“你怕我再遇到危險,有人發現我是哨兵,打死我,怕我不叫你幫忙。”
凌熵說:“地下又黑又冷,沒人願意去,你怕我在地底下想家。”
凌熵抱著他,把體溫分給他,低下頭,輕輕磨蹭闔上的眼睛。
“我不怕。”凌熵說,“除了和你分開,我什麼都不怕。”
耍賴的嚮導沒聽見,靠在他懷裡,舒舒服服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