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第226章 神兵天降(第2頁)
他指著雲州說道:“就算姓陳的去了雲州,乃至於在短時間內把雲州境內的慶軍擊退,最後也還是過不了我們這關。只要春秋府還在,他們南下的糧道就會是大問題,就相當於時刻懸在身後的一把刀子。
“莫非……
“陳三石此次南下入中原是假,打下整個北境才是真?
“拿到整個北境之後,招兵買馬養精蓄銳?”
“呵呵~”
李鶴聽著他的分析,冷笑道:“如此說來,此子是想和你們的皇帝比拼修煉速度?”
他看過此人的生平卷宗,自然知道白袍的修煉速度無比驚人。
短短五六年的時間就從一個獵戶,到如今的真力初期武者,此等武道天賦,即便是放在修仙界的任何一個武道宗門或者家族,也是要受到頂級資源培養的。
但此次祖脈之爭,可沒有那麼簡單!
拖延下去。
這小子只有死路一條。
“曹兄。”
凌雲問道:“那我們接下來作何打算?”
“報——”
曹嶸正在思索間。
又有將士來報。
他雙手呈上一封密信:“京城穆逢春大人來信,說請殿下務必重視!”
“他?”
曹嶸接過信箋。
毒士穆逢春,用計以“毒”“狠”聞名天下。
當初孫象宗打出來的不少打勝仗,都離不開此人的身影,只可惜後來兩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慢慢分道揚鑣,不再來往。
如果說如今的大盛朝廷之內,誰是兵家第一人的話。
穆逢春當之無愧。
曹嶸拆開密信。
信中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寥寥四個字——當心糧道!
……
洪都府。
此城堅固,但並不大,橫亙在中原通往北境的官道之上,用以中轉兵力、糧草,可以說掌握著掌握著春秋府的生死。
但它的地理位置又極為安全,四面八方都是朝廷的重關和群山峻嶺,唯一需要面臨北涼威脅的有威脅的正北方,又有春秋府作為屏障,可以說是高枕無憂。
因此。
留在此地守城的,也只有一名煉氣後期和一名煉氣中期的散修。
二人是親生兄弟,一名徐福,一名徐壽。
兄弟兩人,兄長是煉氣後期,但是資質平庸,築基無望。
弟弟年僅二十三歲,就已經是煉氣中期,資質不錯,但是資源不足。
所以兄長才冒著風險接取升雲宗懸賞任務,來到東勝神洲參與此次戰事,為的就是幫自己弟弟爭取一份修行資源。
如果有朝一日,弟弟築基成功。
他們徐家或許也能在天水洲租賃一條低品靈脈,建立一個修仙家族,再也不用過著散修無依無靠,整日心驚膽戰的生活。
“徐壽!”
兄長徐福來到城牆上,看著坐在牆垛上打哈欠的弟弟說道:“你不該來的,你沒有籤血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自從官渡之後。
懸賞令對於修士的境界要求也提高不少,尤其是散修,基本上只僱傭煉氣後期及其以上,而且因為邙山祖脈已經到手,獎勵也大大不如以前。
他的弟弟徐壽,就是自己跑出來的,得不到任何獎勵。
“來不及了。”
徐壽說道:“傳送陣附近有升雲宗的督戰隊,祖脈之爭結束之前,沒有宗門的允許,任何人都回不去的。我說哥,你緊張啥?咱們在這破地方一待就是好幾個月,旁邊除了一座充滿瘴氣的荒山之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能有什麼危險?”
“這倒也是。”
徐福沒有否認。
來之前,他也以為是九死一生的兇險之戰,結果不曾想給自己分配了一個這麼輕鬆的任務,只需要看管糧草,打仗的事情根本輪不到自己。
而且他負責的這座城池,地理位置極其優越,前面有春秋府攔著,後方全是自己人,就連天上都有人負責境界,可以說是處於層層保護當中,幾乎不可能遭遇敵襲。
照這樣下去,只需要再在這裡住上幾個月,就可以回去領取懸賞獎勵,簡直就是毫不費力。
如此想著。
徐福在弟弟身邊坐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為兄知道你是不放心,想過來幫忙,這次便罷,以後不要如此了,咱們徐家還指望著你在天水洲生根發芽呢。”
兩人說話間。
霞光漫天的夕陽美景之下,一名修士踩著急匆匆地趕來,神色鄭重地問道:“你們這裡最近有沒有什麼情況?”
“原來是趙道友。”
徐福起身抱拳道:“一切如常,下一批糧草大概在一個月後就會送到這裡,絕對不會耽誤春秋府的糧草供應。”
聞言,趕來的修士稍稍鬆了口氣,但還是鄭重其事地說道:“春秋府接到消息,說是有人可能會襲擊糧道,所以特地派我過來看看。
“這個你放心。”
徐福拍著胸脯說道:“我每日都會抽時間到空中巡視,方圓百里的情況瞭如指掌,絕對沒有發現敵軍跡象。”
“嗯。”
趙姓修士微微頷首。
他來的路上也特意檢查過,方圓數千裡都是右軍,理論上來講不可能有敵軍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先前那個曹家的王爺為什麼如此緊張,想必是多慮。
他囑咐道:“三十日之內,春秋府會調撥四萬兵馬前來鞏固城防,總而言之,一切小心行事,既然沒有異常,那我就回去覆命了。”
語畢。
修士就要離開。
但也就在這時。
一直坐在牆垛上的徐壽驀地起身,看著東邊荒山的方向眯起眼睛,怔怔地說道:“你們看,陰平山裡是不是有人?”
