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慈雲仙蹟,玄鼎煉藥!
呂籍由於身材過於高大,幾乎是側著身子才勉強擠進房間。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名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應該就是三師兄。
“大師兄,三師兄。”
陳三石起身打招呼。
“師弟,聚會倉促,師兄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麼。”
呂籍取下身後的匣子。
匣子很巨大,但在他身材的對比下,就顯得異常精巧。
打開之後,裡面是一張大弓。
但弓胎居然不是木材製成的,而是一張鐵胎弓,看材質也是玄鐵打造的,價值不菲。
“聽說師弟喜歡箭術,我就弄來一張鐵胎弓。”
呂籍抱歉道:“但是由於時間太倉促,沒能弄到弓弦,找到合適的弓弦搭配的話,這弓是張百石弓,希望師弟不要嫌棄。”
“我弄了些箭。”
三師兄聶遠拿出箭囊:“箭鏃是玄鐵的,有些寒磣了,師弟要是有什麼想要的可以說出來,我去幫你弄。”
“兩位師兄言重,都是如此貴重的東西,師弟怎麼會不知道好歹?”
陳三石保持著禮數週全,請他們各自落座。
“這還差不多!”
蒙廣信滿意地說道:“老大,你這些年越來越不像話。”
老七葉鳳修沉默不語。
“喲,和尚,你怎麼跟大師兄說話呢?”
榮灩秋陰陽怪氣的說道:“人家老大進過京城,說不定抱上哪根大腿,還是咱們當中唯一一個封侯爵的,身份高貴著呢~”
這些年朝廷封過的侯爵就那麼幾個。
其中之一,就是武定侯,呂籍。
“嘿!還能是哪根的大腿,曹家的唄。”
蒙廣信跟她一唱一和:“說不定都把溝子賣給曹家了,不然捨得給他封侯?”
“老五老九!”
三師兄聶遠厲聲道:“大師兄是有苦衷的,伱們……”
“苦衷?”
榮灩秋打斷道:“他能有什麼苦衷,早點接班啊?”
蒙廣信罵罵咧咧地說道:“就是,但凡老四不廢,都輪不上你天天在這裡耀武揚威!”
任由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呂籍也沒有還口半句,只是端起帶來的酒罈,給面前的杯子一一倒滿。
“好了好了。”
老二程位站出來打圓場:“大家難得聚一次,有什麼可吵的?大師兄這些事情又不是偷著做的,師父不也沒說什麼。”
陳三石以前通過孫不器的言辭間,也能聽出來他對大師兄不滿。
如今看來,不止一個人。
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因為呂籍跟曹家人走得比較近,搞不好之前分權架空督師也有他的份,所以師兄弟們才會對其心生嫌隙。
之前曹樊熟悉合一槍法……
不知道是不是跟大師兄有關係。
但這種事情,擺在桌面上吵也不會有用,還會搞得自己這個剛入門的師弟尷尬。
“師兄師姐,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陳三石站起身道:“我先敬各位一碗,幹了!”
烈酒入腹,灼燒渾身。
這酒也不是普通的酒,用了特殊手法釀製,哪怕是武者喝多也會醉。
“是啊是啊。”
程位附和道:“怎麼說也是咱們的大師兄,我也幹了。”
“師弟好酒量!”
呂籍站起身,同樣一飲而盡:“今天是師弟的入門宴會,不管你們這些年對我有什麼意見,都等到以後再說吧。”
“嘁,小師弟,你別被騙了,他這人看起來長得五大三粗的,其實心眼子可多著呢。”
榮灩秋不屑道:“不過今天給小師弟個面子,懶得跟你計較。”
“阿彌陀佛,希望佛祖早日超度你。”
蒙廣信罵著喝酒。
總算是不再爭吵。
但酒桌的氣氛也不怎麼融洽,無非是陳三石來回倒酒,然後大家沉默著幹掉。
直到酒過三巡後,師兄們才開始嘀咕個不停。
“苦啊苦啊……”
“這仗打得沒勁!”
“咱們這些年死了多少弟兄,多少師兄弟,他曹家倒好,用完就想踹開。”
“可不,前陣子差點就把灑家調到南方,跟著什麼狗屁鎮南王,不就是明擺
著要分而食之嗎?”
“唉~好在師父他老人家,用征討蠻族為藉口,算是暫時穩住局面。”
“咱們又要犧牲多少弟兄,給他曹家做嫁衣?”
“等打完蠻子呢,還不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師父他老人家是為大義,你們懂什麼……”
“……”
這酒甚是厲害,幾罈子喝下來,竟然是把這麼多主將都喝趴下。
只剩下陳三石、呂籍和三師兄聶遠還坐著。
“讓師弟見笑了。”
呂籍放下酒碗,自嘲地說道:“我這個當老大的,頭回正式見面,先被師弟師妹們數落了一頓,著實有些汗顏。
“師弟是不是也跟他們一樣,對我有想法?”
“豈敢對大師兄不敬。”
陳三石平靜道。
“你多少會有想法吧。師弟,你理解什麼叫責任嗎?”
