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漿油條熱乾麵 作品

第222章 舉兵起義(第2頁)

 “諸位!“明日便是我們,決定生死的大事!“具體如何,大人早已經和我暗通有無,且聽我慢慢道來。

 “如今涼州境內,總共有洪澤營,我的兩營,再加上呂將軍的三營,以及潘落將軍的大戟營,總共七營兵馬,雙方四對三。

 “並且,呂將軍的三營兵馬都在城內。

 “而我的兵馬,如今則是駐紮在城外,動手之後,一旦我們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攻下涼州城,就會遭到幽、雁二州的其餘北涼軍圍攻。

 “偏偏涼州城高且堅固,即便是我們裡應外合,想要以雷霆之勢拿下,也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大人和我決定。

 “先攘外,後安內。

 “除去涼州境內,我們可以立馬掌控的三營兵馬之外。

 “在幽、涼二州的交界處,還有青龍營和朱雀營,只不過被攔截在關外,實際上處在天策營和天狼營的‘看押’之下。

 “大人已經派遣‘魏玄’、‘宋桂芝’夫妻二人,連夜奔赴,潛伏在青龍朱雀兩營當中,明日起事之後,會和我的鎮標、北府二營兵馬前後夾擊,將其圍住。

 “然後葉鳳修、榮灩秋、鄧豐三位將軍配合魏玄兩人,直接把天策營、天狼營的現任主將斬首!“切記。

 “不到萬不得已,只斬主將,不殺將士,只要殺一批高層武將,再招降一批中層武將,北涼軍就會迅速為我們掌控。

 “這一步完成之後。

 “我們的兩營兵馬,就會直接變成三倍,足足六營兵馬在外。

 “到時候六營兵馬直接南下繞後,斷掉涼州城的糧道,扼住各個支援的道路,和大人的洪澤營把涼州包圍,再徐徐圖之。”

 計劃和盤托出。

 在場所有人都牢牢記在心中。

 如今看下來,最麻煩的還是怎麼處理呂籍以及他手底下的三營,四萬五千兵馬。

 “這個畜牲!”

 蒙廣信氣得脖子都粗了:“他要是跟我們一起動手,哪裡還有這麼多麻煩?!”

 “要不然……”

 程位試探地說道:“我再去找他,想辦法勸說一下?畢竟也是我們的大師兄,總不至於真的完全不念及同門情義,和我們刀劍相向,生死相搏吧?”

 “不可!”

 汪直連忙攔住道:“事不密則洩,老大本來就懷疑我們有所謀劃,你今天一過去,他必定能猜到不對勁,說不定還把事情給搞砸了!”

 “唉……”

 程位哀嘆一聲:“我的樁功,還是老大教的呢。”

 提到這個。

 氣氛變得低沉起來。

 “大師兄”的“大”字,可不是白叫的。

 民間有句話,叫做“長兄如父”,大師兄雖然還不至於如此,但也絕對算得上是半個師父。

 “砰!”

 蒙廣信一拳砸在石頭上,將其轟個粉碎:“你們何須扭扭捏捏?他先是當‘三姓家奴’,然後又修煉邪法,早就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大師兄,他若是識相,不阻撓我們便罷,若是非要找不痛快……

 “佛門尚且有‘金剛一怒’之說,更何況是他先不孝不義在先,到時候,我們也是替師父他老人家‘清理門戶’!”

 “好了。”

 陳三石站起身:“今夜大家就不要休息了,各就各位,時刻準備著,明日天明之後,以烽火為號,涼州,起事!”

 安排妥當。

 所有人從後山撤離,連夜準備明日大事。

 陳三石則是離開後山,回到扶風榭當中。

 陳渡河還沒有睡覺。

 此子明明只有三歲,但精力旺盛,說起話來也超過同齡孩童的流暢,就是性格過去調皮,再加上經常對別人頤指氣使,等到涼州安定下來,也該好好管教管教。

 似乎是知道明日有大事要發生。

 顧心蘭和孫璃也都沒有休息,她們就在燭光下,做著針線活,但也沒有多問,只是一個照例幫忙換上新的白袍,一個縫製做工不怎麼好的護身符。

 差不多寅時,天空仍舊處於黑暗狀態的時候。

 陳三石便找到吳管家:“出發吧。”

 “這麼早?”