“怎麼可能。”
徐福當即說道:“這座山我也特意勘探過,裡面瘴氣叢生,休說是凡人,就連我等修士待得稍微久些也要受到影響,最關鍵的是道路崎嶇難行,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路,根本就不可能供大軍通行。”“哥!”
徐壽篤定道:“你們再好好看看,真的有人!”
徐福和趙姓修士不禁神色一凜,這才定睛朝著東方看去。
陰平山。
此山是羅天山脈的末端分支,山巒起伏,石壁陡峭,寸草難生,烏黑色的樹木如鬼影般密密麻麻排列著,如同這片死寂之地的陰魂守衛,暗綠色的瘴氣在山間遊蕩,似蛇般纏繞在每一塊岩石和每一棵樹幹上,濃密如墨,阻擋著外界的光線。
也就是在遮天蔽日的瘴氣之下,隱約可以看到有道道黑影在穿梭,如同山魈鬼魅,又似洶湧獸潮,影影綽綽恍恍惚惚,一時間難以分辨數量,甚至難以分辨是人是鬼,只看到“它們”直奔著山腳出口而來。
直到第一批黑影衝出雲霧般的瘴氣後,洪都府城牆上的人們才看清楚,那是一個個穿著紅袍的將士,他們沒有穿甲冑,也沒有騎戰馬,
恍惚間似乎聽到他們當中有人下令。
“鏗——”
於是乎。
夕陽之下。
山林之間。
拔劍之聲不斷響起。
洪都府城牆上的人,這才幡然明悟,這似乎是一支軍隊,一支從山裡突兀出現的軍隊,猶如,神兵天降!!!
“……”
“敵襲,敵襲!!!”
徐福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般響徹整座洪都府,驚醒城內昏昏欲睡的守軍們。
城裡只有五千人馬,而且全部都毫無防備,正式晚飯時間,甚至絕大部分人都聚集到軍營裡,拿著飯碗等著盛粟米粥,突然響起的集結號角和戰鼓,令他們心驚膽戰。
陰平山山腳之下。
陳三石率先跨過山林,來到平坦的泥地之上。
他的身後,洪澤營弟兄們都是長長出了口氣。
“狗日的,終於出來了!”
“八十天!”
“在這老林子裡鑽了足足有八十天!”
“當了八十天的野人!”
好不容易重見天日,莊毅、朱仝等人都有些神色興奮。
洪都府的人要是能夠近距離觀察,就會發現其實這夥“神兵天降”的將士都非常狼狽。
日日夜夜在山林間穿梭,他們的戰袍早就爛的不像樣子,而且還沾滿枯樹葉和木屑,個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乞丐,只不過是人手一把長劍的乞丐。
只有最前方親自開路的白袍真力護體,沒有沾染半分塵埃。
“洪澤營!”
“衝鋒——”
“殺——”
一聲令下。
七千洪澤營將士喊聲震天動地,就這麼輕裝便衣地朝著城池衝殺而去。
陳三石自儲物袋中召喚出白鵠馬,一騎當先,僅僅幾個呼吸之後,就距離城牆之下不到一里地,他的手中驟然出現一張金色大弓,對準城牆上方,緩緩拉開弓弦。
“是陳三石!”
空中。
那名趙姓修士見到過白袍的畫像,認出來人之後,不禁駭然大驚,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人既沒有在麒麟山,也沒有在雲州的主戰場,而是領著幾千人翻山越嶺來到此地。
“嗡——”
弓弦響起。
一隻朱雀浴火而出,震動雙翼,疏忽而至,幾乎是頃刻間就將趙姓修士吞沒其中燃燒為灰燼。
金弓銀彈再次拉動。
這一次。
火行真力和銀彈融合之後化作一頭玄武,目標便是城牆之上的徐福。
“快走!”
徐福目眥欲裂,手中悄然出現一把金光飛刀,咆哮著迎了上去,然而同樣如同紙糊一般,在與之接觸的瞬間飛刀就失去控制,而後身體在玄武鎮壓之下崩裂開來,化作一灘肉泥。
“兄長!!!”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以至於徐壽難以接受,只覺得彷彿一場噩夢。
不等他做出下一步反應,陳三石卻是已然飛上城牆,銀光閃爍,一槍戳穿對方的心臟,將其屍體高高挑起,然後又在火行真力的灼熱下由內而外化作焦屍。
三名守城修士死後。
剩下的普通士卒哪裡是敵手?
很快,洪澤營將士們就闖入城內,守軍死一半跑一半,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整座洪都府,甚至沒有任何傷亡。
入城之後,陳三石立即領著弟兄們闖到軍營裡面,穿戴上嶄新的鎧甲,重新配備上兵器,再從馬場裡挑選戰馬。
洪都府本來就是中轉之地,輜重種類齊全,數量雖然不多,但也足夠洪澤營的七千人使用。
而且朝廷和北涼軍本來就是一家,就連甲冑和制式兵器都一模一樣,都不需要適應,拿起來就能用,以最快的速度接手城內的防務,把洪都府牢牢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