呂籍看向窗外的月色,悵然道:“八歲那年,我的家鄉經歷一場戰亂,我全家都死了,師父伸手,問我要不要跟他走,我點了點,一晃就是三十多年過去。
“所以,我從小是跟著師父長大的,我比大少爺還要早,就在孫家了。
“我是真真切切,把師父當成父親的。
“但師父老了……
“這之後,我身為大弟子、大師兄,必須要擔負起孫家的重擔,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
“大師兄說的是。”
陳三石未知全貌,沒必要給予評價,多說多錯,聽著就好。
呂籍親手給他倒酒,轉而問道:“師弟可知道,你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
陳三石答道:“不勝榮幸。”
“他老人家這個歲數,還要堅持再收一名弟子,想必……”
呂籍夾著菜,看似不經意地問道:“是有什麼秘法要傳吧?”
圖窮匕見!
鋪墊許久,又是說苦衷又是聊感情。
恐怕這句話,才是真正的目的。
陳三石有點很奇怪。
師父和四師兄交代過,仙法的事情絕對不能外傳第四個人,自然也包括呂籍。
但如果大師兄是師父兒徒的話,的確跟親兒子沒區別,偏偏三十多年不傳他法門,到底是為什麼?
“教了我很多。”
陳三石指著放在牆邊椅子上的包袱:“上百本秘籍,本本都價值連城!”
“哦?”
呂籍看看包袱,又看看他,抿著酒沒有說話。
“大師兄幫我看看?”
陳三石主動道:“大師兄武聖境界,肯定能給師弟一些指點。”
“好、好啊,師弟都這麼說了,師兄自然不敢藏私。”
呂籍放下酒碗,當真去打開包袱翻看起來,只是隨著時間推移,他眼中的失望之色愈發濃郁,最後深吸一口氣:“師弟,這套拳法師兄也練過,其中要訣是……”
他連著說出十多套功法的心得要法。
陳三石抱拳道:“多謝師兄賜教。”
“嗯。”
呂籍緩緩放下冊子:“為兄還有軍伍在身,就不久留了,還望見諒。”
他說完話,重新擠著出門。
“師弟再會。”
三師兄聶遠也慌忙跟上。
走出一段距離後,他才開口道:“大師兄,怎麼樣?”
“什麼也沒有。”
呂籍搖搖頭:“那些功法,只要是真傳弟子,就都可以練。”
“會不會……”
聶遠琢磨著:“師父收關門弟子只是個幌子,實際上沒有打算傳仙法?”
“也有可能,是他才入門。”
呂籍虎虎生風地走著:“哪有入門第一天就傳核心秘法的,等等看吧。”
“那大師兄,用不用我幫你盯著他點,說不定藏在某個地方。”
“嗯。”
……
“當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陳三石重新坐下。
如此看來,合一槍法很有可能就是大師兄洩露的。
“小師弟~”
他思考間,面前忽然撲來一陣香風:“送我回家。”
“師姐,我去幫你叫個丫鬟吧。”
陳三石慌忙拿開對方亂摸的手,然後收拾東西離開廂房
。
“師弟,你別介意。”
房青雲坐在輪椅上,望著月亮等候:“九師妹是故意逗你的,她就這樣。”
“我知道。”
陳三石閒侃道:“想不到師兄師姐們都這麼年輕。”
粗略估計,孫象宗也有九十多歲,但徒弟們年紀最大的,也就是呂籍,大概在四十歲左右。
“因為師父收徒收的晚。”
房青雲解釋道:“八大營一開始,是師父和他的前輩們一起招募的,後來前輩死掉,就變成兄弟,兄弟死完換成晚輩,花甲年紀才開始選鋒收徒。
“包括不器他們也是。
“師父前半生痴迷習武,痴迷建功立業,花甲之年後才想起來續香火,剩下五個子女,如今還剩下不器和孫璃。”
“花甲之年才娶妻?”
陳三石覺得不可思議。
習武之人身強體壯,這個年紀沒問題,就是前六十年真能忍得住嗎?
是個狠人,也難怪有如今成就。
“我在這裡等你,是想跟你交代一下,兩天後,我就要和師父啟程進京。”
房青雲沒有等對方詢問,接著解釋道:“擴軍事關重大,光靠一道摺子不管用,我跟師父要親自進京面聖,說服陛下同意。”
陳三石理解。
兵力擴充到十五萬,是個極其可怕的數字,自然不是兒戲,甚至也不是陛下一個人說了算,需要多方面商討後敲定。
“老二、老五、老七,也都要回各自駐地。”
房青雲說道:“老大老三會在涼州,不過……還有九妹也會留下來陪你一陣子,她可以信任,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話,儘管去找。”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半年,一年?也可能更久,什麼時候事情辦完,什麼時候回來。”
房青雲估算著:“城內還有巫神教作亂,你一定要萬事小心。”
“巫神教……”
陳三石早就想問:“師兄,真的找不到這群人的藏身之處嗎?”
“很詭異。”
房青雲搖搖頭:“後續城衛軍還會繼續查下去的,你們預備營也要參與其中,誰要是能查到巫神教的蹤跡,也算是大功一件。”
“那師兄,再會。”
“再會。”
陳三石抱拳告辭,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離開督師府。
等他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子時。
“老爺。”
司琴在書房掌燈,伺候著瑣碎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