 吳管家抬頭看看天色:“原定的時間不是卯時?”

 “不,不帶東西。”

 陳三石頓了下:“只走人。”

 “好!”

 吳管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很快安排下去。

 不多時。

 一輛輛馬車輕裝而行,趁著天還沒亮,就悄然離開涼州。

 而陳三石則是隻身一人,來到城內的一座府邸前。

 於府!

 天色未亮,但是已經有雄雞啼叫。

 通過虛掩著的大門,能夠看到院內有兩名少年已經開始一日的修煉。

 “師父?”

 陳三石推開門。

 於繼於烈兄弟二人當即迎了上來:“師父,你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送一樣東西。”

 陳三石手中的儲物戒指靈光一閃,便有一塊蓋著幕布的巨大牌匾出現在身邊。

 “這是?”

 於繼緩緩揭開。

 只見上面,赫然書寫著“忠烈上將”四個鎏金大字。

 “曹家不給於將軍的東西,我來給。”

 陳三石一字一頓,而後沉聲道:“掛上吧,然後跟我走。”

 京城風起,時辰已到!……

 東夷城。

 就在朝廷下達聖旨,命令陳三石回京之後,洪澤營就從城內撤離,駐紮在涼州城兩大衛城之一的東夷城之內待命。

 此刻尚且未到卯時,天空還是灰濛濛的狀態。

 城內城外,都是一片寂靜。

 白袍白馬領著汪直以及兩名弟子,來到城門之下。

 於繼朝著牆上大聲喊道:“督師駕到,還不快快打開城門!”

 “督師?”

 負責守夜的夏琮探出頭來,有些驚喜地說道:“督師是來與我們告別?我這就開門!”

 “嗡隆——”

 城門洞開。

 “昨夜酒席之後,末將還以為再想見到督師,要等到幾年之後,想不到這麼快。”

 夏琮親自下來迎接,恭恭敬敬地說道:“不知道督師什麼吩咐?”

 陳三石沒有理睬,只是騎著馬往前走。

 夏琮看著面沉如水的白袍,不禁心頭一緊。

 他沒有直接追問,而是緊緊跟在後面,眼看著白袍距離中軍大帳越來越近,神色有些恍然,又有些失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彷彿自言自語般,語氣低沉地說道:“督師大人。

 “實不相瞞。

 “不久之前朝廷傳來密令,讓我和楚將軍他們看管好洪澤營,小心提防著您,有什麼事情況及時彙報。

 “當時我就覺得,這不是純屬多餘?“督師大人為朝廷打過多少勝仗,立下過多少功勞,怎麼可能有不臣之心?一定是內閣的那幫老臣昏了腦袋,胡亂猜忌。

 “再者說,督師大人真要是有什麼想法,哪裡是我們攔得住的?“就拿剛才的城門來說,末將就算是不開,你也可以直接飛上城牆,或者乾脆直接一拳砸開城門,就算是想擋恐怕也沒人擋得住。

 “所以督師……”

 “夏琮。”

 陳三石驀地開口道:“你跟我多長時間了?”

 “三年。”

 夏琮似乎記得很清楚:“三年前,朝廷下旨,讓我們幾個領著三千玄甲到潼南府等你,然後就是萊州三十四府望風而降、銀松崖天雷劈南徐、虎牢三千大破南徐,紫薇山上,督師大人以身犯險護駕,後來又帶著我們北伐大漠,打得蠻子大漠以南無王庭,然後就是不久前的官渡之戰,督師先登攻城,陣斬兵仙,絕境反擊,收復邙山……”

 一樁樁,一件件,他如數家珍。

 說到後面,夏琮又從懷中取出幾張輿圖:“督師你看,每次行軍打仗你的安排部署,我都會勾勒標記……”

 “自己體面吧。”

 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中軍大帳前,陳三石沒有再繼續讓他說下去,翻身下馬之後,徑直進入帳內,找到洪澤營的將軍令,扔到汪直的手裡。

 從此刻起。

 汪直便是白袍親軍心腹營,洪澤營的鎮營主將,他高舉將軍令,洪亮的聲音打破寂靜:“洪澤營將士聽令,全軍整裝出城,準備迎戰!”

 弟子於烈衝到旁邊,擂起戰鼓,宛如陣陣雷鳴。

 “咚咚咚——”

 洪澤營身經百戰,歷經四度洪澤、虎牢之戰、封狼居胥乃至官渡之戰,本就是精銳中的精銳,幾乎是鼓聲響起的瞬間就開始行動起來,在最短的時間內披掛整齊拿上兵器,井然有序地來到演武場上集合。

 目睹此景,夏琮面如死灰。

 “你們做什麼?!”

 參將蕭諍神色凝重地追出來。

 朝廷的密令顯然不止一個人接到,頓時明白有大事要發生。

 他扯著嗓子,對著自己的部下大喊:“都給我回去,如今洪澤營不聽將令,只聽兵部的調令!”

 然而,洪澤營的將士們絕大多數都只是猶豫片刻,但最終並沒有停下腳步,還是朝著演武場集合而去。

 “我跟你們說話,你們沒聽到嗎?!”

 蕭諍叫嚷著,拔出腰間佩刀,就要殺雞儆猴。

 “受死——”

 也就在此時,王力、徐斌從左右殺來。

 蕭諍橫刀格擋,旋即露出愕然之色。

 這兩人不知何時,竟已突破通脈!

 不等想通緣由,便是人頭落地。

 “老蕭!”

 孟鼎新哪裡還不明白怎麼回事,這顯然是朝廷的警告應驗,白袍想要起兵謀反,他正要拔刀,就腦袋一沉,整個世界陷入到黑暗當中。

 朱仝一錘子將其腦袋砸個稀爛。

 “督師!”

 遊季可握著長刀,失聲咆哮起來:“何故謀反!”

 王力、馮庸等人一擁而上,將其梟首。

 董宇林想逃,也是被追上一刀殺死。

 眨眼之間。

 洪澤營的原高層將領,就只剩下最後兩人。

 副將楚仕雄和參將夏琮。

 楚仕雄昨夜喝得有些宿醉,迷迷糊糊間聽到戰鼓響起,便用最快的速度披掛整齊,拿上他的闊刀步伐有些不穩地走出大帳,然後就看到血淋淋的一幕,猶如遭到晴天霹靂般,呆立當場。

 而夏琮更是好似被人抽乾精氣神般,神情惘然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心裡有樣東西連帶著身體一起轟然坍塌。

 “夏琮!”

 馮庸將一把利劍丟到他的面前:“自己體面吧!”

 “督師。”

 夏琮抬起頭,看看屹立在天穹下的白袍,忍不住問道:“督師,何故啊?!朝中有奸臣要害督師?為何不奏明陛下!”

 沒有應答。

 昨夜酒宴,便是他們幾人最後的機會。

 “夏琮,別廢話了。”

 徐斌催促道:“現在棄暗投明,跟著大人還來得及,不然的話,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我夏琮是孤兒,父母三歲便餓死,是朝廷把我養大,傳我武藝,給我俸祿,讓我穿上這一身甲冑,我豈能行亂臣賊子之事……”

 夏琮緩緩撿起利劍,輕輕放在脖頸前方,決絕的聲音有些顫抖:“只可惜,沒能夠戰死沙場……”

 語畢。

 劍鋒割開喉嚨,頭顱無力垂下。

 “只知京城有孤兒,不知孤兒何處來。”

 陳三石喃喃道:“可曾想過,你的爹孃為何餓死?”